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你听见没,我现在,我现在就给妹子唱,现在就给妹子唱,你可要对歌呀,你可要对哥哥的歌呀!”说完,大山折了一丛桃花,插在兰花的照片旁,他双眼含满泪花,轻轻地唱道,“妹子妹子羞不羞,坐在人家炕头头,不下来不想走,不想拉屎不尿流!”大山唱完,看了看兰花,他笑道,“兰花,你羞羞羞,该你咧,你不唱,好,你羞你羞,哥哥给咱继续唱,继续唱!”说完,又开口唱道,“妹妹妹妹瞎不瞎,哥哥背沟汗哗哗,汗花花已流成河,要送妹子回咱家!”唱完,大山又看了一眼兰花,“哈哈哈哈,兰花你耍赖,你不唱,你不唱算了,妹子累了,咱们继续慢慢地走!”
大山抱着兰花,摸过一片斜坡,爬上一片高地,大山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他与兰花相拥相吻的景象来。他慢慢地放下照片,对着头顶上的白云高呼:“兰花,兰花,你在哪里啊,哥哥想你,哥哥想你,想你啊!”完了,他从背包里慢慢地掏出几页诗稿来,高声吟道。
大山哥哥
我心爱的人
何时
我才能粉衣飘飘
成为
你的新娘
……
大山又打开一页,吟诵道。
大山啊
我喜欢你博大的胸怀
我多想
多想有一天
成为一只彩蝶
飞到你的枕边
轻卧听你悄声呢喃
……
念完几首兰花的诗,大山对着兰花的照片道,“妹子,咱吟诵完了妹子的诗,哥再给妹子唱,唱歌,唱歌,唱妹子最最喜欢的那首歌!”说完,站直了身子,高声唱道: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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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大山哈哈大笑:“兰花,妹子,哥哥知道,你还没有听够,哥再给妹子来几段秦腔,让妹子过过瘾,来来来,妹子,听着,秦腔来了!”说完,先唱了一段《毁路》,又唱了一段《三对面》。
壮壮听着大山沙哑的声音,从包里掏出三瓶子啤酒来,打开了盖子,一瓶子塞到大山手里,一瓶子在兰花面前的土地上洒了,一瓶子自个先喝了半瓶:“大哥,来来来,与嫂子一起喝个酒,走了,走了,咱们一起走了!”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大山又一次哈哈大笑:“喝,喝,喝,壮壮,在打开一瓶酒,还有你的嫂子哩,喝,喝喝喝,咱今个与你嫂子,不醉不归,不醉不归!”说完,一扬脖子一气将一整瓶啤酒灌了下去。
壮壮又打开三瓶啤酒,两瓶塞给大山,大山将一瓶在兰花的像片前洒了:“兰花,来来来,喝酒,喝酒,今日赏花,大山与贤妻同饮!”说完,与壮壮碰了,两人一扬脖子,一气又喝了下去。然后,两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连又饮了几瓶啤酒,然后互指了对方的头,“哥们,够朋友,兰花妹子,够朋友,够朋友!”一阵阵清风吹来,遍地花瓣飘飞,将两个人连同兰花的照片团团裹在了中心……
六月的公司高层会议,大山选在风景如画的骊山脚下一家大宾馆。原因有三个,一是让大家看看兵马俑,那宏大的兵俑战马军阵,可极大地提升团队的协作意识;二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消除这个夏天多日来持续的高温;更重要的是第三点,他要一个人,静静地重走一次他与兰花的那次相约之路,感受感受兰花带给自己的那些淡淡而诚挚的却散发着浓郁乡土味的幸福和快乐。也为自己要出的一本自己和兰花合著的诗集写上一篇完美而富于浪漫色彩的后记。
可以说,对于这本散发着浓浓真善美的爱情诗集,大山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的;看着兰花的和自己写给兰花的那沓厚厚的诗稿,大山的心情就会像潮水一样汹涌开来。出一本诗集,对,出一本诗集,合出一本诗集,一本兰花和大山为著作人的诗集,这是对兰花,自己最心爱人的一份最为珍贵的礼物,也是自己这辈子为心爱的人能做的最应该最直接的掏心窝子的事儿。他相信,这件事儿一旦成行或完美收官,当他将诗集敬献在兰花的墓碑前,兰花一定会在另一个地方,感动得热泪盈眶,并深深地为自己心爱的大山竖起一个大拇指。
兰花的那厚厚一沓诗稿是大山在整理兰花的遗物时在兰花的小木箱底找到的。诗稿是用一块大红布精心地包裹着,每一页诗稿后,都标注了写作的时间和兰花当时的喜怒哀乐,诗稿分为四部分,情诗部分,有四十多首,多为现代诗,基本上是为大山写的,看着这些诗,大山发现,有部分诗稿,兰花都是一改再改,改得最多的诗有改过九次才最后定稿的,这表明了,兰花对于大山的感情是多么多么的真诚,参不进半粒沙粒和尘埃。这部分诗歌,展示了一个女性诗人丰富而完整的内心世界,她渴望幸福,勇于追求幸福,她渴望美好的爱情,并敢于追求这份真爱的内心独白。这些诗稿,让大山看到了兰花内心深处更加细腻的另一面。通过诗稿,兰花描述了一个女性从最初到最终获得爱情的整个过程的内心流露。大山一遍又一遍读着这些诗,他像在一遍又一遍与自己的心上人在进行着思想深处的交流和对白。
兰花诗稿的其他三个部分可分为亲情篇,这一块主要写自己对父、母、弟弟的情感,对同事朋友的友谊有二十多篇;第三部分是状物篇,主要写自己所看到的各地风景,其中桃花诗最多,关于桃花方面的诗作高达十多篇,这充分表明了,兰花对于桃花的热爱情感,当然,这其中更大一部分,是因了自己与爱人一起共赏万亩桃园的美好记忆不无关系。第四部分是关于梦境幻境的描写,这部分诗作有十来篇,关于梦境和幻境的描写,大大拓展了兰花诗作的厚度和容量,兰花所描写的梦境和幻境,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是一种对生活中失意的自我抚慰和内心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