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轻轻推开门,他一眼看见正在翻阅诗集《粉韵飘零》的女子,大眼睛,鸭蛋脸,一头长长的披肩发,洁白的裙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他的眼前忽现出一个兰花来:“兰花,兰花!”
白衣女子站了起来,憋嘴一阵朗笑:“兰花?大山大哥,我是白玉儿,不是兰花姐!”
“嗷,白-玉-儿,好像听过,我想想我想想,对,对对对,壮壮不止一次给我说过,白玉儿,白玉儿,大学生,北京农林科技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县长的大千金!”大山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白玉儿瞪大双眼:“大山哥,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兰花,我知道,你爱兰花姐,可是,兰花姐命不好,出了那么多不幸的事儿!”
大山冲了一杯茶水放在白玉儿的面前:“白玉儿,你生得太像兰花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大大的,眼角上扬,水晶一样,还有,你的酒窝,个子,身材,简直与兰花就像是双胞胎姐妹一个样!”
“是嘛,大山哥,如果那样,那多好啊,我白玉儿,正好也当一回兰花姐!”白玉儿眼睛一亮,脸上升爬起一抹红云。
“白玉儿,你可听好了,我大山,第一,高中毕业没文凭。第二,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民,用老城人的话说,大老粗一个。第三,今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有一个小女儿小英子,这无论从哪一方面,对你白玉儿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大山补充道,“第一,你年轻漂亮。第二,你是真真正正的大学生。这第三,你还有一位有地位的父亲,这几方面,你完全可以找一位年轻英俊的高富帅,而不是,一结婚就为丈夫带孩子!”大山认认真真地道。
白玉儿道:“大山哥,自从在《老城日报》看了你和兰花姐的爱情故事,我被你们的爱情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在网上还看到了你们可爱的小女儿小英子,我隐隐感到,小英子与我有某种缘分,比如,她的眼睛,就特别像我。在书店里,我又翻看了你和兰花姐的诗集《粉韵飘零》,我又一次被那些散发着温暖的诗句打动着,我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知难而退,知难而退啊,可直觉告诉我,我白玉儿不能啊,在一个个梦境里,我一次又一次地走进了你的生活,我知道,我开始爱上了小英子,更爱上了敢爱敢恨的你大山哥。你,大山哥,是我白玉儿这辈子爱的最深沉的第一个男人!”
“白玉儿,说句心里话,壮壮多次提到你,我没有回复,原因很简单,如果那样,我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兰花,还有你白玉儿!”大山道。
“大山哥,请叫我一声玉儿好吗?大山哥,我今天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就说明,无论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白玉儿去爱你。原因如下,第一,小英子需要母爱,我相信,我会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爱护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第二,兰花姐三年已过,大山哥不能永远这样孤孤单单下去,这样对于你太不公平了。时代不同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生活的权利和自由,你大山哥,也一样,你已尽了你的一切所能,我想,兰花姐在天之灵,一定会开心的。你那样对自己,对小英子来说,也不公平啊!第三,你大山别将我玉儿抬得太高,我才不管那些名啊权啊财啊,我追求的是真真正正的爱情,我追求的是一个一辈子能白头到老的爱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子汉,一个让我白玉儿死心塌地相依为命的男人,而你大山哥,正是我今生要找的那个男人!”白玉儿直勾勾地望着大山,双眼里放着火辣辣的焰儿。
大山看着白玉儿的双眼,他一下子好象读懂了什么:“玉儿,玉儿,你是北京农林大学的高才生,现在,我们正准备在老家打造千亩生态桃园,搞搞生态旅游,这样的话,你这个大学生可作为我们公司的技术员大刀阔斧地干一番了!”
“大山哥,我今年正好大学研究生毕业实习,父亲找了好几个工作单位,只可惜工资虽高,但没有一个对上专业的。这样吧,我就加入你们的团队,负责培训农业技术员,我一定将农业这块蛋糕做大做强,力争让我们的企业更上一层楼!”白玉儿高兴地道。
“玉儿,如果那样,我大山是双手欢迎,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大山伸出手。
白玉儿瞪着眼:“玉儿,你叫我玉儿了,大山哥!”说完,白玉儿一跳老高,直直地扑到大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大山的脖子不松手,激动地像只大白兔子。
大山紧张的红着脸:“玉儿,松松手,外边有人!”
“不松手,除非你答应我,答应嫁给我,您都叫人家玉儿了!”白玉儿抱得更紧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我大山愿意娶你这个白玉儿,玉儿!”大山道。
“是嘛!”白玉儿一翻身,勾了大山的脖子,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红润的双唇送上去。
大山望着白玉儿的红唇,一股女人的香味儿直直地冲进了她的鼻子里。说真的,对于面前的玉儿,她的热情似火,感情真挚,敢作敢为,这一切,都深深地刺痛了他。多好的姑娘啊,她除了性格之外,她多像自己的爱妻兰花啊。可他,又好象看到兰花正在那里望着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大山呆呆地发着愣。
“大山哥,你怎么对待兰花姐,就怎样对待玉儿,玉儿以后就是你的兰花了,大山哥,亲亲我!”玉儿伸着长脖子。
大山闭上眼,“兰花,玉儿,兰花,玉儿,我爱你,我爱你啊!”说完,他紧紧地抱了玉儿,在她的鼻尖上,双唇上,勃颈上亲了起来。他又一次找到了兰花身上的味儿气儿,又一次,又回到了那甜丝丝的情爱之中去。
十天之后,大山结婚了,白石寨全村上下像过大年一样。县长和各乡镇领导都来参加婚礼,各色的小轿车将村子前前后后的大街小巷塞了个严严实实,213国道上车流如织,村口的鞭炮声响滚雷一样一阵接着一阵。白石寨大山家门前的大土场上,一字儿搭起二十几个大棚,一百多张大圆桌子一字儿排开,宴席儿整整吃了大半天,鸡、鸭、鱼、王八应有尽有。县里的洋枪队吹吹唱唱,跳跳舞舞,乐声儿响彻云霄,将村中心大槐树上的各色鸟儿惊得一阵阵四下里乱飞。午后,龙叔的秦腔团、秧歌队又折腾了小半天。晚上,又是三场子大电影连放,将个石匠石锁高兴的一整天都合不拢嘴,手里拿着烟盘子见人就发,让大家吃好喝好别作假;秀琴则是不住地向洞房里跑,又是送臊子面条又是给来闹洞房的碎娃姑娘们发喜糖。她心疼新娘子玉儿,见人就夸儿子有福气,这不,又是大学生又是县长千金,这是啥时候烧了哪辈子高香了,还能娶到县长的千金大小姐,这在这东川地区,在这白石寨的历史上是真真正正的头一次啊!
几个妇女拉着秀琴要喜糖。秀琴刚发完糖,几个妇女道:“嫂子,新娘子叫没叫你一声妈!?”
秀琴道:“叫咧叫咧,那小嘴甜的跟抹了蜜糖一个样!”
“怎么叫的,我们想听一下啊!?”几妇人笑。
“妈!”秀琴压低了声音学了一声。
“甜,甜,就是甜!”妇人们笑。
“俺家媳妇不仅生的俊,这一肚肚的文化,这有知识就是不一样,这才刚过门,就啥事都不让我干,这哪像是个县长家的娃吗?”秀琴道。
“嫂子,你以后还干啥哩,这儿子是企业家,儿媳妇是大学生,你以后好好地给人家看孙子,静享清福就成了!”妇女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