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杀死这个“牧野”,是堪比现在的我登天还难的。
早在牧野光临魔界之前,斟鄩就从景东的口中得知了这一奇特的女孩。
“大王。”
景东?
斟鄩对于景东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她向来是在外游荡的,也是很少会主动来找自己,此次特地前来,想必是有重大的要务了。
想到这里,斟鄩额放下手中的政务,将毛笔暂搁在木制笔架上。
“大王,那个白发女童……实在是容不得小觑。”
“啊?白发?”
斟鄩惊了一下。
“怎么了?”
“赤瞳?”
“是的。”
“身长?”
斟鄩伸出一只手,手掌高度停在离地面近一米六的高度。
“大抵是如此。”
这回轮到景东惊讶了。
“大王……可是晓得?”
“啊——不晓得,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却不曾想,两人竟有如此相像。”
“还有么?”
魔王想要进一步确认心中的疑虑。
“她是一头沉睡的野兽,那无限扩大的身影仿佛压榨出我的‘小’来。她……定能闹得这里翻江倒海,不得安宁。”
“竟有如此蛮劲?!”
景东是他认识的人才中,对魔力最为敏感的人之一,此话一出,斟鄩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来。
“我……知晓了,我会叫人前去打探。”
景东一再鞠躬,退下了,不多时,斟鄩又将朝歌叫了过来。
“‘入口’的重修如何了?”
“这可不归我管。”
“啊——是我糊涂了,瞧我这记性,都跟着魔力流进地脉了。”
谈话之间,一股浓烈的魔力的气息传来——那个女孩来了。
牧东郊?不可能啊,她的灵魂残片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勇者来了?总之……
“三位贵宾,去‘招待’一下。”
“这又与我有何干系?”
朝歌扭头就要离开。
“东郊,似乎是她来了。”
“啊?竟是……”
朝歌愣住了。
“我前去稍作打探。”
“莫要杀生!快去快回。”
没过一会儿,朝歌面色红润的回来了,斟鄩一看便知道——那来者正是牧野。
可为什么,时隔万年之久,牧野的灵魂碎片才出现了?斟鄩想不明白,总之,斟鄩很想亲自前去一探究竟。奈何自己与地脉的“束缚”,让他不得离开居所半步,特别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一旦离开一分钟,轻则工程中断,重则山崩地裂,最后全部崩盘。
“去休息吧,剩下的让我来。”
朝歌前脚刚出大门,就正面和行色匆匆的老者撞了一个满怀。
“哎!”
来者全身墨色的衣裳,脖子上挂着闪亮的十字架,手中紧紧捧着一个松木盒子,盒面磨得光亮。
神父?
花白的胡须与头发,鼻梁架着一杆黑色圆框眼镜,腋下夹着一本黑皮的厚书,现在也背面朝上趴在地上。
“哦,我的上帝啊——”
“?”
听着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哦,我的孩子,你有在哪里受伤吗?”
朝歌一脸狐疑的盯着神父。
“我似乎是迷路了,在这里打扰了,请问,一位魔王居住的地方是在哪里?”
神父将盒子“放”在空中,捡起黑皮书,取出夹在书页之间的小地图,图上的红圈尤为显眼,正指向了这里。
这下朝歌总算是明白了神父此行的意图,指向身后的建筑。
“哦,就是这里?”
朝歌大致猜出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哦,很好,不错,就是这里,谢谢,原主与你同在。”
神父伸出左手。
“什么意思?”
听到陌生的语言,神父这才反应过来。
“哦,我的过失,小姐,瞧瞧我,瞧瞧我这糊涂的脑子,我的上帝啊!我亲爱的小姐,我都几乎忘了。”
神父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窝……是……尼格,泥……耗?”
这下听明白了。
“窝……狠……肝谢,再……见?”
尼格自知不会说这里的语言,尴尬的一笑,快步进去了。正堂内,魔王一脸庄重的坐在位子上。
“哦,中午好,先生。”
尼格差点被门槛再绊一跤。
“中午好,尼格神父,我的老伙计,你吃过了吗?”
“谢谢,不用了。”
“哦,好吧。”
“让我们说回正事吧。”
尼格一扶眼镜。
“伊莱西奥先生的……圣物,已经收好了吗?”
“哦,是的。”
一提到伊莱西奥,斟鄩的双眼暗了下去,然后,拉开书桌下的第一格抽屉,抽屉中垫了一层红布,红布上平摆着刻有“伊莱西奥”的银牌。
那是他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莱奥!”
在观测到野村怜奈的到来时,伊莱西奥毅然扯掉阻碍身体活动的绷带。
“我派遣了别的干部去处理,你就留在这儿休息吧。”
“来不及了,我是距离入口最近的。”
伊莱西奥狂灌下一大口药水。
“你会死的,莱奥!”
伊莱西奥走进传送阵内。
同站在正堂内的先知将预测的结果全部告知了斟鄩。
“莱奥,听我说。”
斟鄩还试图留住伊莱西奥。
“你会和敌人同归于尽。”
“哈,我知晓了,谢谢大王提醒,我会做好准备,千万不要复活我。”
“这样,我就不会在死亡来临时惊慌失措了。”
转眼之间,伊莱西奥消失了,法阵中央只留下一块闪亮的银牌。这块牌子,自从斟鄩赠送他之后,伊莱西奥从未让它离开身边,睡觉也佩戴着。
伊莱西奥走了,没有带走一件东西。
“呵,,我似乎的确是要倒在这里了,那么,也至少让我最后——‘疯’一次!”
好久没动过第三装甲了……不大刀阔斧的用一次怎么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斟鄩的眼角有些湿润。
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去复活莱奥先生?相比起那个谬种,复活他实在是极其容易的。”
“是这样的,但……”
我尊重他的选择。
我也不希望……他再背负着这般沉重的担子走下去,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赎罪”。
……
“哦,嘿,我的先生,您怎么啦?”
“不,我没事。”
斟鄩抹干眼角的泪。
“请交给我吧,伊莱西奥先生的遗物。”
银牌从斟鄩的手中滑入尼格的手掌。
“好极了……特地从另一个世界将我召唤而来,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莱奥……他是一头蠢到不可救药的土拨鼠!我真想用我的雨靴狠狠地踢他的屁股!哦,我是说,他可真是头倔驴。”
“哦,我的先生!我的老伙计,身为魔王的你,说出来的话可真不怎么样,看在上帝的份上,可说点好的吧。”
“哦,我很抱歉,只是……眼下的情况并不是乐观的。简直比你的邻居苏珊太太的苹果派还要糟糕。哦,我的意思是,眼下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了。”
“哦,我的上帝啊……但是,我的先生,您为什么会请我,一个信仰上帝的人,来为他,一个魔族的干部,而祷告呢?”
“因为他值得被这么做!”
斟鄩一字一顿的说着。
“他身在魔界,心是神圣的,纯洁的!他做到了,一直,他从未违背自己的内心,他能认识到不同的立场,并为自己的行为肩负责任,他做到了,百年之久!这个世界的天界容不得他的位置,我只能,让他的灵魂,前往另一个乐土。”
“他的内心?”
“就是他心怀的道德准则,他从来不会真正杀死任何一个人类,在过去,他立下誓言,要守护人族,而在这之后,他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践行自己的道德。”
“大王,伊莱西奥,前来……”
话音未落,伊莱西奥拖着满身黑血的身躯,跪在斟鄩面前,左臂下垂,拳头直捶向地面,右臂弯曲,手掌压住伤口。
“啊!莱奥!你身上又添新伤了!”
“大王……失态了……”
“快起来吧!”
斟鄩将伊莱西奥扶起,安顿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自己搬了一张板凳,同坐在伊莱西奥身边。
“大王,这不合体统吧……”
“这又有什么干系呢?当务之急,是你新添的伤啊!”
“唉……”
“明明在训练时还是很强而有力的,可为什么……”
“因为……我发过誓,要保护人族,因此,我仅能打伤他们,难免会被乘虚而入。”
“纵然他们伤害你?”
“他们也是受蒙蔽的可怜人,就更不能杀!起过的誓,必须要遵守才行,如若大王执意要我杀,那我只能……”
不用说下去,斟鄩就能猜到那四个字。
‘啊!怎么会呢,你有你自己的想法,这是极好的,我又为何要强行改变呢。’
“谢大王。”
……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的上帝啊。”
“我不知道,老实说,我被他震惊到了。他并没有丢掉‘保护人族’的本心,而是用了另一种永远不会被人们知道的方法,听听,我的老伙计,我当时的表情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哦,我的上帝啊……”
尼格喃喃自语。
“每年死在我手底下的勇者不计其数,当然,是被迫杀死的。而他,莱奥!我的好莱奥,他用自己的血,阻挡了不知死活的勇者,使他们免于一死。哦,我是说,莱奥用了另一样的方法,挽救了不计其数的勇者的命!”
“大王,其实,我也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可……魔族的风吹不进这个大陆的人族的心里,我只能这么做,才能坚守本心。”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知道,这种做法,注定不会被两族理解,这条名为“正义”的道路上,他必然是孤身一人的。
我曾问过他,是否有过后悔的时刻,他告诉我,既能挽救人们性命,又能减轻我的负担,还能完成自我“救赎”,实在是一举多得的美事,反问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时候,我笑了。
因为他,从来不需要救赎。
……
“哦,我的上帝啊!我真诚的恳求您,将这圣洁无比的高尚灵魂,引导向您的乐土!阿门!”
尼格神父泣不成声。
“啊!多么纯净!多么美丽!实在是美妙极了!伊莱西奥先生!愿主的光辉让你摆脱所有的枷锁!伊莱西奥先生!你的灵魂足以超越所有同在乐土的战士!阿门!”
“我钟爱他在受伤时仍能够保持一颗纯真的心,他在不断的追求更完美的自我意志,他拥有着足以引以为傲的‘珍宝’,尽管他并没有注意到。”
“他是我最好的部下,没有之一。”
“哦,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
“贾斯蒂斯家族的家规第一信条:凡是立下的誓约,必须要去用生命遵守,誓言一旦成立,不可随意更改,这是做人的根本,就算舍弃生命也不能丢失的东西”
“至于家规的第二条之?……贾斯蒂斯家族要时刻保护人民百姓免于危难之中。”
“如果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呢?”
“贾斯蒂斯家族不属于任何人的附庸,也不会参与任何一场人与人的战争。”
“那么……贾斯蒂斯家族会如何拯救大陆各地的百姓?”
斟鄩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即使再快的速度,也来不及拯救世界各地饱受苦难的百姓。
“贾斯蒂斯的‘骑士团’驻扎在一整个世界,他们都是拥有部分战斗能力的医师,贾斯蒂斯庄园居住的‘卫兵团’都是战斗能力高强的、专门对付魔族的人。”
“‘卫兵团’的人不会出现叛变的情况?”
“他们都是怀有相同理想聚在一起的人,贾斯蒂斯庄园只是为他们提供了居所。”
“你的祖辈真是拥有崇高精神的人啊,但这种理想真的能实现吗?”
“我们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伊莱西奥叹一口气。
“家族的做法只能解决一些问题,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何以推动整个世界?况且……家族缺乏真相,‘卫兵团’的做法和成立完全是错误的——他们被骗了。”
“哈,咱们还是回到刚开始的话题吧。”
“大王请讲。”伊莱西奥跪下了。
“对我不用摆那些过时的礼仪,快起来吧。”
“谢大王。”
“我有一个疑问,你现在要为‘魔族’赎罪,你确定要打破自己的誓言,不再守护人民了?”
“不,我有自己的方法,能两全其美。”
“那好,我便不再过问……假如我要全面发动对人族的战争,你会阻止我吗?”
“大王,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我知道,我知道。”
斟鄩听出来了,伊莱西奥藏在话中的意思。
“大王,我还有一事相求。”
“请讲。”
是需要什么道具吗?还是提供安定的住房?
“如果有一天,我迎来了自己的死亡……请将我的尸首埋在安宁的,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一位强者击败,我并不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我幼年得过一场疾病,注定了我所能达到的高度,而我相信,人族之中,必然有人能够将我跨越——我早已做好准备。”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完全有能力将你复活,何须长眠。”
“十分感谢大王的心意,不过复活术是最耗身体的能力,我就不麻烦大王了。”
“这可算不上什么问题。”
“大王说得对,这对于大王而言的确不成问题,而以我的拙见看来,‘复活’是对生命最大的侮辱,是不可取的。”
“哇喔。”
斟鄩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有对“复活”术拥有别样理解的人。
“有失礼数了,大王。”
“不要紧,我只是有些震惊而已。”
斟鄩又想起来之前看过的《祖国母亲的孩子·喀秋莎小传》中,有一段写到:
“能拥抱着自己理想而自甘牺牲可以说是人世间最为浪漫而伟大的,巴诺夫。”
喀秋莎双手执剑,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黄金。
“全世界的武装力量都在反击我们,但我们永远不会止步于此!”
长剑剑尖向上,直冲云端,剑尖指向了上帝。
“喀秋莎,你……”
“巴诺夫!举起你的武器!像个男子汉一样!”
残破的剑刃,一面倒映出喀秋莎染满凝固的血液的坚毅的面容,另一面,倒映出巴诺夫犹豫的面庞。
他确实爱过她,但喀秋莎深爱着真理与同志们。
“聂芙丝诺娃。”
“在!”
“这里由我抵住,你快走吧!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总部,我们丢失了鄂里斯。”
喀秋莎站在由同志们的尸体堆起的小山上,巨大的背影将年轻的战士——这个仅有十五岁的少女保护在身后。
在喀秋莎看来,聂芙丝诺娃尚且年幼,她本应该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而不是跟随自己,尽管两人从小就形影不离。
于是,喀秋莎,那个不比聂芙丝诺娃年长的战士,勇敢而伟大的克林姆斯国的姑娘,直到克林姆斯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成立,女人仍然保持着十八岁的年龄。
“我不指望成为一时的英雄,但我,绝不会成为一辈子的懦夫!”
喀秋莎头上的发卡,那个由聂芙丝诺娃自幼时赠予她的,白花黄蕊型发卡,一直佩戴在芬芳发丝上的白花,比以往更加的洁白了,像一朵真正的,怒放着的白花,比任何花都神圣。
“喀秋莎,我以皇帝的名义,命令你投降。”
巴诺夫骑在通身栗色的大马上,隔着层层叠叠的士兵,朝喀秋莎喊话。
“巴诺夫!革命军的叛徒巴诺夫!懦弱的小人巴诺夫!大雪也掩埋不住你肮脏的身体!只会躲在士兵的身后,在皇帝的庇护下吼叫,像条邋遢的狗一样!”
“喀秋莎!别再说下去了!革命军一路从莫托洛格勒撤到西伯利安高原,革命是没有希望的。”
“你这个混蛋说出来的话可真难听。巴诺夫,既然你以皇帝的名义命令我,那我就以人民的名义,给予你一个忠告:我们的革命必将胜利!革命的火种永不熄灭!无产阶级必然会将你们这帮愚蠢到不可救药的混蛋彻底推翻!”
“喀秋莎!!快停手!现在投降我还能庇护你,我向上帝发誓,我保证你不死。”
“吵死了!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就厌烦!给我闭嘴!”
喀秋莎将大剑插入地面,那一瞬间,巨大的法阵从喀秋莎的脚下展开,法阵边缘的符文上飘,在空中又形成一圈接一圈的法阵圆环,一道激光从剑刃冲入云霄。
“术士!快!快去阻止喀秋莎!”
“喝啊啊!”
这一击,穿过喀秋莎柔软的身体,法阵剧烈晃动,而握着剑的手没有一点松动。
“以……人民的……名义,命你……退下!”
女人的眼中燃起烈火,能烧毁一切的烈火!
“Все пролетарии, объединяйтесь!Я, Катюша, клянусь жизнью, пока не умру, и не дам тебе пройти здесь.”(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我,喀秋莎,我发誓,直到我死了,我不会让你通过这里。)
喀秋莎用巨剑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倒下,纵使飞来的魔弹打坏了她的身体。而在喀秋莎的身后,一万名执着剑,握着弓,扛着矛,举着盾,骑着马的人形“灵魂”体士兵蓄势待发。
“Не бойтесь холода и врагов, подумайте о нашем великом деле! ”(不要害怕寒冷和敌人,想想我们伟大的事业!)
“Да здравствует!——”(万岁!——)
坚实的土地被踏开了裂口,天空像玻璃一样碎开,教堂——挺过数次进攻的教堂此刻轰然倒塌。
“Сражайтесь за каждого угнетенного! Товарищи!Слава принадлежит коммунизму.”(为了每一个受压迫者而战!同志们!荣耀属于共产主义!)
“Да здравствует!——”
“术士!炮火术支援!”
“Ура——!!”
“Ура!!!!”
“士兵”们顶着炮火冲到巴诺夫军中,与他们乱作一团。而在后方,生命力殆尽的喀秋莎闭上了双眼。女人是站着离开的。革命军有一句话:绝不能向敌人下跪。
“聂芙丝诺娃,你要活下去,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替我见证克林姆斯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成立,永别了,我的好姑娘!”
……
斟鄩曾与喀秋莎有过一面之缘,在另一个时代,他曾向喀秋莎问起,是谁给予了革命军向皇帝挑起反抗的大旗时,她不假思索的告诉他:
“‘为了守护人民而战’的理念,同志,为了每一位受压迫者而战!”
“那么战败的皇帝军队呢?”
“优待处理,思想教化,当然,愿意加入我们是最好的。”
而现在,斟鄩在伊莱西奥的身上,又看到了一丝喀秋莎的影子。
哈,如果他们能见上一面的话,一定会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