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用留什么名字了,成了,写个条子,连同您的账号一起放在村口第三个老槐树的树洞里,我希望我们会成为朋友。不得不说再见,哈哈哈哈!”
韩长林摸了摸脑门,心底一阵阵嘀咕,写这封信的人会是谁呢,难道,难道,难道这个人与二十几个后生中的一个有关。他的脑子一阵阵乱转,一张张人脸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一一飞过,他想了又想,想遍了他一生中遇到的各色人,黑道的,白道的,没道儿的。可凭着他的性格,要让自己做一件违心的事,那就像用刀割他的心肺一样难过。他冷冷地一笑,一把将那封信撕成两半。来吧,无非老子进一次大牢,来吧,老子要看看,那个小子背后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不能向良心开刀,老子不能向善良开刀,来吧,该来的就来吧,老子不能向自己的一颗真心开刀,来吧,该来的来吧,老子不怕,老子不怕!!
张青天在同一天晚上,也收到一封匿名信。
张青天坐在台灯下,抚着长长的白胡子,目光炯炯地打量着那封信,信封上又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大字是用毛笔写的,正中有书云,张青天亲启。
张青天感到有一种不祥之气从那信封里飘了出来。这几天,大山他们的一举一动,与自己多次的交流,他知道,凭借现有的证据,要告倒这帮乌龟王八蛋,是一件非常难的事。现在,你说是**,证据在哪,人证物证,仅凭兰花的一己之词,凭大山录的胡局长的那段录音,这还远远不够,他们还必须,还必须找到更多有力的证据,那才能将那些害人虫扳倒。人家可是一条战壕里的,狐假虎威,人多势众,又有财力支持,在这老城,又有大背景,要办成这个案子,得多花点时日才成。
张青天暗访了许许多多的人,据他在老城几十年的经验和人气,他知道,郎经理,虎老板,胡局长,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在每一个人背后,不知藏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罪恶。可每次,当他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他的想法和推理,常常在陈述人的口中,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中断或者颠覆了,这样,他只得打道回府,重新思量新的思考方式。
张青天明白,对他来说,确切来讲,对大山来说,他们更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站出来作证,证明那老虎是罪魁祸首,罪不可赦。
张青天很内疚,内疚那天兰花出事,他怎么不去兰花那里,到第一现场,那一定会得到更多的有用线索。比如,那床单上洒落的部分分秘物,**,**,或者,一两个小小的纽扣,一张照片等等,这些物象,在法庭上,将是多好的证据啊!
每当他问到大山这些问题的时候,大山的回答让他很难受。大山那天去找兰花,被子床单全换了新的,地板被拖了不知多少遍,千不该万不该,那天大山背兰花回家,他让肖红和二妞给兰花彻彻底底地洗了个热水澡,并将兰花的全身衣物洗了个干干净净。多可惜啊,如果那天,先带兰花去医院做个**检查,那将留下多少有用的证据啊!可现在,这些所有的证据在需要证据人的手里彻彻底底地被破坏了,找不到了。
几天找证据,张青天发现,不仅那作孽的老虎人间蒸发了,黄婷婷也巧妙地失踪了,这难道是一个巧合?每次,他去那通天宾馆,那里的个个服务员,像防瘟神一样地防着他,而且回答问题千篇一律,是那样的一致,就像通过某种培训一样口径单一。他知道,郎经理一定对她们进行了不止一次地培训或警告,而且,在他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不知安插了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听着他,他感到,自己的身边,时时刻刻好像有人跟踪一样。
张青天徐徐打开信封,在心中默默念道:“张律师,久仰久仰,多日不见甚念,听说今年你已经六十有九了,你该快过七十大寿了吧,请问,你想不想过这个大寿,如果想,我们有大礼相送,五十万够不够,一百万也成,这笔费用可够你老后半辈子吃喝玩乐了,有什么想不通呢!”
“张律师,如果不想过,那好,你的七十大寿就与你永别了,你的生命将会停留在六十九岁的那一天的某个时辰。你信不信,你表现好了,这一天会来的晚一些,如果不让人满意,或许,或许,就是明天,就是后天,你将与这个美丽的世界静悄悄地分别了,哈,哈,哈,哈,如果真成了那样,明年的某个时候,别怕,我们会想起你老人家的周年的!”
“张律师,我们敬重你的为人,都六十九岁的人了,你还想着怎么样,这世界有黑就有白,有白就有黑,黑白交替,方为大千世界。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如成,两天之后,五十万或者一百万会到你的账上,你只要撒撒手,不理兰花这桩案子,永永远远不要理,这样,我们就成交了,从此以后,你玩你的大千世界,那还不跟神仙一个样,哈,哈哈哈,逍遥啊!”
“好了,静等佳音,我希望我的五十万或者一百万能够找到下家,那个下家不是别人,如果不是那样,事情就复杂了!”
“再见了,张老先生,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张青天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他知道是老虎他们干的,他翻着信,反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走了很久。自己该怎么走下一步棋呢?如果撒撒手,怎么也能说得过去,一句话年龄大了,身子吃不消,不想再劳心费力,伤心这世间的事了,想心静一静,那样,也就推开了大山,这样,自己就会平平安安地安享自己的晚年了;如果对着干,也许,那帮人会对自己下黑手。想来想去,可想到可怜的天仙一样的兰花,作为一名老律师,一名老城有名气和威望的律师,出于职业操守,他感到,在大是大非面前,自己退缩了,这将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啊!不行,他是人民的律师,他必须去战斗,去抗争,自己并不孤独,自己面前不还有一大群人在战斗,在抗争!大山,壮壮,猴子,韩长林,《老城日报》的刘大记者等等。他相信,世界这么大,正义最终必将战胜邪恶,正义不朽。他本想一把撕了那信儿,转念又一想,不能撕,这不正是他们行贿自己的有力证据吗!?你不心中有鬼,你写这信给我干嘛,这不是心中有鬼吗!
第二天午后,大山同样收到一封匿名信,他急急电话叫来猴子和壮壮,三个人拆开信来,瞪大着眼睛看。
“大山,别来无恙,那次挨打忘了疼吧!最近旧伤已好,是否又想着新疤!何苦哩,老弟,不就是一场男欢女爱吗,何必那么较真啊,这大千世界,自古条条道路通罗马,这井水不犯河水多好,何必硬要弄个鱼死网破呢?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为何要将一条道走到黑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天下好女人多了,何必为一个红颜女人去较这个真呢?”
“兄弟,回头吧,回头是岸,当然,这也是你我朋友之交的开始!好了,兄弟开个价,一百万还是二百万,回个信,别再东西南北地去告那里的状,咱们来个痛痛快快的一口价,快刀斩乱麻,从此两清,互不再谈这件窝心的事。如果,还是想不通,要霸王硬上弓,那只有鱼死网破了,到时候,你大山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再与我讨价还价,我可说不清了!”
“兄弟啊,不打不相识,你大山是条汉子,如能回头,定能大刀阔斧,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伟业来,不要放下伟大的光明前程,为一个小女人去较这个真,去丢掉自己小小的生命,兄弟啊,不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