艾尔莎有些渴了,忙碌到现在都没有吃饭的她,身体已经表达出对食物的无尽渴望,她开始怀念办公室内那杯没有喝到的咖啡,也许它还捏在内森的手中,杯子中冒着热气,等待着自己归来和他一同饮下。
“芭芭拉,”这个时候,艾尔莎微微抬起身体,锤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她不知道今晚的工作还会持续多久,因为两人还有马丁内斯警长已经在这里忙活了快2个小时了,“你渴了吗?”
“亲爱的,你愿意相信一个人能忙碌这么久,而不需要生命中最重要的物质,那他也许应该戴上眼镜摆上姿势,在城市的天空之中飞来飞去,嗯,也许他还会姓肯特。”
芭芭莎幽默的比喻让两人忍不住偷笑了起来,接着她们环顾四周,发现消防队已经撤离,连那辆烧焦的小轿车也被运走,那些能够吸引人们注意力的东西早已不存在,人们便对逐渐恢复秩序的阿勒曼大道失去了好奇心。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总喜欢在不寻常之中找到生活的一丝乐趣,当回归到平静之中他们就对这一切索然无味了。
艾尔莎和芭芭拉望向街对面,她们看到自己的上司马丁内斯警长正和两个在现场窜来窜去的男人谈笑风生,她们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历,但其中一个人艾尔莎有印象,因为她在一次电视采访之中见到过这个人,似乎是圣托马斯市调查局的某位探员,不过对于这些她并不是很关心,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会关心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渴了多久,甚至不会关心是否应该给自己涨工资。
接着,芭芭拉给艾尔莎打了一个招呼,因为她发现就在爆炸发生地的对面,开着一家并不算大的小便利店,虽然窗口的玻璃有所碎裂,但里面的营业状态似乎一切正常,随着阿勒曼大道的解封,陆陆续续地进入了不少渴望从里面购买到食物的人们。
“我们去看看。”艾尔莎朝芭芭拉做了一个手势。
“我同意!”芭芭拉也回应了一个赞成的表情。
迈着轻盈的脚步,两人结伴离开了自己本来的位置。当她们来到店门口的时候,艾尔莎忽然抬起头,她注意到便利店的正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球形监视器,这让她瞬间感到一丝兴奋。
“也许,我们来对地方了?”艾尔莎拍了一下芭芭拉的肩膀,向她指着那个黑乎乎的监控器,“聪明的艾尔莎警官,在购买咖啡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重要的证据!”
“嗯哼,亲爱的,”看到这一切的芭芭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太传奇了,也许圣托马斯市警察局应该给你写一部英雄女警传记,就像《007》一样,卖到全世界让人们了解你的故事。”
“好主意!到时候我得收数目不小的版权费才行,你知道的,我们州的消费税比别的地方高!”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入便利店,在“叮咚”一声门铃声后,一位发型狂野的黑人大妈迎接了她们。
“你们想要买什么,亲爱的警官女士?”
“嗯……请问有咖啡吗?”艾尔莎首先向大妈打起了招呼,虽然她双眼在货架上扫视着,但大妈的发型却让她无法忽视,那一款宛如从爆炸中遗留的蓬松发型,也许暗示着她放荡不羁的性格,艾尔莎头一次觉得,这位便利店售货员不应该在这里工作,她应该属于某种重金属乐队的一份子。
“是的,但我们这里只售卖速溶咖啡,”大妈摇了摇头,向艾尔莎警官推荐起一款醇香口味的速溶咖啡粉,“我知道你们警官不喜欢速溶咖啡,但本店只有这些东西,你们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热水帮你们冲泡。”
“哦,谢谢,那……就要这一款吧!”艾尔莎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位狂野发型大妈的推荐物,尽管这小包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我们需要两杯!”
“好的,一共10比纳,亲爱的,外加5%的消费税……”黑人大妈的手快速在计算器上飞舞,动作快到连艾尔莎都看不清楚,接着在一通操作下,计算器上显示了正确的数值,“10比纳5本司。”
“算我吧!”一旁的芭芭莎掏出信用卡递给了大妈,“没请你喝到内森的咖啡,这一次算我补偿给你的。”
“非常感谢,芭芭莎,你知道吗?能和你做同事真是太好了!”艾尔莎激动地向芭芭莎拥抱起来,而大妈则在一旁摇动着风滚草一般的发型刷起了信用卡。
这个时候,艾尔莎注意到收银台旁边的电脑,上面有4个画面,似乎是便利店内的监控,这下吸引了两人的好奇心,虽然对于能喝到咖啡的事,她们都感到高兴,可眼下还是应该把正事放到工作的第一位置。
“那是什么?”艾尔莎向黑人大妈指了一下电脑屏幕。
“那个吗?那是我们店内的监控,”说着,大妈把咖啡粉放入杯子之中,转头将热水注入到里面,“最近很多无聊的人到我们店内0元购,因为我不想说那个恶心的词汇,因为它导致老板最近每天都在生气,所以上个月就安装了这些玩意儿。”
“那……爆炸发生的时候,你们店内的监控拍到了事发的经过吗?”
“也许吧,”大妈波澜不惊地把泡好的咖啡递给前面的两人,然后用衣服擦了擦手,开始收拾台面上杂乱的货物,“爆炸的时候我正在清算今天的营业额,那该死的声音差点儿把我心脏病吓出来,最重要的是我手里的钱散落了一地,这让我花了半个小时才重新梳理出来它们的数额,真是见鬼!”
“我能看看吗?”结果咖啡的艾尔莎抿了一口,身体重获水分的感觉让她浑身都感到舒适无比,就连芭芭拉也点了点头,即使这杯咖啡的味道并不算美味。
“你们是警察,所以我想你们可以进来进行调查,因为我也想知道是谁让我浪费了半个小时清理我的营业额。”
“太好了!”
说着,艾尔莎和芭芭拉走到柜台里面,用鼠标点击监控的内容,把时间线调到爆炸发生之前的17:00分,试图从人来人往的大道中寻找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
“不过你们得快一点儿,我快下班的,”大妈从挂钩上取下了自己的老式皮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似乎是对自己这一天工作的一种总结,“我家还有2个孩子等我回去给他们做饭呢!”
“这不会花太多时间的,女士!”
芭芭拉回应着,眼睛却没有离开屏幕,她们看到17:02分的时候,那辆熟悉的银色马斯唐轿车驶入便利店大门口那幅画面之中,稳稳停放在爆炸发生的那个停车位,接着,从车门位置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在米罗餐厅门口打了一个招呼,就径直地走了进去。
接着两人拖动着进度条,到17:07的时候她们有了新发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在米罗餐厅门口和接待员发生了一点儿争执,他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在银色轿车后面穿过,向便利店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谁?”芭芭拉指了一下屏幕中正在向便利店走来的这个男人。
当男人走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这个男人的长相:他是一名白人,似乎拥有一双灰色的大眼睛,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裤子似乎并不合身,多余的部分耷拉在皮鞋上面形成了一层令人不适的褶皱,让人看起来他并不重视这一次晚宴。
“等等,这不是刚刚正在和马丁内斯警长说话的男人吗?”看到这里,艾尔莎突然说道。
“你确定?”听到这句话,芭芭拉转头向艾尔莎确认了起来。
“你等等,”艾尔莎转身出门观察了一下,接着回到了店内,对芭芭拉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刚刚去看了,确定就是那个人,他的衣服都没有变过,和视频里面一模一样呢!”
接着,两人继续观看着监控画面,她们看到这个男人在便利店内只呆了不到一分钟,这期间,之前银色轿车出来的那个男人又重新走出来,拉开车门回到了汽车驾驶位上,他看起来正在打电话,而且动作幅度非常夸张,好像生气了一样。正在这个时候,便利店内的那个男人也出来了,就在此时,一片火光笼罩在画面之中,画面开始左右摇晃,巨大的火星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艾尔莎和芭芭拉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对爆炸发生的起因有了一丝不太好的推断,但是在黑人大妈的面前,两人却没有说出那个令人担忧的原因。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刚刚进便利店,那边就……发生了爆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艾尔莎缓缓吐出了这句话。
这个时候,旁边准备下班的黑人大妈也凑过来,接着她指着画面中进便利店的男人,缓缓地说道:“这个男的进来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他。”
“哦?”听到这里,艾尔莎和芭芭拉两人瞬间对这位风滚草发型的大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方便女士,可否配合一下我们,讲一讲这个男人进来都做了什么?”
“嗯……让我想一想,”接着,大妈开始回忆起几个小时以前发生的事情,她看起来记忆力不算特别好,但至少可以把工作时段发生的内容完完整整地复述一遍,因为这是她工作的一部分,“这个男人进来好像是买一个打火机,不过由于消费税超支了,他就扔下了打火机不要了,而且他当时情绪不是很好,好像还骂了我。”
“骂了你?”艾尔莎疑惑地询问着。
“是的,警官,他说让我留着这打火机回家自己用,好像是这样没错。”
“哦,神奇的人!”芭芭拉倒是并不特别在意大妈说的这个经过,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尽快保存好这一段关键性的证据,于是她转头对艾尔莎说:“你带了优盘了吗?”
“我这儿有。”
说着,艾尔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串挂饰,芭芭拉看到,上面除了有一款袖珍的优盘以外,还挂着一张内森的照片,这让芭芭拉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非常微妙的表情,仿佛她了解了同事一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但关于这一点,艾尔莎也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把这一段监控给马丁内斯警长看看,”接过优盘的芭芭拉将它插入电脑之中,接着她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自信的表情,“我要让她知道,那个她说话的男人……”
“很!可!疑!”
两人同时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