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兴奋得我好像一点两点才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解除诅咒了。
即使没睡好还是得出发,吃了早饭后我就去了校园。
啊……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我刚刚去了学生会的使用的教室。
结果没有青阳玥,平时不想跟青阳玥见到的时候,几乎天天见
走遍了了整个校园,漫无目的的,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走到了一个我经常来的地方。
我来到了图书馆,不出意外,想来也不会出意外,她还是坐在了那里,非常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看着她我忽然突发奇想,悄悄走到了她的旁边,发现她没有发现我,我轻轻地挥了挥手,她还是没有发现我。
于是我去拿了几张塑料小板凳,层层叠叠摆放在她的背后,塑料小板凳离她很近,差不多一动就就会碰倒。
这是塑料小板凳就算砸到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心血来潮的想要搞这种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在我拜访的过程中竟然还没有被发现,看来她真的很专注,专注到心无旁骛。
我走到了不远处的可以看书的椅子上,远远地观察她,看她什么时候会碰倒层层叠叠在背后的小板凳。
而我在等待的过程中随便找了一本书拿来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时间悄悄地溜走了,忽然一声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看了可能一两个小时吧,我自己也不确定。
这个声音应该是她动了,我透过书观察,发现她站了起来,表情有些疑惑。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她这是要去吃饭吗,果不其然,她收好了小板凳。
我连忙躲到了一旁的书架去,第一次做这样的恶作剧,还是有一点小紧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起来,可能是不想让她知道是我干的吧。
她走了之后,整个图书馆算是彻底陷入了寂静。
我现在不太想吃饭,精神得很,不过这都是激素的错觉,等激素被消耗完后我就会困得要死。
她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我坐回椅子上继续看书。
看着看着,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明明眼睛盯着书本,可是意识不由自主的发散,去思考别的东西去了。
“一个孝顺的儿子,从刚被枪毙的人身上挖出苦胆,拿回家去给母亲治疗眼睛。”
治疗眼睛?我记得一个患有白内障的患者被雷击后,击碎了白内障,然后眼睛就好了。
好像还有一个被击碎了肾结石,因此发明了超声波碎石机,专门破碎肾结石。
说起来球状闪电真的很神秘,会不会是宏观粒子呢,天启大爆炸和通古斯大爆炸会不会就是两颗球状闪电融合在一起产生的宏聚变……
我摇了摇头,放下了书本,现在精神不太好,得休息一下。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原处图书管理员的位置,现在她还没有回来。
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会不会不回来了呢?会不会回家睡午觉了呢?
想着想着,我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决定继续看书。
我拿起书本准备继续看,可是书本居然打不开了。
手中的书本从中间开始一开一合,像是嘴唇开口,也的确是像嘴唇开了口:“好疼啊!你轻点!”
我对此有些惊讶:“对不起,我不知道。”
“好了,不知者不罪,我原谅你了。”说完那本书开始一蹦一跳,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书本走路一扭一扭的样子像极了胖头鹅。
我站了起来,跑到书本旁边:“你要去哪里?”
“我当然是回家去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你没有家吗?”书本一开一合,封面的书名皱着眉头。
“原来是这样,我当然有家了,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吗?”我问道。
书本那书名舒展开来,变得笑眯眯地看着我:“当然可以了!快跟我来吧!”
说完后书本一扭一扭地走在前面,钻进了书架。
我发现书架上百千本书都在看着我,窃窃私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好像在调笑着我,时不时发出了像是翻书的声音。
我朝着他们挥手。
书本们看起来也有些惊讶,有些用书角朝着我挥了挥,有些装作不动,像是雕像,有些则是躲在另一本书后面偷偷看我,看来十分好奇。
最开始在前面带路的那个书本回头说:“到了!”
我有些惊讶,眼前的人居然是图书管理员。
不过好像又跟图书管理员不一样?
因为她的的衣服不是校服。
难道说她回家换衣服了吗?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白色袍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乌黑的毛笔字,看起来像是蝇头小楷,却是龙飞凤舞,气势恢宏。
她的手中也不同于其他的书本,手中拿着的也是书本,不过是古老的书本——竹简。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竹简。
我走过去看,竹简上果然是隶书的形状,只有零星几个字能够依稀辨别出来现在汉字的形状。
我看着安静看着竹简的她,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放下了竹简,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我在看《易经》,这是一本非常古老的书呢,还有《连山易》,《归藏易》《周易》,不过《连山易》和《归藏易》失传了,看不到了。”
她的表情在说的时候有一些开心,有一些失落,不过说完之后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轻易就开了口,声音还挺好听的,轻轻的,细细的,柔柔的,平平的,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在里面,却不像冷宁雪那样冷冰冰。
有些平淡如水的感觉,既不冷也不热,平平的,就像一池小水洼,起了波澜涟漪也会很快就恢复平静。
“哦,看《易经》啊,你看明白了吗?”我看着摆在桌子上满是隶书的竹简问道。
“看懂了一点,不是很多,因为微言奥义,我也不是很懂,真的很难懂,上次看这么难的书还是《纯粹理性批判》。”说着她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
“那我可以看吗?”我指着竹简说道。
她有些呆住了,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时我才想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叫神无月,你叫什么名字?”
“神无月,原来你叫神无月啊!”她看着我喃喃道,“我叫严雨默,《华严经》的严,《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的雨,《九章》眴兮杳杳,孔静幽默的默。”
原来她是严雨默,可是跟平时的她区别好大哦,她的话是那么的多,一点也不像是平时一句不发的她。
严雨默喋喋不休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喜欢吃的美食,露出开心的笑容,又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事物,露出了失落的悲容。
一悲一喜之间也特别像是她之前写给我的回应,这一点我却觉得一定是严雨默没有错了。
“现在我们认识了,我可以看看这个《易经》了吗?”我微笑着说道。
“可以的,一起看才好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严雨默答道。
“可是我不认识隶书啊,你能教我吗?”我坐到了严雨默一旁。
“当然可以了,费曼学习法指出,教授别人知识是更加容易记住知识的方法,我也很喜欢和别人分享知识。”严雨默说得很开心,不过说完后又趋于平静了。
“好,那开始吧,严老师。”我有些戏谑地说道。
严雨默的小脸一红,不过很快就消退:“我不是老师,我只是比较喜欢分享知识,你也别叫我老师了,我有点害羞。”
“古有一字之师,你教我那么多字岂不是成了至圣先师?”我指出道。
“你要是喜欢叫你就叫吧,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当你的老师吧。”严雨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好的严老师。”我正色道。
“这句话是“见龙在田。”严雨默从上到下点出了四个隶书字。
确实可以依稀辩得是见龙在田这四个字。
“见龙在田。”我念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看见一条龙出现在田野吧。”严雨默想了想道。
“一条龙出现在田野里,古代没有龙吧,龙是幻想出来的,应该是是象征龙一样的事物出现在田野中吧。”
“的确有这种可能,下一句的利见大人也解释了这种可能,古人还是比较迷信的。”
“对啊,或许真的有龙,不过是一条猪婆龙出现在田里,有人觉得稀罕就记了下来。”我又想了其他的可能笑道。
“猪婆龙,那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动物方面的知识,你可以告诉我吗?”严雨默说的时候很腼腆,说完后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以为严老师看书那么多,什么都知道呢。”我调笑道。
“怎么可能,一个人的知识也是有限的,我只是知道我所知道的,其他的我一无所知。”严雨默正经地说道。
“猪婆龙又称为土龙,汉字写作“鼍”tuo,现在又称为扬子鳄,二名法称为Alligator sinensis Fauvel,英文名称为Chinese Alligator。”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严雨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没错,没准见龙在田见到的就是猪婆龙呢。”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只有写这句话的人才知道了。”我耸了耸肩。
就这样我和严雨默看一边看《易经》一边聊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下午。
天色已晚,我的肚子也饿了,咕咕作响。
我看着严雨默的眼睛,严雨默也看着我的眼睛。
忽然我问一个问题:“我和你是朋友吗?我又不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是朋友了,我最喜欢和朋友分享知识了,只是总是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分享知识,你是第一个,所以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愿意和你一起,也愿意当你的朋友,只要你不嫌弃。”
我露出了开心的笑,不再是微笑,也不是尴尬露出的礼貌的笑,更不是开玩笑、调笑。
严雨默笑了一下:“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有些没想到会这么回答我,我正欲再说些什么,眼前的严雨默开始消散,连同周围书架,还有那本对我挤眉弄眼的书本。
眼前的一切渐渐消失,化作流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纯白。
猛然间,我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书架还在,眼前在看的那本书也还在。
我打开书本翻了翻,安安静静,既不会挤眉弄眼也不会说话。
手机发来了一条信息,我打开一看,只有两个字“完了”,我看了一下送信人是美夜子,更加一头雾水,我完成任务了?
什么时候完成的?我刚刚不是做了一个梦吗,怎么完成任务的?
我又看向远处的位置,桌子上趴着图书管理员,她回来了,现在趴在桌子上小憩。
我走了过去,她好像是醒了,又好像是发觉了什么,猛地从桌子上起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跟梦中的严雨默一模一样,她在梦中说自己是严雨默,可我现在反而不确定了,图书管理员或许并不是严雨默。
或许那只是因为我把她名字和她糅合了起来才会认为她是严雨默的,可是任务好像显示我已经完成了任务,我想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严雨默。
她看着我的眼睛,小嘴微张,好像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眼睛一眨不眨,微微颤抖的睫毛好像十分努力想要跟我说什么。
就这样过去了几分钟,很遗憾,她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微张一个小嘴。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严雨默?”
她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小嘴张得更大了一些,好像十分惊讶,不过没有说话。
我指示道:“我问,你点头就行了,知道了吗?”
她点了点头。
“《华严经》的严,《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的雨,《九章》眴兮杳杳,孔静幽默的默,对不对?”我确认道。
她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惊讶,像是惊讶我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听到了严雨默肯定的回答,总算是放下了心,她与梦中的严雨默重叠在了一起。
我明明没有同她说过话,却又好像同她说过话。
“我可以和你交一个朋友吗?就是单纯的朋友,不是男女朋友,答应的话你就点头,不答应的话就摇头。”
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欲盖弥彰,但是我还是想这么说。
梦中的严雨默和我交了朋友,可是那终究是梦,我想跟现实中的严雨默交朋友,我想成为她的朋友,让她有一个朋友,或许是我的自作多情,她根本不需要朋友,但我还是想这么说。
严雨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忘青春,不误青春。
默观书海了无痕。云也无言,雨也无言。
归来无日去无月。梦里消魂,梦外销魂。
晓破暗弱暮明心。风也无声,云也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