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怜的身子，我想将她就这么带走。
她的右腿被套上了枷锁，锁链的长度，仅够她走到床前那脏乱的厕所。
我猜，那个老板娘不像是个乐意每天为这些娼妇每天开锁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她们在身体还有点用处之前，永远离不开这个房间。
身后的冒险者等级都不低，虽然走了个银牌，但我依旧没有信心能拖着个女人顺利逃跑。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站在床边叹息着。
我无法对她的身体产生欲望，心中只有怜悯，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我掏出储物袋里的恢复药水，将她扶起，慢慢送入她嘴中。
她现在非常饥饿，恢复药水的效果很有限，但好在多少有了些力气，却又平躺了下去。
这是任我摆布的意思。
此刻的我很好奇，她还有求生的欲望么。
房间与外面的通道只隔着一层棉布。
我尽量将自己说话的声音压低：
“你是叫……悠爱么？”
“……嗯。”
她睁开眼睛，冲我笑笑：“大人，请随意吧，不用在意我。”
很抱歉，现在的我没心情。
“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菲尔？恩格斯的女儿，你是他的妻子。”
女人终于表露了些惊愕，随后又苦笑了起来：
“还有人记得恩格斯啊。”
我点点头。
他的模样我不会忘记。
“跟我走吧。”
“大人是要赎我吗？呵呵，我不值得的。”
“那如果我说菲尔也被抓走卖掉了呢？”
“什么！”
柔弱的女人瞬间来了劲儿，抓住我的衣领，差一些掀开我的面罩。
“菲尔！菲尔！菲尔！那孩子已经是个石牌了！她怎么会？！”
激动不已，甚至想要立刻下床离开这里，只可惜她虚弱至极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别说下床，就连起身也费劲得很。
“怎么会的？明明答应过我的，明明说过放过她的！”
我将她抱回到了床上，什么都做不到的她，还不如暂时休息一下。
“是你吗？卖掉她的是你吗！”
震颤的瞳孔充斥着恐惧，她拼尽了她此刻所有的力气抓住我，但被我很轻易地摁在床上无法动弹。
闹大了的动静让外面的人听见了，一个劲儿地催促着我快些完事儿。
“不是我！”
压低嗓音，而她好像听不进去，在试图挣脱无果后，眼泪很快就浸湿了枕头。
只重复着一句话：
“明明说过会放过她的！说过不对她出手的！”
“不是我，我也正在找准备找她！”
为了避免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好一直摁着她，直到她彻底没了力气为止。
……
娼妇是可以被买走的，我现在手头的资金买她则绰绰有余，只是……
我犹豫了许久。
摇摇晃晃走向棉布门，杵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一动也不动。
……
还是买下了她。
砍断脚上的锁链。以幼小的身体将虚弱的她抱出房间时，被外面等候的男人们嘲笑着开大车。
她被卖了五十银币，我花了三金币买下来了。
心中没有一点成就感。
哪怕一点点也没有。
取出储物袋预备的床单给她披上，给她买了合身的衣服之后，又将她带去了远处的旅馆。
家里是回不去了，邻居们看到她回来，难保不会有什么好财的小人再一次将她出卖。
安顿在二楼角落的房间，喂她吃了些能更快回复体力的东西，不过在她吃完后，依旧没忘记要出门去寻她女儿。
好几次要破门，都被我拦了下来。
为什么拦？没目标、没方向、没线索。
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菲尔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对不起，但我希望，您能暂时躲在这里，找菲尔的事交给我。”
她终究还是找回了理智，就目前而言，她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而已。
而我正苦恼着自己能否回应她的这份期待，安顿好她之后，我独自走出旅馆，坐在门口，观察着路过的人群。
“呦，这不是那个英雄救美的大英雄么？”
抬头看，一个貌似二十出头的男人自然而然地坐在我身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币。
在娼馆，他排我身后，也是他看见我将悠爱抱出，最先嘲笑我的男人。
不知为何找到了这里。
“这个女人已经被我买下来了。”我毫无感情地提醒。
他则大笑了几声，拍拍我的肩膀：
“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那是为了什么。”
他指向我腰间别着的储物袋，轻浮地挑着眉：
“谁不想多认识几个有钱的朋友？三个金币就买一个娼妇？这可是谁见了都眼红的大富豪啊。”
“要你管。”
“别这么说啊朋友！怎么不高兴啊？心爱的女人到手，不是应该高兴的么？”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面前的街道。
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女们在家人和朋友的陪同下，笑得像花儿一样，尽情地在充满诱惑的街道和摊贩挥洒自己的好奇和爱美之心。
如果某天，这些少女里突然消失了一个两个，会对这繁华的城市有影响么？
会有谁在意吗？
“原来你知道啊。”男人打断了我的思考，“还以为你只是单纯地喜欢那个女人而已。”
手里的金币交到了我面前。
“这是你给那女人的，我偷了一枚，给你。”他笑着说。
是盗贼么？身旁的男人看起来尤为轻浮和满不在乎，平平无奇的服饰，五官倒是能算上等，分明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神，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我不知道该不该接，迟迟没有伸手。
“不要？不要就是我的了！”
这回也不等我伸手，嗖的一下，塞回了他自己的口袋。
而得了金币的他也没有选择走人。
“买下那个女人，压力是不是很大？”
“你怎么知道？”我回头重新打量了他，稍稍起了些戒心。
“我在通道排队的时候，你的犹豫就已经传达了我这里了。”说着，他指着自己的心脏，“我的技能——[感同身受]。”
“能够主动感知周围三公里内任意生物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