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瑙立即把莲手上的书抢过来，他翻了几页之后，越往后翻，他的理智也跌得越低。
直到他翻到了一页疑似家谱的东西，这似乎是一折叠页，林曦瑙把这一页展开，那比当今任何贵族还要长的家谱被展示在众人面前。
只是家谱上的名字，却不是用弗朗西文字写上去的。
上面的字非常方正，看上去像是夏帝国的文字，但是林曦瑙却敢肯定决定与自己故乡的文字没有任何关系。
最上面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眼前戴着一副饰品，两个镜片被一个框架组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男人的右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容貌看上去十分淡雅，在画师的笔下，她的微笑摄人心魄，让林曦瑙都有一点不好意思。
两人下面连为一线，所为一切的源头，下面被排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是有一点让林曦瑙很疑惑。
假如这个真的是家谱，为什么它只记载了第一代和第二代人？是因为他不能立即的表达方式而没看到第三代人吗？
而且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个人生下来的孩子，居然有几十个……不，甚至可能破百了。
“简直比**都还能生。”林曦瑙喃喃道。
“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前文说的主父和主母？”拉弥亚带着轻快的语气，但是林曦瑙却只觉得一团乱麻。
这本书前半段是弗朗西文，后半段是他完全不认识的文字，也许他应该去请教一些贵族或者教士。
但是只看插图，就能知晓这本书是狂人的杰作，这个作者居然说人由尘与土制作而成，简直荒谬，哪怕是在他们那里，这种妖言惑众的邪说也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他翻阅了一些前半段的内容，大致就是一些天马行空的故事，什么主父和主母生了一百个孩子，他们个个聪明能干，暴打一群长相酷似人类的怪物，等到杀光怪物后就各自封疆建国。
然后因为主父的去世，这些子嗣又互相残杀，最后杀到只剩下尤利乌斯一个人。
只是有一点细节让他很是在意，这本书说利维坦才是继业者战争的胜利者，可是哪怕从这本书的描述从头到尾来看，结合现实情况，明明尤利乌斯才应该是最后胜利者才对。
想到这里，林曦瑙又把《戈尔贡点字典》拿出来翻阅。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蛇与狐狸掀起了群王的纷争，伏尸百万，战祸千年。”
群王纷争？
林曦瑙又比对了那本书，他又查看了这本书的名字：《提亚马特之脊》。
“大蛇和狐狸……”林曦瑙思考道，“如果不能破解前面的故事，恐怕后面的术式也无法从中得到理解。”
“但是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本书的后半段，便是【创造】？”
林曦瑙又往后面翻了翻，除了【造人】的插图外，还有一些生物的制造。图中的人物把一些椭圆的不规则东西塞进了一个罐子里，然后下一幕便是一只兔子的出现。
“有点意思。”林曦瑙看了看拉弥亚，“你把另一本书解读一下。”
“解读啥？”
“那本《戈尔贡点字典》。”林曦瑙说，“你是戈尔贡人，而且学习过深渊奇迹，那么你应该看得懂这本书吧。”
林曦瑙才想起，其实自己应该让拉弥亚来解读这本书来着。
“对不起，做不到。”拉弥亚摇手拒绝，“我确实识字，但是我顶多也就认识帝国文和弗朗西文，还有部分斯佩因文。你这书上面写的什么鸟语，我完全认不出来。”
“这是戈尔贡人的文字啊？”林曦瑙一脸你好像在逗我玩的表情。
拉弥亚居然笑了说：“你被哪个小贩给忽悠了，我们戈尔贡人根本就没有发明过文字啊，我们一直都用的帝国人说的话来交流，你在胡说些什么？”
林曦瑙惊了，拉弥亚的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
由于莫拉蒂的担保，林曦瑙绝对知道戈尔贡人发明过文字。
但是拉弥亚却说，戈尔贡人一直都用的帝国话。
要么莫拉蒂又在诳骗自己，但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要么戈尔贡文在很早以前就失传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说失传就失传？
“你别不信啊，阿卡维尔大陆的学术界都是普遍认为戈尔贡人没有文字，也许我们以前会用一些符号来记事，但是远到达不了文字的水平。”拉弥亚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人老是看低我们这个流浪民族，认为我们是低等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民族没有他们自己的文字。”莲在一旁也被拉弥亚这番话所触动，“也许真的有呢，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真的没有。”拉弥亚痛苦地摇头，“很多神学院和大学都证伪了，那些古时候所谓的戈尔贡文明从未出现过，而书上也多半是胡扯，斯卡蒂雷亚那么寒冷的气候，能发展出什么帝国和文明？你试想一下，真的有人能在那个鬼地方生存吗？
“更不要说斯卡蒂雷亚的深处还是被污染过的地方。”拉弥亚摊手道，她的话语处处都透露出无可奈何的语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一直以来他们就是这么低贱。
难怪海德拉说可以随意抓捕这些戈尔贡人成奴隶。
想到这里，林曦瑙又开始想念海德拉了，在接触的那么多女人中，他还是觉得海德拉最漂亮。虽然与她的每一次见面都充满了戏剧性，而且她的私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检点。
但是相比塞德利茨和孔黛，以及没有身体的莲，林曦瑙觉得还是她更符合自己的性趣。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有趣的女人了。
“算了，先想办法去加斯东港买栋宅屋再说。”林曦瑙把书合上，“想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
“那你呢，拉弥亚，你跟我们住一起吗？”林曦瑙问向拉弥亚。
“你该不会想把我踢开吧？”拉弥亚瞪大了眼睛，林曦瑙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
“我怕你拒绝，先提前问一下。”林曦瑙捏了捏拉弥亚皙白的脸蛋，“再说一般人看不到莲，咱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我怕你不乐意。”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等坚冰融化就离开了。”
“去哪？”
“利维坦丁堡啊。”拉弥亚还没意识到一些事情，“我之前告诉过你吧。”
“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你才说过，学术界里普遍认为戈尔贡人没有文明，斯卡蒂雷亚也无法住人，这么一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怎么会有你说的这种大型城市？”林曦瑙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的手早就摸向腰间的佩刀，“你们都在向我撒谎。”
拉弥亚一脸无辜地望向林曦瑙：“我只是说这是学术界的观点啊，再说了，利维坦丁堡早就成了一片废墟，那里也没办法住人，甚至都不知道这座城堡由谁所建？”
“你不是姓利维坦丁吗？”林曦瑙抓住了这一点继续攻击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撒谎也要讲点逻辑，拉弥亚·荷·利维坦丁。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利维坦丁堡到底埋着什么秘密，你背后的剑又到底是什么东西？更重要的是，你，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
利维坦丁堡
一个被称为历史悖论的地方，许多学者都尝试用它的存在来论证古代戈尔贡人有着自己的文明，但是他们却又找不出其他的佐证。
无人知晓它是由哪位统治者建立，这座荒废的城市毫无道理地深藏于斯卡蒂雷亚的内陆，以至于许多人都在传言它的地下有着通向深池的入口。即便是戈尔贡人，也对这个地方的位置知之甚少。
在戈尔贡人编造的故事里，斯卡蒂雷亚的寒风象征来自深池的邀约，凡是被冻死的人们都会坠入深池。
他们错了，戈尔贡人的末路都是坠入深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