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爱尔奎特的特别篇5

作者:白夜砂糖 更新时间:2024/7/29 15:54:10 字数:5976

       她很满意的醉心于刚刚饮下的这无比浓郁甘美的瑶池玉露,以至于她都有一点头晕目眩,眼神不再如之前那般坚定变得些许迷离,强烈的气味融到了她所散发着的体香里混杂着又有一番独到的味道。

       而经历了极乐的男人,颤抖着身体在这短短几秒的最为接近神的境界里很快也就被剥离了出来,一股纯然的理性刚要唤回这个身体,由衷的无力虚脱感便狠狠的盖过了他的眼皮,肌肉失了力闭上了眼倒在了床上,神识便沉入了虚无的梦海之中。

        他再一次的做了那个关于飞翔的梦,如果人真的有一天可以飞向天际的话,一定是把双手进化成了翅膀向上飞的,不是什么后背生了双翅那样的感觉,他在梦中无比真切的体会到了那煽动双翼向前滑翔的感觉,他飞翔的各种微妙的感受,都切切实实的从他的双手传来,却又不自知向着何处飞着,仿若只是为了感受这样飞翔的感觉而飞的一样,飞着,向着有光亮的所在奔赴着。

也不知道睡过去多久,梦醒了之后再一次的忘却了发生了的事,双手的筋肉传来的疲惫感无比真切的让他感受到这才是现实世界,自己的双手依然是无羽的两条细臂,刚才发生的事情混杂着这一次的梦境让他多少些许对今天发生的事产生了不小的困惑,自己当真飞了起来了吗?刚刚那如此甘美让人愉悦的媾和是真实的吗?

他撑起了身体,眼神也从朦胧中回转了过来,手上传来了温滑的触感,细腻而充满亲昵的质感,又无丝毫油腻之感。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在什么温馨的高级会所的大房间里,而是趟在了一片花田之中,此时此刻手上刚好压在了一朵花上,将那一株压得都整颗都贴到了地上,手上的触感正是那花瓣的质感;望向四周,没有边际的平原直直延伸到尽头接连天地,而在其上尽是和自己手中压着的花朵一样的浅蓝色的花,格外的与众不同,那颜色亮娇艳得已似要往下滴一样,如此靓丽典雅,压了真是可惜,他连忙挪了手放开那株花,内心感叹自己的无知以及破坏如此美丽的愧疚,实在是想尽了所有,可就是辨不出这花的名字。

一阵清风扑面,淡雅的清香似有似无萦绕着周围,那一束束花在风中一体的向一个方向摆着摇动着枝叶,格外独特别致的景色呢,他不由自主的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啦啊啦,那还真的谢谢你赏识我这里的美景呢,但你并非真的还在这里,让我~拉你一把吧~”这声音似是从自己的胸膛上发出的一样,仍然是几分钟前爱儿那娇艳明亮的声音。

  随即那支撑着这个身体的土地就塌陷了下去,不待他有丝毫反应,整个身体就浸入了镜面一般的湖面之中,怀着最后他所见的景色——原先所在岸上的那一束在风中飘荡着的金发,浸入渊洋。

  本能向上伸出了手,想抓到些什么,却是握了一手空,就连熟悉的划水的感觉都没有,清绵绵的水流自指缝中流过,这水是如此的轻盈,感受到的浮力近似虚无一样,整个人仍然向下无法抵抗的浸没坠落着,而望向水面之上的景色,清亮的月光映着湖面之上的天穹,隐约模糊的看见,那一抹金华中炙热的视线正自上方投向此身。

   ......原来还在梦中吗?他自顾自这样想着,可即刻到来的窒息感却无比真实的唤回了他,这是无比比拟真切的现实,未及思考肉体本能的就动了起来,双手向上划着,挥舞着双臂向上前行,之前那么多次梦中所见的终于在此时得到了验证映入了现实,原来所谓飞翔的梦境印证在了此刻——人若是哪一日真真的长出了翅膀可以想着天穹翱翔的时候,翅膀一定是跟手长在一起的,绝不是后背肩胛骨多生了双翅膀的感觉。

   纵是如此,那后背也定是生有一双隐形的渴望自由的羽翅的,脑中想象着那肋生双翅的样子,那样拍打翅膀的感觉,双手向上用力划着,将天穹当做海洋,把身处的陆地当做渊洋之底,向上游去就好了,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那就想象着自己的脚是鱼尾一般,双腿并拢合夹着,膝盖一曲一弯向上摆动着,将腿骨化形作了一椎一椎的鱼尾骨一样随着水流的节律摆动。

   不仅仅是因窒息而要求生的意志驱使着他这样向上,更是一种要挣脱锁链的渴求自由的信念自他的内心深处驱策着他向上游动着,一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一种错过了定会

后悔一生的不舍,可纵然如此,离那穹顶的水面上的飘扬的金色身影还是越来越远。

   显然易见的,仅是把双手化作羽翅,把双腿化作鱼尾,哪怕在后背再生一双翅膀依然在这缥缈无形的虚无之海里并不足以就让人轻易的抵达穹顶之上的。答案已是呼之欲出,若是世间存在所谓的命运,那就把所有的命数献于她;若是存在所谓的幸运福报,那就是把所有的未来的幸运女神的眷顾和所谓的福气献于她;若是死后真有转世来生之说,那就把能转世投胎的这一能进入的所谓轮回的资格也献于她;若是存在所谓的灵魂,那就把自身的灵魂也塑形成阻力最小的形态,成流线的螺旋向上,倘若是记忆也是有负担的重量的话,那就忘却一切,只保留一颗要挣脱桎梏向上跨越不可能的界限的心。如果连这颗心都也可以献上的话,那就祭上这一心脏的重量,只保留这一存粹的意志。

只有献上真正意义上的一切,才可能换来一丝跨越界限的可能性吧。

“人类虽是种非常丑陋不堪的生物,但唯独这种时候的样子才能被平常时候的丑陋不堪衬托得格外耀眼美丽呢。纵然知道前途是渺茫无望,知道回头或许就是靡香醉人的温柔乡,每一日饱食优渥的生活,却依然选择了这一条无人见证,无人为之喝彩,要以凡人之躯跨越界限,挑战跨越无人知晓的**的边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没有答案,无法理性的推理解答寻得真相,她看着上升得越来越快的,这一几秒钟前还保有人形的姿态的“生物”,现在要定义这样的存在只能说是某种有着明确意志一种短暂的能量了,形态均已是烧却殆尽,连未来的可能性都是可以遇见的即刻真实的灭亡,若是到了这一步,这种事物是的确可以跨越所谓的界限的。就让他跨越之后就消逝未必太过可惜悲伤了...唔......

她沉默着,看着这要闯进她的世界的东西越来越近,她缓缓的抬起了她的手,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她的脑中想着种种可能性,取舍着各种利弊,但心中所想的其实开始便已是下定决心决定的了,她只是在说服理性的自己,过去古板的自己来做一件很久很久没有做过的事。

放下来手又再一次的抬起,这一次果断利落的多了,无需吟唱什么繁杂拗口的咒文,她即是那别人所要祷告祈求的伟大存在本身。一条浑然而成的锁链自她的掌心射出,直入那镜面般的湖中,将那向上跃升的,还未完全舍弃献祭上一切的他牢牢缠绕锁住,随即她的手握住了这根链条,有力的向上一拉,镜面一样沉寂的湖面终于被暗涌打破,她的伟力已经重塑了他的身躯,将他代入了这个世界。

男人从水中被拉上了岸,还未站住身子他便被因浑身的剧痛踉跄得没有站稳跪在了地上,双手杵着地面,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口口喘着粗气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不断咳嗽着吐出呛进去的湖水。新生肉体的剧痛并没有停止,他浑身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不知是带出来的湖水还是留出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着。

此时一个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这里的光并不是很亮,那身姿遮住了他前面的光华,虽然浑身的每一块血肉都在悲鸣颤抖着,可他的意识还是因光暗可能导致的危险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不用想得太多,只能是她,唯有可能是她,虽然身体还在剧痛但他还是嘶哑着喉咙自齿缝间挤出了几个字

“爱儿...你.......”

 并没有后续的话,那依然清朗明亮的声音就打断他了他后续要说出的言辞

“爱尔奎特。”

“爱......”他只是模糊的听到了这个声音,自从她刚刚发声的那一瞬开始,身上的剧痛就开始渐渐止歇缓解了,但不间断的耳鸣并没有让他听清她的话,视力渐渐恢复了过来,先是见到自己的手再次压在了一束花花朵上,而旁边是一条长长的蓝裙盖在了地上,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我的正式的名字——爱尔奎特。”她再次重复了自己所说的话,言语中透着千年来的沉稳宁静,她注目着趴跪在眼前的男人,直到不久前她还在把这次邂逅当做又一次的就如往常一般的重复了无数次的风月情景,自己无聊闲暇时打发漫长生命找寻的短暂欢愉,试着对过去完美的复刻以及对未来注定的某一时候相遇的一次普通练习。她曾以为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再次进入到自己的庭院,以至于她都快基本忘却了以前迎接客人的古代王族的礼仪了。

不知何处的扶摇吹过,整片庭院的花也随着扬起,飘落的花瓣随风四散。现在的男人觉得自己已经缓过来了不少,她的言辞即是这个世界里破灭一切难苦的灵药,风声直灌入他的耳中回响着,鼻中所闻皆是这月下姬美人的花香。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他挪了挪身子,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的身影。

 他的瞳仁先是被这眼前的光线刺得微微颤抖,不过也只是瞬息间的反应,很快他便适应了过来并深陷于眼前的景色了。这里并没有太阳,天空也是永夜的景色,而所有的光线均都来自于她背后的琼月。这轮月华显得如此格外的真切,亮度刚好介于那明亮到刚好很轻微一点点刺眼的分界线上,是明亮可以让人瞩目直视的,并不是现世中印象中的那种淡黄色的颜色,此处的月琼泛着淡淡的蓝韵,这座庭院被此处的月亮所照亮,而庭院里蓝色的昙花又反过来把月亮映出蓝韵。而在这格外独特的月前的,就是现如今此处庭院里最为超然的存在。

 蓝色的光华自她那金黄色的长发处流向全身,微风轻轻撩拨着她的发束,额前垂着的几绺发髻被风吹起又垂下。而额下的一双完全异于此处世界色调的鲜红色的眼眸正直直的瞩目着自己,目光相对交织,那眼神中透着千年来的沉稳坚定,自信高傲的威严中又有一分不经意的慵懒惺忪的怠惰流露。当然这只是一瞬息的变化,很快的她的眼神中就透出一种别致的优雅尊贵的情感,她先是吸了一口气,胸口带着胸前的洛可可风的红酒裙向上隆起,象牙白的裙底上绣着古典的哥特金色花纹,超凡材质的金属丝线走出的纹络被月华印得光华流转忽隐忽现。她向前又走了一步,一尘不染的蓝色裙底也向前移了移,随着她喉咙上下起伏,系在她脖颈上的巴洛克式的衣锦颈环也微微颤动着。

   “全名是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欢迎来到我的庭院。 ”月下的公主向他伸出了手,一只戴有最古典的维多丽亚风格的贵族手套的手,三觉蚕的净白色的段子配上古老的走金丝的工艺,做得不紧不松刚好合手,就仿若这手套就天生是她手上多生出来的一层皮肤一般。在手肘出织成向上开口的喇叭形态,两条净蓝色的段子从其上向下织出,在花海中随着扶摇扬起飘荡。

 “来到我的世界,我的——千年城。”

再一次的目光交织,依然是那一对猩红艳丽的双瞳,依然是如此的沉稳坚定,目光中透出来的自信和力量的感觉如此的满溢呼之欲出了。没有任何躲闪迟疑的直视,直直穿透人心的视线让人心跳不已。

 “……我”  想说的实是太多太多,想知晓揭晓的谜团更是如繁星一样数不胜数。所有的话都到了嘴边,却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含糊从嘴中的挤出了一个字。

不待他再说下去,那只纤长却格外有力的手便握住了他的手心,一把强有力的力道即刻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不待他仔细品味刚刚的触感又一阵夜风拂过,月姬将头偏朝一边,发束随风撩起遮住了一侧的脸庞,只留下一个醉意的笑和那对勾人的红眸。她转过了身,再一次的拉起男人的手说到:“现在的你仿若身在未知黑暗的海洋之中,想必你一定无比困惑不解周围的一切吧,距离揭露这些的道途是如此的遥远,无数的真相都深陷迷雾渊洋之中,但是你很幸运~”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说到这里,月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再次回过头看向自己一直牵着走的人,双手将对方的手捧在了自己胸前,口气变得轻快了不少,已是不如刚刚开始那般的郑重其事,眼神中也透出了几分的欢快。

“因为我,邀请你躲在我的身后~就让我为你照亮这世界的黑暗吧,我就是此处你揭晓一切真相最明亮的道标~的说~”

 爱尔奎特拉着他跑了起来。

 “不要让疑虑迟疑拖住你的脚步,相信我吧,大胆的向前走吧,来吧,拉紧我的手哦。”她的声音变得俞加的清晰明亮,轻盈的欢快之感早已是呼之欲出了。脚步也愈加越快,远处的琼楼玉宇不断显现,庭院的全貌再一点点的从月华下揭示而出,太多的被束缚封印的另一种真相化作了幻觉在此处显现——开始只是一条前往远方陌生道途的路,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几次神迹的显现,清醒中又透着恍惚的几次仪式巡礼,后面又格外真实的处身于一次格外甜美的爱恋之中,回转过来才发现不过是腐烂帝国中的一个无名之人被屠戮肢解后的短暂幻想,在被挫骨扬灰后余下的点点幻想之中终得以寻得真正终末的焰火,才得以真正开始向着纯粹的真理本身开始向它献祭,完成那份真正的巡礼,燃尽一切的腐朽带来呼唤真正的终结。

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切,前一秒确实是幻境不假后一秒就仿若已是自身经历过的真实一般。短短几秒就仿若经历了几生几世,一些场景已是模糊不清,一些场景又清晰得每个细节都无比真实。爱慕、悔恨、对死敌的怨仇、对时代落幕的凄楚、腐烂后新生的喜悦、无人知晓的地方独自献礼的孤独,以及最重要的那份寻得终焉后的解脱之感,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范若汇成一道巨浪波涛,干净利落只是一下就把他的心防击穿决堤了,脚下只是觉得无力发软,心灵完全沉浸在了这些所谓的“回忆”之中,庭院厚实的泥土踩上去仿若棉絮一般。只是蹒跚了几步,他便脱手摔得跪趴在了地上,任凭他再如何的用力抓握着手中的泥土,感受到的仍然是愈来愈清晰的无力感和虚无,甚至于自己的身体都开始感到失重一般。

回忆变得愈加清晰立体,幻觉仿若真实存于此世一般,他看到如曾经的独自巡礼的某人一般的少女,抱着一把定义为邪恶放荡不尊的西洋乐器被他人肆无忌惮的凌辱欺打,那一个个恶毒的字眼如同钢刃一般为已是千疮百孔的心填上孔洞。他看到曾经的某人因怀抱着无比高尚理想的信念,在扇扇寒窗前学遍了千科万目终于跨越那一界限的时候才发现所学的皆是空想,现实刚好是倒反天罡,那光荣平等的理想国的领袖仅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两年后他执掌的国度便化作了腐烂的帝国,奋斗的成果,许下的诺言仅仅维持了三十年不到的光景便化作了粪土,再一次这片土地回到了曾经两千多年来无尽的黑暗循环。或许这三十年的光荣只是在这两千年来的昙花一现,而怀抱这样伟大理想的他却被现实狠狠的用尖刺从后背贯穿了他的胸膛。如今的帝国确实是强盛的不假,但这样强盛的帝国治下的人民却是不幸福的,这样国民不幸福的强盛究竟有何意义呢?它值得强盛吗?算得上是真正的强盛吗?没有答案,世上莫大的悲哀之一便是空有伟大的理想抱负却没有实现其的力量,而为了获得相应的力量却又不得不放弃这样的理想。

他趴跪在了地上久久没有抬头,无边的瀚海一样的思绪困着他无法再爬起来前行。虽然想紧闭上双眼不去看不去想这些,奈何泪水已是迸发出了眼眶再无法自抑。再一次的月姬向他伸出手了手,没有过多的言语,她只是再一次的向他伸出了手,依然是一尘不染纤细而又有力。月姬轻声说到:“你在这里,你已经...在这里了。”声音沉稳而温柔,有力又不乏细腻,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扰人的幻觉皆化作了过去的一缕烟云,过去的失败终究只是过去的失败。

他再一次的顺着手的方向看向了她,绝代风华的面容自是无法用文字可以描述的,这一次的她没了前一次那般的郑重沉稳,她只是在耐心的等待笑着,言语中依然透着千年来的沉稳安定,并没有什么浮夸花哨多余的表现,只是简单的向他示意——愿意,一起走下去吗?

“乐意之至,公主殿下。”

君の脈で踊りたかった 今は 今はできない,情けないけど抱きしめてよ 側に 側にいて    ——初音ミク的单曲《君の脈で踊りたかった》

                                             平成三十六年夏   by 白夜砂糖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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