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声刺破空气,被前方的高架桌挡住后发出阵阵沉默的撞击声。
「所以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
看着跟我躲在一旁的阿谢拉特我大声叫喊道。
「丹尼斯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看着仍旧在一旁沉默的男人我不由生出一丝怒火。
「等着吧,到这些弩箭射完后才是真正需要搏命的时刻。」
男人边说着边紧了紧右手上缠着的绷带。
内心即将满溢的怒气伴着周围阵阵惨痛的叫喊,箭雨终于停歇了。之后全副武装手持长枪的士兵便开始朝前推进。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歇停啊...」
吐掉嘴角上的血水,我缓慢站起身。
大堂内到处充满了木质碎屑。
无尽的,血红的酒混杂着人的血液流满了议会堂的地板。
四周充满了哭喊声和求救声。
名为萨鲁曼的人高高地坐在精雕的黑色橡木椅子上,贪婪的审视着这场屠杀。
「我,阿尔维特,在此赌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把这老东西给拖下地狱。老伙计还能动吗?」
一旁的高架桌被推开。
「虽然很久没练剑了,不过杀几个垫垫背倒还是可以的。」
两人互相对视后随即便笑出声。
「已经记不得上次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是什么时候了,阿尔维特。」
「那现在记起来还来得及。」
格挡开前刺的棱冽枪尖,随即便向身后倒退。
「还活着的人应个声,冲出这些枪兵的包围圈。」
我大声呼喊着倒地的人群,虽然还有着零星的抵抗但这还远远不够。
这就是一场屠杀,彻头彻尾的屠杀。
不公平,这根本不公平!
左肩上流出血液随着臂腕浸进纯白的长袖后留下指头,犹如爬动的红色蠕虫。
忍着左手被枪尖刺穿的阵痛,击退一名士兵后,我不由大声喘气。
另一边阿谢拉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他从三四个人的包围里冲出后身上挂的彩可一点都不比某人少。
大厅里武器的击打声也开始逐渐减弱。
「喂,阿谢拉特记现在起来了吗?」
「有,有那么一点。」
两个大男人互相倚靠着脸庞带着一丝无奈。
「我可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谁说不是呢。」
身穿铁甲的兵士不断缩小着包围,就像那被麻绳缠绕住的脖子般倒逼着无法呼吸。
这一刻我承认自己输的很是彻底。
那就做一下最后的道别吧。
我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个誓约。
议堂四周的印花玻璃上,被无数白光透浸洒落。
「汝心之所向,吾之长剑所指。」
「汝心之所向,吾之长剑所指。」
那天黄昏向面前的女人宣誓后,我看到了无数白鸽在眼前纷飞。
亦如现在。
会议大厅的木色大门被战马冲撞而开,一席白色身影映入眼帘。
紧接着便是无数战马从她身后冲锋而出,将身前的包围圈撕裂开无数缺口。
「抱歉,来晚了。」
★★★
「喂,你还要再坠落到什么时候?」
睁开双眼,一旁意念体围荡在我的身边向我呼唤。
即使自己明明知道正在下落,但是泪水却还是止不住的浸润眼眶。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爱哭鬼就应该不唤醒的...」
听着祂的答复声,再转过头看着身后无尽般的黑暗内心焦虑感不由浮现。
「现在要怎么做?」
「想象一下你第一次开始幻化出武器时的场景。」
「你是说...」
「没错,这个空间本身就属于一个独立领域,是由精神力构建的一个平行世界。你打破了它现有的“规则”以至现在整个空间开始崩坏。」
「现在想到用什么办法走出去了吗?」
★阿谢拉特视角★
如果说什么是戏剧反转的话,我觉得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很难想象不久之前高高在上坐在黑色橡木椅上的人,现在正披头散被几名士兵押解着在丹尼斯面前下跪。
「萨鲁曼,依贡达律令现以叛国罪名将你羁押,可有异议?」
身着白色盔甲的女孩出声道。
装有剧毒的匕刃兜兜转转终于刺向了出刀的人。
「好痒啊...」
他突然开始笑了起来。双手挣脱开面前兵士的束缚,用手指抓烂了脸上的皮肤,血污涂满了那张满是沟纹的面庞,滴进嘴巴。
萨鲁曼疯了。
一旁丹尼斯抽出身侧兵士的配剑,举起剑刃像是做了祷告。
随即钢铁抵上了面前人的咽喉,冰冷而血红。
鲜血喷溅的这一刻,那背对着的人让我感到无比陌生,这还是之前在酒馆里的女孩吗?...
为了权利和新的秩序,她甚至赌上了贡达所有权贵的性命只为等待着这最后收网的一刻?
新的国王就要诞生了。
她恐怕比任何人都要适合坐上那个万人梦寐的铁王座。
★黑袍女人视角★
我能感受到祂的气息正在空气中弥漫。
主啊,为了这一刻我从春暖花开到白雪皑皑只为亲眼目睹您的真容。
等待您的真身重新降临大地,为我们带来新的规则和秩序。
所有事物都会以您命名,所有石碑都将刻上您的伟业。
面前用血山堆积出来赤红法阵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无尽的赤红贯穿天幕。
血色般的雾气从天幕的虚空坠下,寂静而又缜密。
下一刻一只巨手便从中伸出,后方有物体开始不断撕裂附近的空间,那只巨手似乎也只是其冰山一角。
议会大堂处重新吹起战争号角。
再过不久我脚下这方所处之地也会变成另一处地狱。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主已经降临,谁都无法阻挡。
★★★
无尽的蔚蓝色将我整个包围,在身下由精神力重组而出的庞然大物冲破层层领域阻碍向上飞速突进。
「我能感受到外界有一股被束缚的力量正在失控。」
「是什么?」
「和之前我们战斗过的东西很像,恐怕是它真正的本体。」
赤耳的音爆声呼啸着穿过耳畔。
「这样一层层破开,速度太慢了。」
发丝在剧烈的劲风下飞舞着,右手举起法杖便开始构造术式。
我把身下的巨物当成了魔力基点,不,准确的说身下由自己精神力重组而出的东西本来就已经是一个微型魔力蓄能池。
「你这个疯子。」
「准备好一起冲出这里了吗?」
自动无视了意念体的话语,我那略带兴奋的语气让前者不由捂住了额头。
「要上了!」
庞大的魔能从法杖内倾泻而出,面前的虚空屏障亦如碎纸一般被片片击飞。
直到最后一幕击碎,脆裂的声响传出。
光开始撒落。
声下巨物爆发出强烈的吼叫,随即便向裂缝外冲击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