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惠大小姐,下面的演出是为您准备的,如果您想的话也加入其中哦?”在台上的司仪拿着话筒,不知不觉节目的切换间隔期间,就这样问向了大小姐。当然,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随着一整全程诸多其他女学生的低呼,大小姐轻描淡写的就回应说到:“为什么不呢?我的司仪大人~”
她的声音并没有多大,但是她的声调巧妙的和整个她所涉及建造的会场一样形成了巧妙的共振,以至于她的声音甚至要比有着话筒扩音加持的司仪的声音都要清朗不少。就她简短有力的回应过后,整个会场便响起了掌声,并不是那样皇帝般雷声雀跃的喝彩鼓掌,也绝非为了迎合那些形式主义虚伪卑劣的龌龊蛆虫一般的那样的假鼓掌一般。
所有人传递给她的都是真诚协调的掌声,同时也传递给她莫大的希望和期待,而这所学院里的大小姐,也会对这样的期望给予完美的回应。
她走出中央坐席,迈着轻盈的不快不慢的步调,就像是在提前切合乐调一般,绕过幕后,走上前台,在幕后工作的灯光师也很知趣的按大小姐最先预设的标准把一束温和的暖光打在她的身上,她迎着灯光向大家露出和以往一样的最为标准的秉持优雅的微笑,会场的众人们再次因她的笑容而鼓掌。
简短的的掌声恭送她走到舞台的中央,她接过司仪递过的指挥棒,灯光将她聚焦。
幕布拉下,并不是什么她个人的演出,她并不拥有这个学院里最优秀的歌喉,也无最标志完美的身材,就算是她的脸面面容,也非最为靓丽漂亮的,但是她就是大小姐,仅此而已,便足够了。与她一齐演出的是一整只标准配置的交响乐团,当然光有器乐是远不够的,还有男女两个声部的唱诗组。而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家伙夹在在中央的大小姐,继续换上学院标准制服的她并不有一点可以让人觉察的不协。
相反,周围的一切的很适合她,她天生就适合站在一群人的中央拥簇之中。并无什么拖泥带水的动作,她只是对着台下鞠下一躬,灯光也恰到好处的暗了下来。
她现在面向她的乐团,明明只是第一次,但是她就像已经和这只乐团协奏了几百次一样的熟悉,可是的的确确是第一次陌生的演奏。就如小孩子学走路一般,她轻轻举起手,轻轻摇摆挥弄。乐章就此便开始,先是非常轻促的演奏,不过就是几个协奏的弦乐和铜管器而已,奏鸣了一段毫无任何回忆的前奏,但是大小姐是明白的,她今天要演奏的是欢乐颂的一篇二十分钟长的选段,绝对绝对是犯规的,但是今天属于她,稍稍任性些许也没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一步一个脚印的演奏,她站在舞台的中央,挥舞起双手,音乐自她的周遭响起,交响乐特有的432HZ的完美共振与她设计的礼堂是如此的这般和谐,她现在就立于这完美和弦的中央,一遍又一遍,很快欢乐颂主旋律便迫不及待的奏了出来,一切是如此的完美,每一把乐器都恰到好处的奏出同样的该属于它们的音调,如果声音是可以画出可视画的话,那她现在所在的就是在一副完美的圆中,一切随她的手摆动分毫指挥着,完美的拍子逐步一点点推进着,而交织的乐声在她一点点完全熟悉了之后,也不再局限于几个人的演奏,她把所有人都调动了起来,把欢乐颂的主旋律唱出,把曲目推向高潮。
她的手举起,哄鸣的乐声戛然而止,她把指挥棒指向唱诗班的队伍,一切都是如此的协调,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那领头的男高音便这般如此的唱到,待他完毕大小姐再次举起指挥棒,与那人一唱一和推进着这首曲子。按理而说,这一曲只会演奏到后面这里,唱完一段合唱便结束了,但是今天的她仍绕有兴致的,好不容易久违的站在了舞台的中央,开始了这样的指挥,便有些停不下来的感觉,在做出收手动作的时候,又在循环的插入音把曲子推向下一个章节。
当然站在台上的人是没有什么时间流逝观念的,她们的时间要比台下那些人慢得多得多,只是觉得唱了几句诗,演奏拨弄了几节乐章,事实上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然大小姐依然是不知疲倦的演奏着,一章又一章,以至于到了后面,她甚至亲自站到女高音的声部亲自来对白领唱,一边念着拗口的,需要在细微音节变化声调的古高哥特语,一边也不懈于手中的指挥。
就是如此这般的,演出。台下的人多少都有点懵懂一样,古典乐已经不是绝大多数大众已经可以接受的艺术了,很快大部分人就陷入了审美疲劳,但他们依然都极有耐心的等待观赏着,听不明白这样的音乐,对很多人而言,在台下可以看到大小姐的容颜就足够了。仅仅是她回来,她就仿佛有着一种神秘的气场光环一样,仅是看着她,精神都要为之一振。
司仪多次都想着鼓掌结束了,每当她拍起手庆贺的时候,大小姐总是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每次稍稍停顿一会,又把乐谱翻到下一页,继续把这篇欢乐颂推进下去,就算是台上的有的女孩子吊高音唱得失了声,她也一边指挥一边演唱着。最终硬是把欢乐颂的一整本厚厚的乐谱翻到了最后一页,大小姐终于眼看没有了,才做出结束的手势,转身向着会场的各位行礼。
台下自然是为她奉上了雷鸣一般的喝彩,当然不只为她,也为站在这台上的每一个人。大小姐看着台下的众人们,她再次露出完美的微笑示意大家,但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会场,看着台下向她鼓掌的所有人,一种莫然的失落感便涌上了心头,因为和上次一样,几乎是一年前一样翻版的场景,她没有看见千早的身影,甚至这次连曾经学生会的大家,熟悉的面孔都没有几个,慢慢的她看着台下的众人,笑容便消失了,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笑容,鞠躬,走下舞台,看着幕后的为她鼓掌欣悦的司仪,她僵化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她,然后便板起了脸,把话筒递给司仪,说了声:“请你继续主持吧,司仪大人。”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有看见最重要的人的身影,确是像做好的盛宴却无人享用,纯白的画卷作好之后无人观赏。她的心里像是填了一团烂棉絮一般,不完美的协调糟心的感觉,她自是知道千早和以前一样,肯定又偷偷的背离大家,躲到了她的琴房里,想到这,脚下的步子就迈得快多了,就算是以前秉持优雅的种种都被她打破了,就连走楼梯都并成了三阶一跨,她的内心愈加焦灼。
总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感觉灼烧着她的心,待到了顶楼她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轻轻喘着气,都没有待到喘匀了,她便推开第一间琴房的门,不见,她径直走到了记忆中最里面的那间,她的声音顺着门扉推开的瞬时便跟了进来。“千早……”
“啊…大小姐您…”千正抱着什么,门外的阳光顺着缝缝这样悄悄的爬到了她的肩头,她的后背微微颤抖着。
“啊啦啊啦~我们的大小姐来找千早姐姐你了哦~”千华琉的声音自千早胸前的蒲团中响起,虽然只是背影看上去整整齐齐,正面早已经被她剥得衣冠不整了,应该说是到了几近一丝不挂的程度了都。
“不!大小姐,不是您看见的这样的……”
明明大小姐只是看见她的背影,都没有看见她的赤裸的正身,被一时感情冲昏头脑的千早猛的一回头看向挡在门外的瑞惠,她的眼中流露出太多太多了,痛楚?绝望?背德?刚刚余兴未尽的兴奋?这是她流露出的最为复杂的神态了。而只是这样对视上大小姐的眼神,依然是如往常一样的平和自信,完美优雅的无可挑剔,甚至连点点怒气都看不见。看到这样的眼神,羞愧到了极点的千早又赶忙把自己的头低下,错开视线的对撞,只是低着颈椎,虽然不想再看大小姐的面容,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瞟着大小姐脸上的表情。
名副其实的捉奸呢,千早已经不知道做什么了,胸前刚刚抱着的怎么样都不嫌多的娇小女孩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几分钟前自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灵魂深处的愉悦有多爽心现在被大小姐的眼神扫视着赤条条的自己就有多么几倍的羞愧。
她的脸早已经红透了,泪水划过她的面容,光影照不到她的那张躲在暗处的脸上,她低着头看了一会大小姐,很快便忍不住啜泣了起来,不再是简单的流出眼泪,她抽搐呜咽着,吸动着嘴唇。
“对…对不起…大小姐…”她呜咽中费尽心力的说出这句话。
……依然是沉默,门外的大小姐就这样直直注视着两人,她像是被惊呆在了原地,似乎又是被气晕过去的前兆,又十足的像是以她那远超于他人的大脑理解推理着现在目前的情形和会发生的种种事。
良久,还是大小姐率先动了起来,她把门扉拉开,自己走了进来,又顺手悄悄带上。一步,两步,径直走到千早的面前,而在千的胸前抱着的会长也愧于面前大小姐这样的气势,开始的时候她还想着夺到了什么一样,见面的一瞬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让他想着要宣称什么一样,现在也早已凉透了多半截。她自然也像回到了过去大小姐所在的时候的本能一般,很快便对着千早就撑起自己的身体,站到一旁,不敢直视大小姐现在的面容。
大小姐重新把千早的衣服整理好,她把手伸到胸前白嫩的蒲团面前,拉住两侧的衣服,扯了一扯,手停顿住了,只是微微颤抖着,三人仍然就这样沉默着,千早的眼泪一直便这样流过脸颊打在大小姐白稚修长的手指上,她的动作很慢很慢,就像是第一次教入学的小孩子穿这件优雅的制服一样,任由千早的眼泪一直打到她的手上,泪水又随着手指流进这件制服里。
依然没有任何的对白,待到大小姐把她衣服扣好,千早刚想说些什么,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什么都没说出,而对面的大小姐,她如往常一样优雅平静的转过身,推开房门,消失在了千早的视野里。她瞬时便完全陷入了焦灼,想起身追上去说些什么,却再也站不起来,转头看向之前的会长,也早也消失得无隐无踪,最后几近陷入癫狂的少女,狂乱的用尽力气带着怒意用手掌拍向曾经无数次自己无比优雅知礼相待的钢琴,回应她的却是最为粗糙不悦不协的琴键的按下的摩擦声。
一切都……结束了…
届いたはずの声なのに,
踏み出すことを恐れ避ける,
微かな鼓動で絞り出す声で,
最期に求めた,
誰かの愛を。
——Emptinessby初音ミ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