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达克

作者:反和正 更新时间:2023/1/4 18:34:16 字数:5001

神木城里的居民们并不都是可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的,这里依旧会有贫民窟。在这个贫民窟里,有一个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这个孩子因为身材矮小而经常被贫民窟里的其他孩子欺负,食物被抢夺、衣服被强行扒下来、就连其他孩子生气了,都会去痛打他一顿,拿他当做出气筒,不管是不是因为他而生气的。

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便到贫民窟外找到了一个给人擦鞋的工作。没有擦鞋布,把便拼了死命保存下来的仅剩一点的衣服当做擦鞋布。没有擦鞋油,便给一些冒险者们当做狩猎怪物的诱饵,用命换来了一点动物油脂。

他很拼命,也很勤奋。自己的“装备”没有其他擦鞋匠的那么好,他便给出了最便宜的价格。这样,虽然很多人嫌弃他的擦鞋工具简陋至极,但还是有一小部分贪图便宜而不在意工具好坏的人来这里向他支付能够救他命的铜币。

好景不长,这下不止那些小孩了,就连贫民窟里的成年人们都开始对他下手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每天挣的微不足道的铜板只够他一天的饭钱,能够攒下来一枚都是因为有人善心大发多给了他小费。他每次都会把这些惊喜埋藏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里,他也想着有一天,攒够了钱就去买更好的工具、去擦更多的鞋、攒下更多的钱。可是有一天,他正准备藏下他今天遇到的好心人给他的小费,却发现,他以前藏的钱,怎么也找不到了。

他发疯般的刨地,碎石划破了他的双手、沙粒挤开了他的指甲,他也没有停下来。那是他发出过最大声的呐喊,可不管他怎么呼喊,那些钱还是迟迟不现身。再然后,他的呼喊渐渐微弱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喉咙也吼得发疼。最终他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咸咸的眼泪鼻涕不停地流进他的嘴里,把喉咙弄得更疼。

他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他的眼睛肿的像是面包一样,连一条缝也睁不开,他什么也看不见,便就这么趴那个被他刨出来的坑里,像是祭奠自己『死掉』的钱们,也像是要让自己埋进去,去和那些死去的钱们再相会。

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全部白费。而那个幕后黑手,就是贫民窟里最强壮的那个成年人。他的体格与健康的成年人无异,完全有着自己工作的能力,却靠着抢夺贫民窟里其他弱者为生,以吸取他们的鲜血为乐,简直是一个吃人恶魔。是那个恶魔发现了他每天都工作,也是那个恶魔发现了他藏钱的地方。

从那以后,每当他擦完鞋时,那个恶魔就会把他所有的工钱全部抢走,如若不肯,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而且在第二天,他还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去给别人擦鞋,否则,还会遭到一顿痛打。以前的工钱还能让他过上至少能够饱腹一顿的日子,也变成了只能吃那个恶魔吃剩的残渣。他就算把每个盘子里的酱汁都完完全全舔干净,也只能维持饿不死又吃不饱的界限里。

没有食物、缺少衣物的保暖、经常被人殴打、连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报酬都不属于自己,就像世界上的所有不幸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个孩子对于世界的期盼也逐渐消失。对于弱者,他去打比他小的孩子来抢食物;对于强者,他给那些来擦鞋的人不停献媚,甚至是客人让他跪下来给把鞋舔干净,他也会照做。以祈祷能够讨客人欢心来多弄点钱,因为客人给的钱越多,那个恶魔就能吃越多,剩下的饭菜就越能填饱他的肚子。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擦鞋时,一个粗重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那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40多岁的大叔一样说着:“嘿,你和我一样吗?”

他惊诧地抬起头来,眼前是一个有着红色络腮胡的孩子。

那是他和托尔达克的第一次见面。

后面根据小时候的托尔达克所说的,托尔达克也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他们死于了一场矿难。托尔达克是矮人族,这种生活在地下洞穴的种族对于矿物和炸药十分痴迷,死于矿难的也不在少数,但他们还是不停地爆破、采矿、爆破、采矿……

虽然托尔达克没有了父母,但是依旧活得很好。起初他十分嫉妒,嫉妒托尔达克可以自己赚钱、自己生活,甚至活得还算不错。

而自己同样拥有着赚钱的能力,却只能被一个恶魔控制着,自己的所有不属于自己,还时不时地因为恶魔心情不好而受到无妄之灾。

“我们都一样!凭什么?凭什么?!”

仅仅第一次的相见,他就对托尔达克产生了极强的攻击性,只不过没有真的对托尔达克动手罢了。

从那以后,托尔达克就常常来找他,问其原因,托尔达克的回答是:”自己没有父母,在周围人中显得格格不入,于是便找到了同类,也就是你。”

这个“你”,自然指的就是贫民窟的那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可没有把托尔达克当成自己的同类,每次看到托尔达克那干净整洁的脸,他就止不住地嫉妒他、恨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每次托尔达克都不过是对着他自说自话罢了。他从来不会回应托尔达克,以沉默来表达自己对于托尔达克的不满,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催促托尔达克赶紧离开自己身边,可托尔达克还是乐此不疲地对着他讲话,即使只有自己会回应自己的话语。

知道有一天,又有一位客人要求那个孩子跪下来舔鞋,他们并不是因为舔鞋能够让鞋干净,而是单纯地在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那个孩子正跪下来伸出舌头,却被一旁自说自话的托尔达克拦住了。

客人很不满,他大骂着那个孩子干嘛还不赶紧舔,也骂着托尔达克多管闲事,让他赶紧滚。藏在一旁随时准备收取工钱的那个恶魔也走出来破口大骂托尔达克。

托尔达克直接一个催泪烟雾弹丢出去,那两个人困在了迷雾里呛得不停咳嗽流泪,随后,提前屏住呼吸的托尔达克便带着那个孩子逃了出来,逃到了一个小胡同里。

“你在干什么啊!”逃出来的那个孩子一把推开托尔达克骂道:“因为你,我的工钱没了!舔一只鞋能挣两个铜币呢!”

“那些钱不配让你挣!”面对着第一次与他交谈的那个孩子,托尔达克的回答就是一阵怒吼:“你身为人的尊严到那里去了?你这样和那些任人宰割的牲畜有什么区别!要作为人带着尊严生存下去,还是作为牲畜把尊严丢掉、把命运交给别人,你就这么轻易地选择了后者,把人类的身份丢掉了吗?!”

随后,有些冷静下来的托尔达克叹气道:“我本来以为你和我是同类,现在看来,你不过是牲畜。而我,我要作为人活下来,你不是我的同类……”

说罢,托尔达克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刚才的那段话让那个孩子想起了他以前辛苦擦鞋只为饱腹,每天都带着希望的睡去,带着期待迎来第二天的样子。和直到那一天自己遇到了那个恶魔,随后便堕落成现在这种尊严尽失,欺软怕硬的鬼样。他看着托尔达克还没有走远的背影,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以为我想吗……我以前也是一个人啊!是那个恶魔……是这个世界把我变成了牲畜啊!为什么?!我好嫉妒,我好恨你能够作为人活下去啊!命运对我拳打脚踢,命运把我得到的一切全部拿走,命运是个最大的王八蛋!”

听到这个孩子哭喊的托尔达克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看着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哭喊的孩子,他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你的遭遇,请原谅我只根据自己的猜测来判断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了赔罪……”

说着,托尔达克向那个孩子伸出了手:

“你愿不愿意重新作为人,和我一起活下去?”

“我愿意!!!”

那个孩子大声哭喊着,搭上了托尔达克的手。

……

那个孩子一直哭,托尔达克就这么一直抓住他的手陪着他,等到那个孩子哭完后,托尔达克对他说:“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托尔达克,你呢?”

“我叫凯文。”

……

结束了回忆的卫兵队长长舒一口气,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只是因为觉得心情有些烦躁。

值得一提的是,他此时正穿着盔甲,金属的重量大大增加了他做俯卧撑的难度,但他还是不停地重复着一上一下的动作,直到浑身流汗也没有停止。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都充满力量地膨胀着,体温也逐渐升高,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每次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这么做,让自己的注意力暂时转移,用剧烈的运动来冲淡脑内的胡思乱想。

“轰!”

他正做地起劲时,突然听到了一身巨响。这种声音只有一种可能——炸药!

就在凯文准备去牢房里看个究竟时,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地推开了他房间的门,大喊道:“不好了队长!牢房里有人逃出来了!”

“什么?是哪些人?”

“托尔达克,和一群冒险者。”

“真该死!”内心的想法被验证后,赶紧对那个小兵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抓人啊!”

“已经组织队伍去抓捕了,我只是来问问您,要不要再加人手……”

“加!全部去找那些人,务必将托尔达克找到!”

随后,凯文想了想,补充道:“牢房里还是留点人,防止有人趁乱逃跑。”

“是!”那个卫兵行了个军礼,就去传达口令去了。凯文也整理好,走出了房间,去带领小队寻找托尔达克了。

凯文现在担心的,是托尔达克会做出什么危及自己生命的事,自从他精神出问题以来,托尔达克就对于炸药十分痴迷,如果不是凯文一直像家长一般管教着他,托尔达克也许早就死在了自己的炸药里了。

“一定要安全啊……”

凯文死死咬着牙,不敢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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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那个托尔达克会把雷管塞进皮燕子里来躲过搜身,甚至为了防止雷管的引线被弄湿而无法使用,他还贴心地套了一个橡胶套,另外他还在橡胶套里装了一些火柴,以用来点燃引线。

总之托他的福,我们在“轰”的一声后逃离了牢房。现在我们正在街道的灌木丛里,躲避着前来逮捕我们的追兵。

每当追兵们提着灯笼来到附近后,我们就迅速找好掩体藏好。当他们走掉后,我们就从掩体中出来,去冒险者公会那里。因为在早上杰克先生给我们开房间时,顺便把行李也搬进去了,那些行李中,就包括了我们的武器。

一路鬼鬼祟祟地,我们总算是来到了冒险者公会。虽然冒险者公会二十四小时营业,但是此时的公会大厅内显然没有什么人。前台小姐此时虽然还算醒着,但是依然很瞌睡,为了不引起骚乱,我们让托尔达克先在外面躲着,而我则进去把武器什么的取出来,在此之前。

因为杰克先生上午是被卫兵带走的,如果此时让杰克先生进去取东西的话,前台小姐多少会觉得不对劲的。

就这样,我带着钥匙进了门,前台小姐睡眼惺忪地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许只是把我当成了做完任务后回来休息的冒险者吧。

于是,我轻松地上了楼,去房间里把那些武器全部都搬出来了,鞭子、法杖、剑、弓、枪。

拿到武器的我立马下楼出去与杰克先生他们会合,拿起武器的我们立马去托尔达克的住处那里寻找炸药,可是当我们一路躲躲藏藏来到托尔达克住处时,却发现他的住处已经被卫兵围住了。

托尔达克指着站在大门口的那个卫兵说:“是凯文!凯文知道我会回来取炸药!”

我朝那个卫兵看去,正是上午那个把托尔达克抓走的卫兵队长。

“你和他很熟吗?”杰克先生看托尔达克叫出了那个卫兵队长的名字,摸着下巴询问他。

“我们以前是很要好的伙伴,我们俩个都没有父母,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他,当时他很惨不忍睹,是我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到了现在,我沉迷炸药,是他一直保护着我不被这座城的居民欺负。”

“那么,你知道该怎么进去吗?没办法取炸药的话,我们是不可能破开腐化之地的黑檀石的。”

“很简单,只要弄出点大动静就行,他肯定会以为是我而带领全队去找那个发出动静的地方的人的。可是……我现在身上也没有炸药了,怎么弄大动静呢?”

“那个……”夏洛特默默地举起了手:“只是动静大的话……我可以弄出来。”说着,夏洛特指了指背上的火枪,“我作为忍者的技术,还是可以让我从那些卫兵中潜逃走的。”

“那就拜托你了。”杰克先生看着夏洛特。

夏洛特看向了她哥哥查尔斯,查尔斯朝她点了头,夏洛特便对着杰克先生说:“好的!夏洛特接受任务!”随后她便朝远处跑去,过了一小会时间,我们便听到了一声枪响,这声枪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而那个叫凯文的卫兵队长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带领卫兵们全部跑向了刚刚发出枪响的地方。托尔达克也趁这个机会去他的房子里拿炸药了。

不一会,夏洛特就像一只猫一般,我都没有任何察觉,她就从附近的一个房子上跳下来,就连落地时都没有声音,只不过是带起了一阵风而已。抬起头来,夏洛特顶着天生的红脸对杰克先生说:

“报告,夏洛特完成任务!”

“这就是忍者吗?看起来好适合潜行啊。”亨利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接着,托尔达克便背着一背包的雷管回来了:

“走吧?去腐化之地来个爆破派对,让那些黑檀石尝尝炸药的厉害!”

“没错,走!不然的话,那些卫兵就该回来找我们了,到时候被抓到了,就更没希望去腐化之地了。

杰克先生拍了拍腿,站起来说道:“走吧,所有人都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枪能用吗?弓可以拉开吗?剑能够发射剑气吗?法杖可以正常使用吗?仆从可以正常召唤吗?”

“那当然!吾的法杖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的法杖也完全没有问题。”

“史莱姆军队活力似乎很足呢……”

“弓弦和弓胎完全没有问题。”

“我的枪可是刚刚才使用过呢!”

“这把剑,随时都能进入战斗!”


杰克先生看着战意满满的我们,满意一笑:“好!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就给腐化之地来一场『除虫运动』吧!”

“顺便给黑檀石来个爆破清扫!”托尔达克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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