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们走后,留给菲洛琪一大堆东西,用的上用不上的全被她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储物袋,随身携带。
祖传的内裤也保暖贴身有弹性。
……
“这魔王的实力不低啊……”
飞在阿迪贝尔伦主城上空,能明显看到这里经历过大战的痕迹,山顶被夷平,地面还有数个大坑未被填平,原来的大片草地被翻起来的泥石遮盖,看不见一点绿。
而且,人口流动好少。
是牺牲了大部分吗?
但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有多悲伤的样子。
用魔法探测了整个主城,都没捕捉到一丝魔族的气息。
“没有任何隐藏的爪牙么?奇了怪。”
菲洛琪没再探查下去,要知道的她都知道了个大概。
该回去了,得收拾东西,出发去最北方。
发动传送魔法,她回到了家门口。
然后一眼就瞧见了猫着腰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诺娃。
能看见她也实属稀奇,更何况还是在收了夏尔为徒的情况。
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诺娃?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呀!”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居然吓到了最强剑术大师诺娃,菲洛琪还未来得及深思,诺娃的一只手就已经揪上了她的手腕,拖入了屋中。
她的反应太过不寻常,菲洛琪见只有她一人,便问:
“怎么了诺娃?偷偷摸摸的不像你啊,干什么了搞得这么紧张?夏尔呢?怎么就你在?”
诺娃尴尬地笑笑:
“我把她交给菲洛伦尔大人带出去玩了,那个,咱们进里屋说。”诺娃将菲洛琪拉进卧室,关上卧室门,而后又在菲洛琪即将开口时捂住她的嘴,等周围几乎完全没有声音之后,她才慢慢放开。
略低着头,眼神飘忽。
“那个……菲洛琪,夏尔我还是还给你吧,我教不了……但是你也别太大声宣扬啊,被亚莉莉知道了肯定会大笑个没完。”
“教不了?”菲洛琪很怀疑是自己耳朵听岔了,“她有这么不成器吗?连你都放弃了?”
“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诺娃连忙否认道,“只是我……实在没什么能教她的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世界第一剑术大师吗?还教出过好些个剑圣,怎么到我孙女这儿就没什么能教的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诺娃扭扭捏捏,难以启齿,但在菲洛琪的注视下,她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那什么……是这样的……”
——
和塔杰一样的训练雪原,广阔无比,寒风刺骨,也许是雪女血脉给予的福利,夏尔并未感觉到冷到哪里去,外加棉衣在身,这点小风小雪自然也就算不上什么。
就连保暖魔法都不需要用。
诺娃鲜有机会能和小夏尔独处,想先试着放松她在这里的不安。
“小夏尔,雪原你也算初来乍到,有没有听说过自己族人的事?”
夏尔摇摇头,“没,即使我是雪女这件事也是前不久才听说过的,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认为我只是个普通人类,菲洛琪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太婆,何况族人。就算是你,我也只是知道你教出几个剑圣来,其余一概不知。”
“剑圣……”这个在诺娃自己口中也出现过不少次的词汇,从夏尔嘴里说出来,竟无意勾起了诺娃的某些不必要的回忆。
她略显神伤:“可惜最后下场都不怎么样,差不多……一百年一个剑圣吧。人类寿命就是短暂,估计也就凯这小子有机会多撑几年。”
“剑圣很强吗?”夏尔问。
诺娃摇摇头:“剑圣是人类给予他们同族的称号,你要是想让他和魔王过招自然是不可能,怎么说寿命都摆在那里,年纪越大就越难提升技巧。不过配合上他们各自掌握的强化魔法,对付几个魔族将领应该绰绰有余。”
“大魔法师呢?水晶魔女这种的,能打几个魔族将领?”
“谁知道呢?你得问菲洛琪啊,不过据我所知,她两百多年前在勇者队伍里混日子的时候,留下过独自对抗三位天王的传说。按她的说法是……没输也没赢,反正是留了一身伤回来,至今未能痊愈。”
“受伤?我看她天天活蹦乱跳,坑人也是一套一套。”
诺娃苦笑着解释:“菲洛伦尔已经揍过很多次了……菲洛琪也是想让王国有个能继承王位的王子。当初她创造出变性魔法并在凯的身上实验成功后,以为你也会成功,不曾想出了点意外。”
“合着我爹也是娘们儿,离谱。”夏尔一脸的嫌弃,有些难以接受生父曾是女儿身的事实。
诺娃摆摆手:“不谈这些,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最要紧的就是让你尽可能地变得更强。虽然我在她们面前夸下海口说让你达到剑圣的水准,但说实在的,三年,不可能。就算是那个对剑术很有天赋的凯,也是跟着我学了足足二十年有余。”
“哦。”
夏尔只是一句简短的回答,引得诺娃有些好奇。
“说起来你也真淡定啊,明明都告诉你只剩三年时间,菲洛琪她们能不能成功也不一定。”
“搞得像我慌张起来就能长命百岁一样……”
“……也是。”
夏尔握了握拳头,调动了体内菲洛琪给的魔力。
她交代过,自己以后就只能用她和祖母给的魔力。
延续了三年寿命,她也渐渐找回了一些之前差点丢掉的力量。
“总之,尽你所能,看清我的所有动作吧!”说罢,诺娃手中空气凝结成冰,双脚踩在厚厚的雪地如履平地,眨眼缩短她与夏尔之间的空间,冰制长剑将空中雪花一分为二,击碎呼啸,无声无息……
[演算者·高精]
当!
“嗯?!”
冰剑剑锋被突然出现的雷光双刃阻挡在半道,被削进去一半,雷光则毫发无损。
咯吱——
裂纹迅速在冰剑表面散开,啪的一声,碎成无数碎块,在下落的半空消散。
若是换了别人,或许就当做运气了事,可诺娃绝对不可能这么认为。
她眼中的夏尔浑身散发三种颜色的魔力光辉。
其中就有如塔杰一样的战神血肉,诺娃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绝不会认错。
但——
“夏尔,你做了什么?”
此时的诺娃说话十分冰冷,就像是要将眼前的孩子生吞活剥了一样。
“……保护自己不被你嘎掉,这还需要问吗?”
“我不是在问这个!你这家伙同时开启三种强化魔法?!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夏尔稍稍思索了一会儿……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这根本不是体质的问题!只要是人!是活体!体内能够容纳控制的强化魔法永远只能存在一个!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可能同时容纳三种强化魔法!你的魔力控制怎么可能会精细到这种程度!你到底是什么!”
“……人与人的才能不能一概而论。”
夏尔貌似就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表现得很无辜。
[演算者]这种技能大全书上都不曾记载的技能,说出来又有几人相信。
“才能?这是才能?这种东西你居然敢用才能解释?夏尔,我知道你是菲洛琪的孙女,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颠覆了一个全大陆都认同的常识?你——”
想说的话太多,一下子全部都卡在了喉咙,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不解和震惊。
只能干指着夏尔,酝酿要说的话。
但酝酿了很久,她也很难搞明白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只能反复思考夏尔口中的才能。
“才能……才能……”
什么是才能?正常人需要十年才能掌握的技巧,他花五年或者更短的时间掌握这叫才能,掌握了并精进了这叫才能。
正常人无论如何绝对不可能掌握的技巧,他掌握得轻而易举……这根本无法被认知为同类。
咬咬牙。
诺娃双手各捏一把冰剑,用上双刀,是她的全部认真。
“我要认真了夏尔,虽然不会下死手,但受伤会在所难免,准备了!”
诺娃的话不像是在提醒,更像是在宣告。
仅凭一个多重魔法状态叠加,她就已经无法再将夏尔视为雪女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怪物!
她的反应是怎么回事?英雄塔杰都不曾挡下自己的第一招,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挡住?
她的武器是怎么回事?世上还有几个用双刀?她师承何人?那对全身泛银又能轻而易举将自己的冰剑切碎的刀是什么来历?
她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蓝色的瞳孔疯狂变动自己根本从未见过的符号?那种像是死了无数次的眼神又是从何而来?
不能去想!
不能去细想!
绝不能让未知成为恐怖扰乱了自己的步骤!
怎么在一个孩子面前失了态?
“能亲眼见识到我剑法的人寥寥无几,见识到我剑法全部的更是屈指可数!我早已将剑法练到极致!毫无破绽!看仔细了!”
“不可能的。”夏尔轻轻道,将双刀全部拔出,眼中的各种公式代数阿拉伯数字变动速度更上一层楼!
“你我同样都是拥有双手双脚的直立动物,相互博弈之间,若是不能拥有比我强数倍的力量和速度,就不可能毫无破绽。”
夏尔说话间,诺娃右手冰剑已经闪向她的喉咙,左手的剑紧随其后。
夏尔举起双刀,左刀护喉,右刀在腰间预备。
一手冰剑迅速劈过,将夏尔抬至锁骨的短刃从她的手心打脱。
“不好……”能击落对方的武器本就是获胜的宣告,但此时此刻,诺娃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短刃飞速打转,夏尔握住刀把更进一步,准确无误直指诺娃胸口,诺娃的另一把刀早已被她右手的刀阻挡在半路。
分出胜负,仅在一招。
两人之间的温度比冰雪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