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大概能猜出来，你犹豫的理由。”
男人冷哼了一声，
“是害怕她会被代替对吧。”
“……”
是的。
我承认。
因为这个，我犹豫了。
“你想法没错，娼妇不会买一少一，只会少一补一，甚至补二补三补四，只要那间房子装得下，补再多也没问题。”
“原先的房间少了一个娼妇，于是悠爱被填补进去了，现在你又把悠爱带走，那么必然还会有其他女孩遭遇和她们一样的事情。”
“有没有一种……当帮凶的感觉啊？”
如果说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的哪个角落，是不是又有哪个年轻姑娘遭此毒手。
如果有，我没有那么坦然的心态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出去，守在悠爱身边，当自己是个解救女人的英雄，向世界人展现自己微不足道的英雄气概。
“我挺欣赏你的，说实话。”
莫名其妙被欣赏，我有些不解，瞥过去，等待他后面的话。
“至少有过三个男人，都想解救这里被强迫的娼妇。”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
“头一个是棕头发男人，带着他的同伴，买下了这王都内所有暗地娼馆里被强迫的娼妇，有钱得很。”
“他离开这里的时候，看起来很骄傲，好像做了什么大好事一样，结果，等他们走后那些被买下的娼妇逃的逃，逃不掉的，就又被抓了回去，继续当娼妇。”
“后面又来个黑衣少年，他做事就果断了些，仅一夜，就将那些娼馆毁了个彻底。”
“不过依旧没用，毁了一批，又新开了一批。”
“呵呵哈哈哈。”像是嘲笑那个黑衣少年的无能，和白费力气。
“之后还有个天才魔法师，听说年纪轻轻，就已经学会了好些高等魔法。”
“也不知是他口才好还是长得帅，绝大部分的娼妇都跟随些她奋起反抗。”
“然后，呵，成功之后的他，挑了两个最漂亮的走了，剩下好几十人，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过着一样的苦日子，根本没两样。”
“现如今，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他们来过的痕迹了，你去街上打听，谁都不认识他们。”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即使内部开始腐烂，表面依旧祥和欢乐。
不欢乐的只有为了陌生人头疼的自己而已。
身旁的他，脸上漠不关心的笑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里。
忽然，他又问：“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阻止不了么？”
我沉默了几秒：
“能赚钱，能赚很多很多钱，漂亮姑娘随地都是……”
答案很简单的。
“所以才说我欣赏你嘛！哈哈哈哈哈哈！给你透露个信息，那枚金币就当报酬了。”站起身，似乎是终于打算离开这里。
“什么信息？”
“绑架菲尔的几人刚刚回到了哥迪城，你再去一趟贫民窟，往爱钱来饭店后再走三里左右，有堆废墟。”
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但我选择相信他。
回头望了望二楼，此时的悠爱大概正因为彻夜的疲惫而昏睡着吧。
“你就放心去吧，这座城市就交给我了。”男人从口袋里抓出抽剩半截的烟卷，盯着杂乱的人群。
“我绝不会让那个空缺被填补上。”
——
根据那个男人说的地址，我只身来到了饭店后三公里的废墟。
虽然我不觉得有人得了钱还会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毕竟也没其他选择了。
站在废墟内，遥望四周，除了碎石之外一无所有。
是我来错了，还是上当了？正准备回头走，忽然被人叫停了脚步。
“喂！你是谁！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举起双手，慢慢回身。
四个浑身是沙尘的男人拔出自己的配刀，直指我的胸膛。
我稍加思索，道：
“我是来找你们的呀！”虽然有面罩，但我还是尽可能挤出笑来。
“找我们？”四人面面相觑，“不巧，手头的货刚卖完，你下回提前预定吧。”
这货，应该就是指女人了。
装出苦恼的样子，我挠挠头：“没有了吗？我听说你们好像刚入手了个新货，就是那个菲尔！石牌冒险者！”
“那个已经卖掉了！你来晚了！赶紧走赶紧走！”
“啊！卖掉啦！卖哪儿去了？我还能买回来吗？”
“没得说，赶紧滚听见没有？再不滚给你脑袋砍下来！”
四人里，三人似乎只是普通人，其中一位倒是有铜牌等级，我的木牌在他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
一边点头道歉，一边灰溜溜地逃离了这里。
（卖到了普来荒漠，看着边缘一路向南的小片绿洲。）
我用掉了最后一次[心理识破]。
现在项链里还剩下两次[万物生灵]，和一次[危机瞬传]。
“又是普来荒漠啊……”
奶奶在我临走时，给我的储物袋塞了一张阿迪贝尔伦的大致区域地图，他们脑子里告诉我的绿洲也被标记在地图里。
只是实在小的可怜，地图上的绿洲只有芝麻大小，与其说是绿洲，不如说就是一小片草地。
好了，该怎么去呢。
即使绿洲就在哥迪城隔壁，那段距离也不可小觑，若只靠徒步，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为此我还需要一辆交通工具。
比如……龙车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