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着碧波粼粼，白茶逐渐浮现起那段时光的记忆。
虽然不全是美好的回忆，甚至最后的结局也是苦涩的，但白茶仍然会偶尔想一想。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回想一下……到底疏漏了什么?林楹知话中的话，以及暮雨栀离开的理由，是否都藏在那些回忆里呢？
小环已然醉了，这家伙喝酒没有分寸，一有机会就大灌特灌。她理所应当地把白茶的大腿当做枕头睡了上去，嘴里含糊不清：“头有点晕……让我……嗝……让我靠一会儿……”
这可不是有点晕而已。
她面颊桃红，笨拙地挪动着身体，终于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就安静不动了。酒意让她变得安分，她本就是身材妖娆，加上俏脸上的红晕，显得媚意十足。
一个洞虚境的修者……不，小环已经伤势痊愈，如今已经恢复到了大乘境界……虽然她不用灵力解酒，但连大乘境界的修士都挡不住的酒，可见一般。
白茶轻抿着，用着灵力解酒意。秦艽的酒确实烈，应该是她的极寒体质导致她喜爱喝这样的酒，喝下去可能会好受一些。
这万年泉，是最初遇见小环的地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他的修炼之路就是从这里开始变得曲折。
…………………………
曾经离开玄女宫之后。离开秘境，告别梦阑谣，白茶并不是没有目的地前进。
血炼仇的血誓大阵有一个效果，是将梦中人与梦阑谣剥离，让梦中人为自己所用。用来干什么？是为了利用梦中人未卜先知的能力，寻传说中的道化鹰。
北域不知何时有一个传言。
传言传说中的道化鹰在北域现身，却又突然失去了踪迹。
道化鹰是传说中的证道神兽，是亲眼见过天选之人飞升瞬间的灵鸟。有她为伴，必将气运加身，若是能够获得它的帮助，修炼之路必将平步青云。它是被所有人，所有宗门渴求的神兽。渴望变强的白茶也是同样。
因宗门利益，得不到梦阑谣帮助的血煞宗只能布下了阴谋，最后落得一个被夜无眠清剿的下场。
白茶觉得血煞宗的人很蠢，可能是宗门已走投无路才会孤注一掷，但无论如何他们应该能想到——玄女宫拥有梦中人灵器，却为何不自己去寻道化鹰呢？
原因其实很明显，那便是要么道化鹰的传言为假，要么就是道化鹰在玄女宫无法涉足的地方。
在那秘境中时白茶就问了梦阑谣是否有使用过梦中人为玄女宫探寻道化鹰的问题。梦阑谣回答得很明确——有，道化鹰在天渊。
天渊，北域第一大宗。这确实是玄女宫无法涉足的地方了，但白茶胆子很大。
天渊魔尊，秦芎。
他在北域是一个备受尊敬的人。自古以来，魔修被人们诟病，被旁域视为祸患。秦芎试图改变这一现状。
秦芎认为，魔修同样是修者的一种，同剑修，符修，阵修，灵修，丹修等等应是平等地位。但因魔修功法常有吸收煞气，怨念等负面能量作为修炼的方式，导致北域是出现邪修数量最多的一域。
但归根结底，魔修并不是邪修，不是人见诛之的祸患。
秦芎斩杀了当时堕入邪修祸乱一方的魔尊，拯救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北域子民。他建立天渊，凭借自己的威望与北域第一的实力，天渊很快就得以壮大。魔修因邪修的存在被人迁怒，秦芎是第一个试图改变世间对魔修态度的人。他同样以魔尊自居，在他的管理下，北域出现邪修祸乱的事件大大减少。
天渊每年都会招收新弟子，延续宗门的香火和传承。所以白茶很容易就混进了天渊，为获得更多的资源和人脉，也为在天渊行走方便，更容易地获取道化鹰的信息，他更是以入门大比第一的成绩进入天渊。
当然，以他元婴境界的修为本就完全碾压了那些顶多只是筑基修为的萌新们。
也就是那时，他才真正知道那个扇了他一巴掌，差点将他当场击杀的小萝莉，竟然是天渊的小公主，秦芎的女儿，名秦艽。
好在他有神奇的百相面具，秦艽没有认出他来，并且秦芎似乎也没有将他识破。
“白余?元婴境界?”秦芎罕见地皱着眉头，“你为何来天渊?”
元婴境界虽然在天渊排不上号，但在一些小宗门已经可以算作长老级别了。或许这有些罕见，但秦芎的问题实在有点怪。
白茶回答：“当然是为了更强的修为。”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何须解释?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有丝毫将天渊作为自己宗门的打算，天渊对你来将不过是工具。”
秦芎一语道破，让白茶有点动摇了。本以为魔尊会直接将他赶出天渊，可他捂着额头，甚至脸上浮现出一丝悲痛神色，却是说道：“罢了……去找艽儿吧！”
白茶：“？”
早听说过北域的人性子古怪，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般入门之后不该选脉择师吗？他算是入了秦芎麾下吧，但他似乎没有指导自己的打算，直接将自己扔给了那暴躁小萝莉。
魔尊大人看着离去的少年的背影，心里是心如刀割。宝贝女儿总归是长大了，心有所属了，到了离开父亲的年龄……呜呜……
………………
白茶根据指示，寻到了秦艽。
那是一个精致的如同瓷娃娃的女孩，仿佛是集天地造化的艺术品。她不似真正小孩的软糯稚嫩，萦绕在身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如玄冰般银白的亮发让她显得美得不似真实，只需让人看一眼就足以铭记一生。
“你是谁？你可知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凛冬楼，换言之，是秦艽的住所。
极致寒意萦绕在她身体周围，这是秦艽的特异体质，普天罕见。这体质能为她的灵力提供极致寒意，战斗中被她伤到的人会被这寒意折磨得苦不堪言，白茶领会过。
“魔尊大人让我找您……”
白茶小心地说道，生怕这性子古怪的小萝莉又突然暴起。那一掌他现在还心有余悸，恐怕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恐怖的洞虚境界。只能说，不愧是天底下年轻一辈的最强者之一。
“我是白余，今日入门的弟子，你应该知道……”
秦艽知道个屁，她才懒得管这些。但听闻是父亲让他来的，应该是有所考量，所以她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可这一眼她就愣住了。
不管对方幻化成什么模样，那留在他体内的，独属于她的极致寒意是欺骗不了她的。世界上被她的用力揍过，还没有死的只有一个人。
白茶。
联合之前发生的事，再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茶……
懂了，全都懂了！
“白余是吧。”她淡淡地说。茶与余，少啥多啥已尽在不言中。
这个男人，千里迢迢来到北域，来到天渊，甚至来到她的住所，若说不是来见她的，秦艽是不可能信的。他的前来甚至得到了父亲批准，也就是说，在她的坚持下，父亲最终还是认可了她与这个男人的关系。
白茶点了点头。
极寒体质让秦艽的表情难以发生变化，白茶看不出什么，只见这小萝莉直直地盯着自己。
“随我来。”
小萝莉说道，至少从语气中听不出悲喜。
白茶莫名觉得背寒，莫名产了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
甩了甩头，抛开多疑。
莫不是魔怔了？区区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呢？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