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第几次醒来了呢?
艾礼娜已经不记得了,她彻底忘记自从上次醒来之后时间到底过去多久。
她扭过头看向房间内的挂钟,能清楚地看到挂钟里面的指针在运转。
但是现在知道时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艾礼娜的生活毫无规律可言,一个人在没有生活规律之前,时间对她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
艾礼娜继续躺在床上发着呆,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
现在唯一能让艾礼娜感受到时间流动的,就只有房间墙壁上的挂钟了。
在艾礼娜重新注意到挂钟的时候,挂钟已然由之前的时间,变成另外一个时间。
这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艾礼娜眼里看来,又变成了荒谬绝伦的事情。
它转过一圈了吗?还是它没有转过?不,它应该转过好多圈了!
真的是这样吗?
不知道。
果然这个房间,很奇怪。
一层不变的空间,加之对外界信息源的封闭,这会才让人意识到,一个房间里有那么一个能够获得外界信息的窗户是如此的重要。
外界信息的获取,是所有生物生存的主要条件之一。可以说如果断绝任何一个生物对外界信息获取的途径,就和把它杀死没有任何区别。
曾经有地球的科学家将一群老鼠封闭在一个固定空间,断绝他们对外界的联系,只在定期时间发放食物和水源,以确保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然后对它们进行观察。
这些老鼠一开始还对这个拥有无限食物的空间十分的满意,于是鼠群开始壮大起来。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鼠群开始形成一种阶级体系,强大的老鼠开始以欺负虐杀弱小的老鼠为乐,并且占据着食物口和水源。
没错,当这群老鼠失去了对外界信息的获取后,他们对外界信息的获取,就变成了空间里面的所有老鼠,就是说和其他老鼠接触,变成了他们生存下去的意义。鼠群不再满足于交配繁衍等低级乐趣,而是开展成了厮杀虐待等精神上的乐趣。
于是在经历了一段时间后,鼠群的规模开始急剧减少。艰难存活下来的弱小老鼠,看不到生的希望,开始主动绝食。原来哪怕是智力再低的老鼠,在生活得得不到正反馈情况下,也会抑郁自杀。而那些强大的老鼠,在把弱小的老鼠赶尽杀绝后,又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最后,在经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鼠群终于在这个充满了无限食物和水源的封闭空间里灭绝了。
实验的结果让科学家们感到意外,同时他们也得出了生物想要正常的生存,除了获取必要的食物和水以外,还要源源不断的获取新的正向外界信息的结论。
所以,大多数时候,活着,就意味要动起来。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咚咚咚……
是敲门声,有谁会在外面呢?
躺在床上的艾礼娜并没有去开门的打算。
咚咚咚咚咚!
因为迟迟没人来开门,所以敲门声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啊……我知道了。”
忍受不了这急躁敲门声的艾礼娜最终还是从床上起来了,不过她的动作很慢。
还没等到艾礼娜走过去开门,房门就被人给猛低踢开,这可把她给吓了一跳。
“我说啊……听到了有人在敲门,就得乖乖赶紧回应开门,难道你连这种基础礼仪都不懂吗?”
门后钻进来一位同如泰山一样稳重的女性,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出来她很是生气。
“舍长大人?”
艾礼娜认得她,是刚才来回过舍长,爱丽丝。
“我在问你话呢,艾礼娜。”
爱丽丝咄咄逼人地瞪着眼睛,看得艾礼娜一时不知如何对应。
“但是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有敲门啊。”
听到艾礼娜的回答,爱丽丝不满地开始撸起两手的袖口。
“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爱丽丝先是下蹲,然后一个跨步冲向艾礼娜,左手伸张搂住艾礼娜的脖子,右手伸张搂住艾礼娜的双脚,又将头从艾礼娜的背部穿过,把艾礼娜整个人给抬到自己的背上。
“等等,你想干什么!?”
艾礼娜被爱丽丝那宛如熊掌一般巨大的双手给牢牢地锁住,动弹不得。
“喝!”
爱丽丝双手用力一拉艾礼娜的头和脚,艾礼娜便立马疼得叫了起来。
“呀啊啊啊啊啊!要断了要断了!真的要断了!”
只听见清脆的咯嘞一声,艾礼娜便因为脊椎断裂的剧痛感而昏厥过去。
“哼。”
爱丽丝身体一倾,像卸货一样将艾礼娜给丢回了床上。
“长个教训吧。”
随后爱丽丝就离开了房间。
……
“爸爸,妈妈,不要走,回来……”
躺在床上的艾礼娜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睁开眼睛。
“哈!”
然后猛的一清醒。
“我在哪里?”
还是那个该死房间……
艾礼娜不自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下意识地用手扶着自己的腰间。
“我的腰啊,那个臭女人……”
她感到很是奇怪。
“咦?明明刚才已经断了,但是现在却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倒不如说真的断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迄今为止发生了太多难以理喻的事情,足以让艾礼娜的大脑炸裂,她已经放弃了思考。
“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认清自己还活着这个现实就足够了。
在艾礼娜还没醒过来多久,敲门声再一次接踵而至。
“来、来了!”
这一次艾礼娜动作很快,也并没有迟疑,她立马上前打开房门。
“哼,还算有点记性,已经醒了吧。”
是舍管爱丽丝,她挤进艾礼娜的房间里。
“舍长大人有什么事吗?”
艾礼娜毕恭毕敬的问候着,生怕自己再说错话。
“你这家伙,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走出房间了吧。”
由于房间里面没有凳子或者椅子坐下来,爱丽丝只好一屁股坐在了艾礼娜的床上,木床随之发出承受重物的咯吱声。
“有那么久吗?”
艾礼娜感到很疑惑。
“就是有那么久,你们这些学生不好好正常生活,只会天天龟缩在房间里面的话,我这个当舍管的会很困扰。”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吗?”
“你们这些学生龟缩在宿舍里不出去活动,时间呆得太久就是我的责任了,到时候我要是挨仁姐骂了,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啊~!”
突然就被挨了一顿批,艾礼娜像个兔子一样担惊受怕地低头耸着肩。
“说得好像全都是我的错一样……”
“啊!?你说什么!?”
“咿!没…没什么!”
艾礼娜害怕得双手挡在前面生怕又挨到揍。
“那还不赶紧回去道场上课?”
“道场?我不去,刚刚还被那个可恶的老师给杀了呢,而且还是斩首哦!斩首!”
艾礼娜用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挥了两下模拟斩击。
“所以你才在宿舍里缩了那么久啊……”
爱丽丝叹了一口气。
“所以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这个疑问一直藏在艾礼娜的心里。
“为什么?因为宿舍就是这种地方啊。睡觉,醒来,然后HP全恢复。”
“这里是RPG游戏里的旅馆吗?”
艾礼娜忍不住吐槽起来。
“再附教堂的赠满血复活什么的。”
“真的是,不要再说游戏的话题了,真的会让人不明所以的。”
或许只是艾礼娜内心还在坚持着,坚持着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世界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世界,那个正常的世界,人被杀就会死的世界。
所以,她的内心仍旧是在挣扎着,不愿相信现在的这个世界能够如此的乱七八糟。
“你看,刚才我不是把你的脊椎给扭断了吗?但是你一觉睡醒来后不还是痊愈了吗?”
“果然真的是断了吗……”
艾礼娜耸着腰,只是无奈地接受着现实。
“说回来真政那个家伙还是那么的胡来啊,虽然也有说过他几次,但他还是死性不改。
真政老师的授课方法有点简单粗暴,但是他还是挺合适当老师的。也就是苦了你们这群学生,不过目前只有他是负责实技训练的,你也只能是回去继续找他上课了。”
“我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
“诶诶诶诶诶!”
艾礼娜不满地咬着牙。
“知道了那还不赶紧滚出房间去上课!”
“可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嗯!?”
爱丽丝马上皱起脸夹上的横肉,又松了松双手的指骨,死瞪着艾礼娜。
“我知道了马上出去!”
艾礼娜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