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婚礼正式开始了。
外表冷酷,内心热枕的拉弥亚,批戴着她的婚纱,谁也不知道林曦瑙是怎么说服她放弃自己的使命的,也压根没有人去在意这件事情。即便是拉弥亚,也只能寄希望于北方的冰山永不融化,她希望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内过完平凡的一生。
血色的瞳仁闪躲着一旁,事实上婚礼上来了许多人,除了博物馆员工外,还有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贵族。孔黛为他们筹办了这场婚姻,但是她的眼神现在徒留空洞。
这也不是他们应该在意的事情。
林曦瑙原本希望能够采用自己家乡的方式,可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不仅是因为他无法准确地让人做出那样的婚纱,更重要的是仪式被他遗忘很久了,以前他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现在让他突然想起也太为难自己了。
拉弥亚身材非常高挑,与卡律布狄斯融合之后,只要拉弥亚愿意,她可以变得比任何男人都要高大。
现在她只比林曦瑙矮一个头。
其实双方还有一点颇为尴尬,双方都没有他们的父母,他们都是流浪孤儿。无论是世界的哪个地方,这都显得格外地悲伤与遗憾。他们现在需要跨过悲伤,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仪式如期进行着,林曦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人。
他看见了台下一个头戴黑纱的女人,在林曦瑙站着的地方看不见她的眼睛,林曦瑙也发现,拉弥亚似乎也在看她,她似乎在自言自语。
除了她外,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无罪之死坐在另一个椅子上,他明明是个东方人,却对西方的这些礼仪了如指掌。他坐在一个较为孤僻的角落,而在他前面的,是岁月之尘。
人们对他们的存在似乎并未察觉。
莫拉蒂和海德拉似乎没有出现,他也不需要他们的出现。
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以及奇奇怪怪的人物。
——
婚礼很快就结束了,周围的人们向这位失踪已久的弗朗孔泰什主教献上他们的祝福与礼金。
“我感觉我们好像已久渡过了很多年了,却没想到只过了两三年左右。”拉弥亚的声音中听出一丝疲惫,“下面有许多人我都不认识,他们都是孔黛喊来的吗?”
“应该是吧,因为我也不认识。”
拉弥亚收起思绪,开始放飞想象。
“我在想,或许说真的,我应该放弃我的使命,安心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拉弥亚的情感似乎压过了理智,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把脸埋进枕头,“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也干脆放弃与无罪之死的承诺吧,他也说过不会勉强你。就这样得过且过,不要再去接那些伪神的委托了。”
“我答应过无罪之死……”
“食言本就不是什么罪过,更何况他一手策划了你家里的惨剧,他还有脸来求你?”拉弥亚听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连羿都杀不死尤利乌斯,现在又有那什么什么欺诈者去帮他作战,还有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在信仰他,光是我们战斗又有什么胜算?”
意识到拉弥亚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林曦瑙赶忙安慰着拉弥亚。
“一切都结束了,至少暂时已经结束了。”林曦瑙安抚着无力的拉弥亚,拉弥亚·卡律布狄斯无力地趴在床上,她隐瞒了最后一个谎言。她知道自己应该对林曦瑙毫无保留,可是这个谎言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揭穿。
拉弥亚翻了个身,呆呆地看向林曦瑙,她最后松了一口气。
“我先睡了,亲爱的,你也早点睡。”
“我会的。”
——
林曦瑙起身,他不是去洗漱,他拿起拉弥亚的大剑【洪水滔天】,走下了宅屋的楼梯。
他看见那个黑纱女人早就坐在沙发上,似乎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你是谁?”
黑纱女人没有回答,唯一知道的,是她似乎和拉弥亚一样,披着长发。
“这里是我家,根据弗朗西的法律,我可以在这里杀死你。”林曦瑙已经多多少少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请不要让我难做……至少请把您的面纱摘下来,让我知道来的是谁。”
“面纱?”女人的声音有那么充满着空灵与幽邃,犹如海啸前的平静。
“是的,请您摘下您的面纱。”林曦瑙咬紧牙关。
“我没戴面纱。”女人的话把林曦瑙拉入万丈深渊,她吐出的每一个词都足以当场炸开林曦瑙的大脑,“我只是来看看自己的孙女,别无它意。”
“你是利维坦?”
“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听过?”女人抬起头,林曦瑙看见对方面纱一样的装饰上面有着无数小小的珍珠,“哦,这好像是我的名字。”
女人站起身来,她几乎撑着这栋楼,原本的黑裙变成深海一样的液体。
“原来是我兄弟的后裔。”名为利维坦的女人摇头,“但是那又如何,即便你们在这里苟且偷生,大洪水也依旧会如约到来。血色黎明之后便是日落入侵,那些海里的戈尔贡人会重新上岸,完成当年未竟的事业。”
“为什么?”林曦瑙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与崩溃,他闭起眼睛,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本来大家可以保持和平与盛世的,你在诸王之间引发了纷争。”
利维坦没有回答他,但是她的触手替她做了回答,那充满粘液的十指之手从紧张的林曦瑙手上取下大剑,林曦瑙很想反抗,可是思来想去之后,他觉得还是不反抗比较好。
她还留在这里吗?林曦瑙不知道,他感觉得到利维坦的讪笑,然后便是她的哭嚎,一万种情绪从她的身体里涌出,刹那间,林曦瑙觉得自己如坠冰窟。利维坦也许因为自己的胆大妄为,终于要惩罚他了吗?
他死后,利维坦又会对拉弥亚如何呢?
他等待着,等待着利维坦的处刑。
“我身为她的奶奶,真心祝愿你们家庭幸福。”利维坦那极为亵渎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我希望你们不要生孩子,不要让一条无辜的生命去承受这般罪恶的世界。而最后,白龙女今天也来到了现场,也许你看到了,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她。”
林曦瑙终于承受不住,他睁开眼睛,却发现除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消失了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变动。沙发没有褶皱,好像不曾有人坐在上面,地面上依旧干旱,原本早该熄灭的篝火又被重新点燃。
——
后谈:
故事差不多就在这里了,关于主角在尤利乌斯的故事以后会填坑的。
不过我担心我未来没办法填坑,所以先说一下后面的故事流程吧。
1.主角去七丘(也就是罗马)旅行时与教廷起冲突,拉弥亚身份暴露,而尤利乌斯投靠千加什的真实目的是想利用千加什的时空倒流让他回到过去,杀死所有始祖成功登神,从他小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愿望,利维坦的实践不过是让他有了一条通往飞升之路的渠道罢了。
2.主角在无罪之死、天启骑士、岁月之尘的帮助下,为祖先雪耻,阻止了尤利乌斯。尤利乌斯在死前说明了自己的愿望。
尤利乌斯:“我一直认为,始祖应该像神明一样行走于世间,我痛恨自己的不完美,也痛恨我们的父母把我们塑造成有缺陷的人。只要我能成神,之前的所有损失都能挽回,即便犯下滔天大错也可以得到弥补与赔偿。“
事实是尤利乌斯被千加什耍了,他为了成神付出了一切,他的眷族,他的帝国,他的兄弟姐妹,全死完了。即便付出了这么多,他也永远成不了神明。而他的眷族也得到了彻底的清算,所有尤利乌斯之子都被其他始祖的眷族杀光了。
3.收留拉弥亚的那对人贩子就是林曦瑙的父母,为了能把拉弥亚这样“凶险”的恶魔带走,他们故意选择了冬天,从而营造出了拉弥亚还在斯卡蒂雷亚游荡的错觉。而被拉弥亚吃掉的那个所谓的戈尔贡小女孩,其实是来自群岛的雪女御折木莲,也因为这件事情,导致林曦瑙的父亲明白他们罪有应得,从而决定告发妻子赎罪。
4.然后便是通向深池,日落入侵在尤利乌斯死后就爆发了,全世界基本上都要灭亡了,为了拯救世界,林曦瑙和拉弥亚等人回去了利维坦丁堡,最后堕入深池。拉弥亚收集完了利维坦丁的碎片之后,补完了自己。但是她已经是一艘【忒修斯之船】,而且在很早以前,海德拉放弃了自己登神,选择了谋杀利维坦丁和在利维坦面前自杀让自己母亲堕入绝望,从而完成登神,打败了世界上所有始祖。而现今的利维坦丁(拉弥亚)和海德拉,不过是利维坦根据她对过去两人的认知重新塑造的【怪物】,每一个都带有她们的一点灵魂。而最后,拉弥亚说服了利维坦接受自己女儿死去的事实,并成功劝说她阻止了日落入侵。
5.最后一章,主角团接受了利维坦的委托,决定把她藏着的轩辕的尸骸带回到大夏,而这个时候大夏正在爆发王朝更替,为了挽救王朝,日月的督师决定利用诸神的力量去打败入侵的蛮夷和举义的农民,同时还想取得轩辕的遗物,也就是轩辕剑。在明白故乡的情况之后,主角决定帮助起义军,在杀死督师和蛮夷首领之后,新王朝得以建立,主角成功回家把始祖安葬,而始祖的陵墓最后得到了白龙女的庇佑,从而不被世人察觉,主角对此心满意足。
这就是全部了,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