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特妮雅是最后来到餐厅的,餐桌上已经上满了丰盛的菜,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雅格、特蕾莎、维娜都在看着莱特妮雅,她是主人,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命令。
莱特妮雅低头看了看菜品,挥了挥手,这个讯号的可以用餐。
虽然她发出了用餐的讯号,但是并没有动餐具,而是看向雅格。
“雅格,今天以后,就由你坐这个位置吧。”莱特妮雅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便看向雅格。
雅格也没用用餐,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莱特妮雅的意图——从现在开始学习如果作主人。
雅格点了点头,莱特妮雅这才满意的的拿起餐具,沉默无声的进食。
就和平常一样,突然被委以重任,雅格倒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一般在家庭里吃饭的话,不会有人谈太多的话,这一次也一样,基本上只有刀叉触碰盘子的声音,实际上连这样的声音都小。
而就在这时,传来了极不协调的脚步声,有人正在赶向餐厅。
很显然,这是一个无礼之人,她一把推开了大门,站在门外喘着粗气,雅格甚至感觉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一头火红的头发,十分的闪耀,两只手承载膝盖上,喘了一会粗气,抬起头正要说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女仆看不下去了。
“伊丽莎白小姐,现在是主人的进餐时间,你不应该来这里。”她一边温柔的说道,一边露着可怕的表情将伊丽莎白往外推。
“请等一下。”莱特妮雅说道,放下了倒茶,擦了擦嘴。
女仆在听到女主人的命令后,立刻停了下来。
但莱特妮雅似乎并没有例会伊丽莎白,而是对雅格说:“我刚才说过了,这个位置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了。”
莱特妮雅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想的话就自己去争取,同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雅格的确想知道伊丽莎白突然冲进来的理由,但他还以为现在的主人是莱特妮雅,没有被委以重任的实感,毕竟刚才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交谈,甚至有可能会在事后忘掉。
但经莱特妮雅这样一说,雅格感觉自己永远忘不了那句话了。
“别着急,你先说发生什么事了。”雅格反应过来后,以一个主人的姿态,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
“呼,出事了。”伊丽莎白的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慌张,她摆着手,似乎在努力构造下一句该怎么说,“格林他,他生病了,现在痛的站不起来!”
“你别着急,生病了就去找医生。”雅格淡淡的说道。
“是的,但他们非要去城里找,信不过这附近的医生。”伊丽莎白双手紧握拳头,费劲很大的勇气才把话说出口,实际上,贸然在主人用餐的时候过来打扰,就可以说是大不敬中的大不敬了就算伊丽莎白来自乡下,心里也有这个自觉。
但她仍然贸然创了进来,因为那一位新的友人此刻正在陷入痛苦当中,而他们的长官却还坚持去城里找医生,明明在这附近就有一名德高望重的医生。
从城里找到医生再回来,估计都要到午夜了,那位可怜的佣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有这么着急吗?带我去看看。”雅格有些差异,佣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急的病,有这么急的病史怎么还被请过来当佣人。
雅格站起了身,感觉有些不妥,自己好像被别人随便使唤着,是否不像是公爵大人。
但莱特妮雅什么都没有说,连看都没看向这边。
雅格叹了一口气,感觉有股无形的担子落在自己的头上了,明明刚才他还觉得一切照旧,但片刻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
不过也没什么。
雅格最后还是跟着伊丽莎白前往那位佣人生病的地方。
似乎是出于担心,特蕾莎和维娜也一起跟上来了。
雅格还没走过去,光听惨叫他就能猜出是什么病了。
在前世,雅格的后半生就是在医院度过的,不少疾病都能让人感到疼痛,雅格听到过不少的惨叫,到了现在已经基本上能通过叫声,猜出患者是什么病了。
这种叫声到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却很匪夷所思。
如果雅格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阑尾炎。
由于阑尾发炎引发的病变,现在这位患者的状况很像是急性。
如果真的是阑尾炎的话,不依靠超自然的话,现在应给没那个卫生条件给患者开膛破肚,把阑尾切掉。
雅格想不出什么手段来治疗阑尾炎。
见到本人之后,那人额头正在冒着冷汗,虽然咬紧牙关,但还能从喉咙里听见歇斯底里的声音。
原本在他身边的人,还又想给他喂止疼药的人,但他很显然一口都喝不下去。
见到雅格之后,围在他身边的人也立刻散开,向雅格行礼。
同时,也在担心那位病人。
因为他们听说到的传闻,雅格是一个难以相处的纨绔子弟,他或许根本不在意佣人患病,反而会责备他不工作。
打和骂都有可能,至少传说中的雅格会这样做。
“少...少爷,我..”躺在床上的人也害怕雅格会伤害自己,拼尽全力的想要坐起来,甚至想要站起了来证明自己没事。
苦苦支撑病躯罢了。
“你就躺着吧。”雅格有些同情,他虽然得的不是阑尾炎,但那种疼痛也和阑尾炎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因为突然加了工作吗?如果是这样,那还我还真是抱歉。”
雅格坐在旁边,握住了这位佣人的手,面带愧疚的说道。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震惊的在场的佣人们。
传说中的那位少爷,可是相当可怕的,对下人打骂都是正常的。
而现在看到的少爷,可是正关心的握着下属的手。
丝毫不嫌弃他手心里的汗,也毫不担心会弄脏自己的袖子。
纵使一般都贵族,也比不上现在的雅格这般礼贤下士。
这一幕如果被诗人看到,能立马写出十几行的赞美诗。
“对了,这附近不是有个医生吗?他的情况不是很好,需要马上就医。”雅格同情的说道,“请你不要担心,我会垫付医药费,同时会给你补偿的,一定是因为突然增加的工作量导致的吧。”
躺在床上的人眼泪感激的看着雅格,他拼命的摇头,似乎是再说:“不是因为增加的工作量。”
“我知道这附近有位医生,她就住在附近的那栋小屋子里。”伊丽莎白说道。
“快请她过来吧,请不用担心,那位医生再附近的声望很好。”他拍着那人的手背,安慰的说道。
罢了,雅格在庭院外准备迎接那位医生,他让女仆开车马车去那人的小屋,请她过来。
很快,马车就回来了,车门打开。
一只均匀的小腿伸了出来,虽然那个人久居乡野,但是从这个仪态看起来就优雅非凡。
她踩着马车上的小梯子,走了下来。
她的衣着非常朴素,但她很注重打扮,在淡黄色的群子是装饰了繁花和丝带,踩着皮革靴子,提着一个大皮箱。
仪态优雅非凡,就算久居乡野,她也能给人一种超脱的自然气质,像是落难的亡国公主一样。
她身材纤细,在残阳下显得弱不禁风,那肉眼可见的知性和成熟,绝非像特蕾莎、维娜那种少女可以比较的。
雅格一瞬间就被她吸引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雅格绝不会记错,那灰白的长发,那赤红的双眸,那一张脸他绝不会认错。
她像极了最初的那位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