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人能听懂,现在他那些挂在嘴边的,抽象的话。

(我画的蛸,我还在学,目前只能到这个程度,对不起!!!)
“……盯着我干啥?因斯尔特,傻瓜。”
“没,我只是突然之间,感觉你也挺好看的。”
懵——因斯尔特语出惊人,毫无征兆地表扬了蛸的外貌,令这位变态有些不习惯地捋了捋发丝。
“咦?怎么回事?好恶心,你怎么回事啊因斯尔特?先说好,我可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哦,丧气男。”
“真的么,蛸?”
“……呵,要不你试试?”
蛸尬笑了几下,赶忙后退几步坐上了椅子。虽然这并不能阻挡因斯尔特一动不动的,盯向自己的那双眼睛。
……
仔细一看,蛸的身板挺娇小,长着一双霓虹色的眸子,很漂亮。
他五官的底子很好,又或许是刻意保养过,即便因斯尔特知道他这些年来过得都是些多么放浪形骸的生活,但……美人就是美人,只要好好洗把脸,去掉脸上的刺青,再重塑一下那团地狱般的发型……的话,或许蛸就能成为因斯尔特的理想型。
“恋爱,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因斯尔特盯着自己的老友,陷入了沉思,他痴痴地想到,扪心自问,那种感觉比起渴望更像是一种……好奇、狗急跳墙。因为他只是在失忆城里活腻了,迫切想要一种全新的生活。
“但就拿蛸来说,和他结婚,貌似还不错啊……”
蛸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因斯尔特跟他聊得来,两人那些从小到大就共享着的记忆也给了因斯尔特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让他安心……两人曾经烂醉过,因斯尔特隐约记得,那天,在自己再也受不了失忆城这屎盆子,发了疯想要自杀的时候,是蛸劝住了自己。
不经意间,他与他脸颊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因斯尔特听到了对方逐渐加速的心跳与呼吸声。
“蛸……”
悄悄地,因斯尔特牵住了他的手,那种感觉,迷迷糊糊,酥麻麻的。
……
“你是不是在我咖啡里加东西了,混蛋?”
即将亲上的那一刻,他终于发现了问题。
“嗯哼~没想到你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诶,小特~”
蛸对此供认不讳,见事情败露,立马侧过脸,在那偷偷笑了起来。
“哈哈——猪吧,因斯尔特,你蠢得和那猪一样~”
他立马摸着肚子弯着腰,将自己高兴的心情尽可能夸张地表现了出来,因斯尔特刚刚居然还真的去想了要娶他?哈哈哈——这事他可以嘲讽一年。
蛸的笑声不止,开心到流泪,然而,这次笑声经过了控制,除了因斯尔特之外,蛸不想别人听到,没人能够听到。
“给你解药,傻瓜~”
笑乐之后也不再为难,蛸再次后退几步,见因斯尔特没打他,他抄起一包解药塞进了因斯尔特的手里。
“行啦,快自救吧。”
这家伙朝因斯尔特翻了个白眼,一副欠欠的样子。
只是当事人因斯尔特……
可能是这包催情剂效果太猛的缘故,他上头了,又或许是原本就有心事,那催情剂的介入彻底扰乱了他。因斯尔特非但没有喝下解药,还将药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时间感觉……冲脑,自己从未这么心潮澎湃过,他红着脸,摁了摁自己的前胸,将衬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解掉又扯下了领带,竟然又猛喝了一口咖啡,喝过之后,他冲上去一把摁住自己竹马的脸颊,撬开他的嘴,将自己口中的东西全喂进了他的喉咙里。
“咳咳,咳咳——因斯尔特!疼……”
“满意了么,混蛋?我喜欢你。”
“啊?别,别啊傻瓜!我对你没有一点感觉,快饶了我吧,因斯尔特。”
因斯尔特将蛸摁到了地上,眼看着对方头发零落,他剥开了他的刘海,跟想象中一样,蛸很俊俏,五官好似被神明刻意雕刻过一般,就为了俘获其他人那颗躁动的芳心。
“……你,你别啊因斯尔特,听我说……”
片刻之后,那带着催情剂的咖啡也让蛸的头脑迷糊起来,蛸躺在地上微微地转过身,躲进了办公桌下的角落里,声音颤颤微微,眼神躲躲闪闪,本就不大的力气又遇上催情剂,亦步亦趋,被因斯尔特逼到了大家都看不到的,桌角的阴影里。
“真是,我又不喜欢喝咖啡,苦死了,果然向你这样的帅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心思。”
“那下次你就提前想想自己喜欢什么口味,再下药,给我端过来吧。”
“……你生气了,小特?”
“我没生气,我喜欢你,蛸。”
“……你屁,你哪怕爱上自己都不会对我有意思,因斯尔特。”
蛸吞吐地说道,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没**,又或是说因斯尔特现在如狼似虎的模样破坏了气氛,他只感觉突然之间,眼前的这个老朋友,好陌生。
“你果然还在想着你的养母吧?听着,因斯尔特,都让你别想了……”
只听得他蜷缩在桌底,用手轻轻擦过自己的眼角说道,此刻的因斯尔特让他有了些过激反应,蛸看着他那吹气如兰,浅浅伸出了一点舌头的嘴巴,感叹道自己开的这玩笑或许真的有些过分。
“好啦~小特,我在,我还在的啦……”
紧接着,他抱紧了因斯尔特的后背,像哼唱摇篮曲一样,一边轻声在因斯尔特耳边念叨了一些温柔的,哄孩子的东西,一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背脊,将没带有多少热量的手掌伸进他的头发,拍了拍后颈。
“但我也是人,不是玩具,小特。你要喜欢我,我就要你真心的喜欢,而不是那种,无论是不是真心都会感觉到的,恋爱的快感。”
蛸低声、缓慢地说道,不知道,一个刚刚对别人下了药的人,怎么还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
只是因斯尔特貌似已习惯了这些。松开了大力掐住蛸的手掌,也不再说话,只是顺着蛸的动作,更加深入,更进一步贴上了自己的竹马。
然后,悄悄哭了出来。
“呜哇,小特,别,别哭啊……”
突如其来的眼泪沾湿了蛸的衬衣,让他有些为难想要推开因斯尔特的大头,看看他的脸,但那家伙贴得很紧,甚至不打算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
真是,但他似乎从小就是这个样子。蛸瘫坐在地上想到。渐渐地,松开了抚摸因斯尔特的手臂,有些疲惫地望向桌角之外的城市。
办公室里有很多鞋,五颜六色,和大家千篇一律的工作服大不相同,尽管这种纷乱的感觉很不讨喜,但不丑,甚至,比清一色的视觉效果好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穿的鞋,想表达的个性,就算杀光全城也要达到执念,尽管在表面上看不出来,在白天藏在心底——这或许就是每到夜晚,失忆城中的霓虹灯光看上去如此拥挤的原因吧。
因斯尔特死死抓住了蛸,就像一只怕光的小兔子一样。
“别走,蛸,我不要,家里一个人。”
“呵呵……那我今晚就去你家玩玩吧~傻瓜,仅限今晚哦?”
“……真的?”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因斯尔特,你给我记住了:无论这座城市在你身上造成了多么荒诞的惨剧,我都统统不管,就算你被通缉了,我依然和你站一边,被我赖上你就自认倒霉吧,傻东西。”
蛸朝着自己的朋友说道,恍惚间,他发现自己依然楞坐在这失忆城的一角,遥看着这座城市的天际,一阵又一阵地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