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菲洛琪问。
回到菲洛琪在雪女村的屋子，我拿出了老妈交给我的储物袋，按照她的吩咐，我要交给菲洛琪。
有幸见识过了雪女村的无聊，真的就是除了雪就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有看点的估计也就是踢两脚就会倒塌的雪屋，用冰砖一块块堆砌而成，若不是我提前带了几件厚实的衣服过来，指不定得冻成什么鬼样子。
“老妈要我给你的。”
“梅洛蒂芬？”
“不是。”我摇摇头，“梦魔那个。”
梅洛蒂芬是王后的名字。
听到我说出“梦魔”这个词，坐在屋子里头啃冰块的萝莉雪女就蹦了出来。
听说她叫菲洛伦尔，是菲洛琪的妈妈，我应该叫她祖母。
光看外表是真看不出来，个子比我都矮一头，还带点婴儿肥。可能会有些为老不尊，全身上下似乎就只穿了件白色衬衣，倒也可可爱爱。若不是这个菲洛伦尔当着我的面气势汹汹地在菲洛琪脑袋上锤出两个包来我绝对不信。
好像是拥有海量精神力的大魔法师。
反正来到这一群长寿怪物的老窝，我已经渐渐对惊讶习惯了。
哎不对？我是不是也是那种长寿怪物啊？
爽哎！
“不想接呢……魔族的东西……”
肉眼可见的嫌弃，菲洛琪伸出两根小手指夹住我手中的储物袋，一点点夹到了冰做的桌子上。
菲洛伦尔祖母也跑了过来，她倒是不太在意是谁的东西，可是拆袋子的小手却被菲洛琪抓在了半空。
菲洛琪朝门外大叫一声：“小嘉卡！”
“来来来来来了菲洛琪大人！”门口很快就有了回应，小跑着进来一个和我个头差不多的小女孩，先给菲洛琪和菲洛伦尔各鞠一躬。
“麻烦你能把洛……算了，把夏尔带出去看看村子，或者去哪里玩玩好吗？”
“好！没问题！”
小嘉卡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紧接着立刻抓住我的手朝门外拉。
我也不明所以，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跟着跑了出去。
——
“妈，这是魔族的东西啊，先不要打开吧，万一是陷阱呢？”
菲洛琪松开菲洛伦尔的手，嫌弃和谨慎的目光也没从这袋子上挪开。
菲洛伦尔稍稍思索：“行吧，虽然你胆子小的可怜，但我也是你老妈，姑且提醒你一下，就算是魔族，也是把你孙女养大的恩人。”
这个道理，菲洛琪自然也懂，又看了一眼夏尔离开的方向，她叹了一口气。
“妈，还有办法能延缓她的寿命么？”
菲洛伦尔连瞧都不瞧她，双手抱胸，慢悠悠地坐回自己原来的椅子上。
嘴里的话语充斥着鄙夷：
“呵，现在知道心疼了？”
菲洛琪没有说话。
她明白的很，夏尔会落到这个下场，自己有百分百的责任。
想弥补，想再多看看她，可却无力回天。
她现在就在窗外，和小嘉卡一起堆着自己从未见过的雪人，还会毫无顾虑地向前倒下，让软糯的白雪印上自己的模样。
十一岁，多么单纯的孩子。
也是唯一会叫自己奶奶的乖孙女。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凯的成功不代表洛墨就能成功。你身为变性魔法的创造者，应该没人比你更明白这个魔法的危险性！”
“但……阿迪贝尔伦国会没有继——”
“那也不是你拿孩子命去赌的理由！混账东西！”
“……是。”
菲洛琪没再说话，她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自己创造出这个魔法的初衷就是为了自己的国王丈夫生一个可以继承王位的孩子，可孩子的孩子同样是雪女的血脉，就需要再使用一次变性魔法。
雪女和梦魔在某一点上很相似，都无法繁衍男性。
不一样的是，梦魔近乎可以和任何种族繁衍梦魔，雪女基本都是单性繁殖。
后悔已经无济于事，畸形的夏尔已经诞生，魔法的失败注定她会短命。
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拖延。
但又能拖到什么程度！
隔着窗，小嘉卡和夏尔不知去到了哪里玩耍，留下的两排小脚印延伸至远方。
让她们尽情快乐去，雪女在雪地里是没有天敌的。
“打开看看吧，梦魔没有非要对付我们的理由，那个储物袋，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
菲洛琪还想说什么，但也全被菲洛伦尔一并驳回。
拿起储物袋，依重量来看，里头东西应该不少。
只是实在好奇，梦魔能有什么东西送给她们？
能想到的只有陷阱。
但好歹也是抚养了夏尔七八年的……
菲洛琪抿着嘴。
一点点打开储物袋。
手伸进去。
掏出一件衣服。
小小的。
上面布满了缝纫的线绳。
不止一件，好些。
有大有小，无一例外，都带着梦魔的味道。
更确切地说，它们是夏尔从小到大的所有衣服。
还有画册和故事书。牙刷、毛巾、枕头、棉被……
是她所有的东西。
是她成长到现在的一切痕迹。
这些，是她这个血缘密切的奶奶，乃至亲生父母都不曾有过的东西。
缓缓捧起，好像错过了许多许多。
夏尔只有膝盖高的模样她只有想象才能得到。
只有想象才能慢慢还原她正稍稍长大的时刻。
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
菲洛琪默默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整齐，摆进自己的床头柜。
菲洛伦尔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做完这一切。
“这就是算是还给你了，菲洛琪。”
菲洛琪点点头，没有用言语回应菲洛伦尔的话，只是思考着这些东西……还能用上多久？
等到她整理好了一切，突然放空自己坐在椅子上抬头凝视天花板时，菲洛伦尔站起身，走到桌旁，踮起脚，拿起储物袋，找出塞在最里面的信封。
“还有东西呢？”
撕开，拿出里面写满密密麻麻又歪歪扭扭字体的三张纸，菲洛伦尔逐字逐句阅读——
“夏尔的命，或许还有机会。”
听到这里，菲洛琪的眼睛忽然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