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了！还是谈谈你的问题吧...”
沐雪匆匆忙忙地捂着脸又后退了几步，直到保持一段自认安全的距离之后才肯停下。
“沐姐姐...就这么讨厌我吗？”
再度望向伊莱娜之时，对方仅是一脸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虽说成熟的龙族不会在同一招数上栽倒两次...
但归根究底，沐雪至今仍旧自比人类，而且也没有完全继承霜龙的全部力量。
所以...有些招架不住也情有可原吧？
“当、当然没有！只是...只是有点...”
只是会有点忍不住想要抱住这么可爱的孩子。
这样的话终是没能冲出唇间，却也令得沐雪安心地叹了口气。
自己对这孩子...还真是没什么抵抗力啊...
“不是讨厌你，只是我需要点距离确认下你刚才展现出的那种力量...”
“啊...那倒也是。”
“你别多想，我没有忌惮之类的意思...”
一看见伊莱娜稍微僵住的神情，沐雪便暗道了句不妙。
这是又会错意了。
唉，也没必要这么敏感吧...
“只是因为刚才近距离的数据已经采集够了，所以我才想换个角度，这样才能得到更准确的结果。”
强忍下内心的羞耻感，沐雪面不改色的说着。
这大道理听上去的确足够唬人...但背后的原因却只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坦率罢了。
对自己的心情不予直视，对两人之间过近的接触感到害羞。
为了喘过那一口气，她方选择了从伊莱娜的身边逃离。
实在是卑劣的行为。
但沐雪也不得不为其冠上正当的名头。
其实，这才是最大的傲慢吧...
沐雪偷偷苦笑了下，视线转而重新投向伊莱娜，“好啦，乖，就这么一会儿。”
这么一会儿过后，自己大概就能缓过来吧。
“知道啦...”
伊莱娜也不是不懂事的主，在沐雪解释这么多过后当然也没再太过纠结。
“唔...看上去果然很像啊...”
少女应下话后便闭目凝神，于是在她伸出的掌心之上，那团堪称诡异的深蓝球体便再度成型。
隔着一段距离端详起来，确实能感知到那丝熟悉的气息。
即使感觉很微弱，但无疑是源于己身的力量。
“伊莱娜，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沐雪看着眼前景象沉吟了会儿，终于开口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第一个疑问。
虽然之前已经问过了，但事关伊莱娜的人身安全，她还是想从头开始梳理一遍，以免遗漏。
“大概是...昨天回到宿舍里洗手的时候，突然就发现接触到的水凝固了起来，那之后我再按沐姐姐说的那种法子，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伊莱娜似也是明白沐雪的意思，并未无意义地重复说过的情报。
“...”
感觉有些不妙。
闻言的沐雪蹙起了眉毛。
若仅是掺杂自己的力量还好，居然连“这种情况”也复现了...
沐雪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获得霜龙力量的那天晚上...想要沐浴之时就闹了这样的笑话。
之后她才明白，那是因为霜龙血脉中隐含的水元素亲和，令得这副身躯接触到的水都任其操纵。
霜龙一脉尤擅化冰对敌，几乎是刻印在血脉中的本能。
那时残存的战斗本能自行操纵着周身的水凝结化冰，差点没把沐雪冻成冰雕。
幸而她当时反应得快，及时收回了魔力，才没被冷得感冒。
但对一无所知的伊莱娜...
还好她昨天没选择沐浴...
“关于水的凝结...我猜大概是我的原因。”
“诶？是因为沐姐姐...”许是耳闻的现实有些难以理解，少女微微瞪大了双眸，“是昨天的那个吗...”
她很快回想起了昨日的细节，脸上跃过一丝恍然。
“是，但也不是。”
沐雪自然清楚伊莱娜意中所指，实际上，这大概也是两人稍作思考便都能推测出的事实：
两人的魔力相触之时，属于沐雪的那份被伊莱娜“消化”了去，因而使得伊莱娜的“性质”掺杂了些许属于自己的魔力，也导致了其具备相应的特征...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不仅仅是这样才对。
这样的想法蓦地浮现在了脑海中。
“嘶——”
沐雪正要往深处想，却忽觉头皮处一阵刺痛。
“沐姐姐？！”
看见沐雪面上漏出的痛苦神色，伊莱娜当即一甩手，连忙上前抱住了她摇晃的身形。
“没，脑袋突然有点疼，应该是昨天遗留下的问题...”
沐雪揉着太阳穴摆了摆手，示意伊莱娜没什么大碍。
待到意识恢复了些，她方拄着对方的肩膀缓缓站稳了身子。
“没事吧...”伊莱娜担心地看着她的脸，眸中仿佛又聚起了几点晶莹。
“可能是他在捣鬼...大概是有什么隐情不想我知道吧。”
思索再三，沐雪终是将情况告知了伊莱娜。
关于这件事，只靠她一人恐怕无法解明。
沐雪知道，每当自己试图触碰某些失去的记忆之时，那种剧痛便会巧合地出现。
事到如今，她大抵已经清楚了这是那条蠢龙阻止自己的手段。
阻止自己从记忆中寻到某些东西的手段。
她将这些记忆归结为是塔珑在操纵自己身体时，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回忆。
也许有夺舍自己的计划所在，或者又是什么羞于见人的秘密。
但目前为止，这种异状也只存在于“记忆”这一方面而已。
然而方才的剧痛却像是给了沐雪一记清脆的耳光。
她并没有刻意去想那些模糊的记忆——这些事情早已从伊莱娜口中知晓，没有必要去触塔珑的霉头。
自己只是在就着当下的线索，循着那股违和感继续猜测...
却遭到了同等的对待。
这不符合自己原来的判断。
塔珑本应该只对那部分的记忆有操控的余地才对。
说到底，这副身体的主导权仍在自己，不可能让塔珑为所欲为。
最近没有解放过霜龙的力量...情况也没有恶化的理由。
于情于理，都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百思不得其解。
最好的方案，果然还是向身旁人寻求帮助...
“伊莱娜，如果我说，你的变化还有其他原因...你觉得会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