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身前的一罐显得十分“寒酸”的啤酒,异样的神色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他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这不是‘大贤者密密尔大人’吗?怎么,平日里我毕恭毕敬地请您赏脸结果您就派个‘松鼠’来搪塞我,今天怎么突然主动跑来见我了?”
他缓缓地来到客人的对面坐了下来,指着客人身前的啤酒脸上挂起了些许愠色:“雪儿你这个笨丫头,怎么能给如此尊贵的客人上这种货色呢?还不快去厨房把好酒取来?”
“不必了衔尾蛇——这本就是我带来的酒。”来客缓缓地说道,短短的一句话中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
“那我可就不大明白了。”衔尾蛇笑了:“‘大贤者密密尔’怎么会看得上这种粗俗的东西呢?”
“我只是想要尽力与一个普通的父亲做到感同身受罢了。”衔尾蛇似乎也没料到“密密尔”在答复这个问题时竟然莫名其妙地动了情,意外地多瞥了他几眼。
“我没兴趣关心这种琐事。”衔尾蛇耸了耸肩:“我只关心您冒着被‘熔剑’发现的风险亲自到阿斯加德来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自然只是简单的有求于你。”“密密尔”说。
“您今夜是特意来消遣挖苦我的吗?”衔尾蛇冷哼了一声:“这天下的人,无论高低贵贱都只有跪下求您的份,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神最完美的造物’反过来有求于我啊?”
“可你真得还算是‘人类’吗?”“密密尔”幽幽地说道:“更何况我需要你帮我做的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无关痛痒易如反掌,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的到的。”
“但如果我拒绝呢?”衔尾蛇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就像一条真正的毒蛇恶狠狠地盯着无处可逃的猎物一样。
“你不会拒绝的,我知道我身上有样东西是你那‘疯狂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完全可以答应你在我的目的达到之后主动将它交给你。”“密密尔”也透过他的那双猎鹰般的锐利双眸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条蠢蠢欲动的毒蛇。
“既然如此,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在直接杀了你然后把那对我来说梦寐以求的东西据为己有吗?”衔尾蛇冷冷地说道。
一道“惨白的树杈”突然于此刻降下,将这个狭小的客厅照耀的宛如白昼,衔尾蛇也因此得以看清这位“不速之客”的真正样貌——这位在他口中的“神最完美的造物”的长相居然和九州的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男人别无二致,对于衔尾蛇来说杀死他仿佛轻而易举。
“我只能说,你能做到,但你绝不敢那样做。”“密密尔”盯着他的眼睛针锋相对地说道。
“成交。”两人不知默而不语地对峙了多久,才由衔尾蛇的一声简短至极的回答打破了这持续许久的死寂——“密密尔”顺势将怀中一份泛黄的档案随手甩到了身前的茶几上,拿起那罐啤酒一饮而尽,随即径直走向了那扇破旧的房门。
然而他并没有像正在拆开那件档案袋的衔尾蛇预想的那样直接离开——他握住了门把手,但却站在了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我虽然的确知晓此世上的一切,比如你的计划和实现它的方法……”“密密尔”低沉地说道:“你是根本不应该存在于此世的至暗之人,仇恨与怨念的集合体,心中除绝望之外再无他物的厌世者……你如同丧家之犬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想用你那双沾满了鲜血和罪孽的手,把这个世界再次染上毁灭与恐惧的颜色吗?”
“既然你这个‘全知’的‘大贤者’如此了解我,想必我的目的对于你来说更是呼之欲出的吧?”衔尾蛇阴森地笑了笑:“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并不正确。”
“我的心里除了绝望,还有我最心爱的姑娘。”
“以及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