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烧鸡？第一次离这么近看到，好神奇啊……油滋滋的。”
姑娘好像没见过，用手指戳了烧鸡的酥皮，又害怕似的缩回手指。
夏尔手裹着草叶撕下鸡腿，交到她手里，等她接过，再示意她啃下第一口。
她看看手里的鸡腿，又看看我，在我的不断催促下，她瞳孔盯着我，试探着咬下一小块肉丝。
嚼了两口之后，身体立刻挺直，惊喜道：
“哇喔！这个这个！好香哦！之前我看楼下有的客人就在吃和这个差不多的东西，就一直很想试试！不过老鸨一直不允许我吃，只喂我干草和土豆，你从哪里搞到的？”
我坐在床边，脚尖踩在地面散落的铜币上：
“就是用这个买的，还想不想再吃？”
“想！”姑娘一边说，一边开始大口啃吃手里的鸡腿，两只眼睛还没打算放过我手里的烧鸡。
我用剩下的烧鸡在她面前晃悠：“想吃就得用钱去买，你钱挣那么多，你告诉我，你不去花，谁帮你花？”
姑娘不假思索：“老鸨，她每天都会来扫走这些铜币，她说挣的钱都是她的。属于我们的只有伙食。”
我不屑道：“你口中的伙食就是干草和土豆？我可是看其他房里的姑娘累得不成样子，少有空闲，如此往复这些年，到头来的得到的就只有狗都不吃你们吃的东西？”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工作的地方都是属于老鸨的呀？没有这间小屋子，我们连干草都不会有，甚至可能还会沦落成那些胡同口里新的尸体。”
“那难道你就要嚼一辈子干草吗？来来来你闻闻，知道你现在这屋子里的铜币能买多少只鸡吗？保底十只！懂不懂？你每天能赚到十只鸡的钱！就算把你以往赚到的所有钱再减一倍估计也够开养鸡厂了。你当老板不好吗？天天有烧鸡吃，还能用卖鸡的钱买烧鸭烧鹅烧鹿烧牛，想吃多少吃多少，哪儿需要天天这么吃力不讨好？”
“可是……”姑娘还是很犹豫，“我害怕……虽然我是很想吃，但现在的生活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无非也就是挨饿挨打挨艹。小夏尔，咱们还是别这么想好吗？要是被老鸨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我嘴角微微翘起，轻轻贴近她的耳边：
“要是咱们先动手呢？”
……
二楼的脚步声噔噔噔噔响起。
“你马上要接客了，好好努力，未来的你可是个再也不用嚼干草土豆的大老板～我一会儿再回来～”
跳出窗户，爬上屋顶，找到还在休息的娼妇，从她房里的窗户跳入……
人得有欲望，也必须得有！
社会的进步和世界上的任何变革都不可能脱离欲望。
“姐姐！来！香喷喷的烧鸡尝一口～”
来客了，就换。
“大姐？烧鸡吃过没？”
成功了，就抓紧换！
“大姐～我能看到以后的你闪耀夺目！”
……
“那可惜了，我居然没在王宫里大舞台上看到你？不过没关系，马上就能看到了，你将在数万美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举国无双的大舞女！”
……
“有钱自己买房自己住！就这么屁大点地方怎么能施展你的才华？”
……
“小孩子多可爱？摆脱现在的自己！嫁一个不嫌弃你的老公！过上她们也能过的日子！什么？做不到？晚了？开什么玩笑你的美貌在这里！什么时候都不晚！”
……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站在屋顶，看着胡同里的尸体仿佛有自动刷新功能，只增不减。
现在，我回到了那老鸨给我安排的屋子里。
背着一身肥膘的她会听到我改邪归正的消息，来到我面前找我谈心。
说是谈心，但同时我也听见了棍棒拖在台阶上碰撞发出的咚咚声。
嗯……本来也没指望她真的能心平气和地过来找我说话。
“夏尔？听说你改邪归正了？”
人还没上楼，我就已经能听见她满是虚伪的怒音了。
“乖乖呆在那儿，别走，老娘来疼疼你！”
声音已经接近，我端正坐在床头，脸上挂满了微笑。
等她肥硕的躯体好不容易挤进了门框，正欲凶神恶煞地朝我挥棒时，数把凳子已经接连不断从她背后一下又一下地锤击上了她后脑勺，其中有多少私人恩怨的报复，谁管呢？
鲜血溅上了天花板，她沉重的身躯震在这块地板，整栋楼都能体会到不一般的震感。
从现在开始，这家娼馆，再没有老鸨。
但这远远不够，仅凭我一人的力量也着实有限。
——
“对不起！我们因为不小心打碎了原来娼馆老鸨的花瓶被赶出来了，您能收留我们吗？”
对面娼馆的老鸨第一次见七八个娼妇排着队给她做活，高兴地合不拢嘴：
“能！能能能！当然能！瞧你们一个个长得——真漂亮！快快快快！快进来进来！包都交给我吧？来都交给我！”
“这就不必了。”其中一个娼妇拒绝了她伸来的手，笑着解释，“我们娼妇能有什么贵重东西？这里都是些衣服化妆用的，没了它，我们可不好接客啊～”
“说的是，说的是哈哈哈哈那就都进来吧？我来给你们安排工作的地方！”
新来的娼妇们走进自己被安排的房间，等老鸨走后，她们悄悄打开自己的包裹，翻出自己跟夏尔学做的烧鸡。
还有各种金银首饰新奇玩意儿。
带着它们走出自己房间，她们在走廊上有默契的点头，敲开自己要敲开的门——
“姐姐呀～累坏了吧？瞧瞧这被打的，真过分！来！吃口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