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胸中有所了然，沐雪的口气也缓和了几分，仅是疑声道，“祂到底是什么？”
“祂...”问题听起来简单明了，却令阿瑞娜面露一丝难色，只得求助似地扭头望向格洛丽亚。
毕竟在学院中，与“镜子”有关的情报都属于是机密级别的，仅次于最高等的绝密，唯有位列“灰银”层次以上的人才可得知。
她也只是因为某种必然，被迫从格洛丽亚口中知晓了关于那团漆黑的具体信息。
可即使是这样，当时阿瑞娜也被学院几乎是软禁了一个月，直到格洛丽亚出面作保，这件事才算作罢。
她就是怕如果说出去后，这件事让学院那些人知道了去，沐雪和伊莱娜也会遭受同样的遭遇。
她倒不会傻乎乎地去上报情况，但自己那位向来都一丝不苟的学姐就不好说了...
迎着阿瑞娜那为难的小眼神，格洛丽亚嘴角抽了抽。
她哪里又不知道阿瑞娜这是在担心什么？
之前为了“镜子”情报泄露的事，她在学院的那几个老顽固面前不知来回说了多少遍，又帮了他们多少忙，才将阿瑞娜从那所谓的“宿舍”里给解放出来。
呵呵！现在知道犯难了？刚刚不是跟别人关系挺好的吗？
那你也去试试看我当初的感受啊？看你那胳膊肘还忍不忍心往外面拐！
格洛丽亚越想越不自在，最后赌气般地撇开视线，存心装作没注意到阿瑞娜的样子。
可纵使这心里再愤慨，她还是忍不住偷瞄了阿瑞娜一眼。
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恰巧戳中格洛丽亚“铁石心肠”中最柔软的一部分。
她暗自叹了口气，目光仍瞟向别处，嘴上兀自冷哼一声，“你要说就说呗，我什么都不知道。”
得到格洛丽亚的首肯，阿瑞娜这才放下了心。
虽然被她异乎平常的态度搞得有点一头雾水，但考虑到当下事态的轻重缓急，阿瑞娜终归是没太在意，冲着沐雪那边解释起来：
“祂自称‘镜子’，能够在大陆上的任意两点之间构筑空间通道。”
空间通道？还是在大陆上的任意两处？
听见阿瑞娜的说辞，沐雪心中一惊。
在她的印象中，这片大陆上凡是跟这“空间”二字沾了点关联的，都棘手得紧。
之前在那张空间卷轴上吃的亏还历历在目，教沐雪实在不敢小看这两个字的分量。
隔着道道冰刺，阿瑞娜看不清沐雪的表情，只听她半晌未曾回话，还以为是自己的回答不够有说服力，便咬了咬唇，狠下心来道出了另一条情报。
“听说祂和空间一脉有很深的渊源，基本可以确定是神——呀啊！？”
话说到半截，阿瑞娜忽地感觉侧腹被戳了一下，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她下意识扭头，气鼓鼓地盯着打断她的始作俑者。
可惜还没看上几秒，阿瑞娜的气焰就被那肃然的眼神尽数浇灭。
“学姐，”她知道自己这是有所失言，乖乖地低下了脑袋，“抱歉，是我草率了。”
看着恭恭敬敬的阿瑞娜，格洛丽亚再度在心里长叹一声。
道歉就道歉，还跟他们学这些繁文缛节...
你就是这点特烦人。
“算了，我来吧，”她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转向沐雪的方向，“关于‘镜子’，你们只需要，也只能知道这些；当然，你们若是想尝试尝试我院的特殊服务，我倒可以给你们透露些有意思的情报。”
说罢，她一挥手，横亘于双方之间的道道冰刺便被一片灰暗掠过，竟是瞬间消失了去。
言下之意，你要战便战，但要问，无可奉告。
沐雪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反正她对这物件也并没多大兴趣，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就够了。
她才懒得为了什么好奇心跟格洛丽亚勾心斗角。
话不投机半句多。
将身旁的伊莱娜牵紧了些，她迈步朝着对方走去。
格洛丽亚这时方腾出空子来，对着阿瑞娜轻声道：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谁也别想逼你说，你也算是我带的学妹，有事报我名字，我看谁敢刁难你。”
“听到没啊？”见对方没啥反应，她心里又是一急，“还难过呢？不就是遗物的事吗，我没怪你，别难过了。”
“谢谢学姐，”阿瑞娜抬起头来望向格洛丽亚，苍翠的眸中泛着幽幽的波光，“我没难过，只是反省了下，有些出神了。”
注视着眼前沉静的面庞，格洛丽亚却总觉得她心中一定不似表露出来的那般平和，但又苦于找不到说辞询问。
逢着格洛丽亚欲言又止的当口，沐雪二人已经行到她们身侧。
“这是？”眼见着气氛不甚凝重，沐雪不由问道。
不同于有些恍惚的格洛丽亚，阿瑞娜却是反应地快，“学姐，快走吧，耽搁得太久了。”
被唤回神来，格洛丽亚看了眼旁边的沐雪，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旋即转过身去。
背对着众人，她从怀里取出了什么，扔进那团漆黑之中。
随后那立方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逐渐变作了一面约莫两人高的漆黑镜面。
见“镜子”稳定下来，格洛丽亚回过头嘱咐了句：
“沐雪，你情况特殊，等会儿进去的时候闭上眼睛，身边有什么声音，发生什么都别管，到地方了我会握你的食指示意。记住，是三握一掐。”
沐雪顿时又沉默了。
好像这“镜子”构筑空间通道的方式...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原来不是让它来划出一道传送门之类的吗？
结果照格洛丽亚的说法，是要进到那“镜子”中去？
而且里面好像还挺不安生的样子...
虽说她不太可能坑害自己人，但毕竟...
回想起之前堪称邪异的经历，沐雪就本能地觉得这所谓的“镜子”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物。
出于对伊莱娜和自己的担心，她还是开口问了句，“你确定没问题？”
格洛丽亚闻言，脸上的不耐之色更甚。
自己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那群器材科的饭桶多加一个测试名额，这沐雪还跟个大爷似的，在路上一直问东问西。
明明刚才看着那样子都同意了，临到要走的这个关头又开始作妖。
别太荒谬了啊！
“放心吧，”格洛丽亚强压下心头涌起的躁意，“这‘镜子’我院这几年里来来回回用了都有上千次了，从来没出现过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