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女侠,或者说,丘芸白,曾经在民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佬了。
早在陈笙和自己的师父一起学习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大夏闯出了一片天地,甚至当时朝廷的官员们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白月女侠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她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永远不变的小女孩的样子。
是的,活了这么久,白月女侠的形象就从来没变过,尤其是她那银白色的头发,在大夏这种几乎全员黑发的情况下简直就如同人群中钻出来一个光头那样显眼。
不过,白月女侠也有一个自己的烦恼。
那就是,她很烦别人叫她白月女侠。
没错,丘芸白的这个“白月女侠”的称号,并不是她自己起的,而是其他人想出来的称呼。外界人总是觉得江湖之中的高手们都应该有一个霸气外露的绰号,用来代表其逼格之高。故此,丘芸白喜提白月女侠一称。
然而这个称呼在丘芸白听起来,简直是羞耻到不能再羞耻,除非特别熟,否则一旦你在她面前提这个词,她是真的会照着你脑袋上来一拳的。
“老板娘,我买药。”
看着自己一句话把这妮子刺激醒,陈笙乐滋滋地说道。
“你是不是想死?!”
白毛萝莉凶恶地踩在凳子上薅着他的领子,颇具杀气地问道。
“谁让你叫不醒呢,到嘴边的生意都不做,你想干嘛?嫌钱烫手?”
面对对方的这番质问,陈笙丝毫不慌。而且就算是陌生人来了也不会慌——尽管丘芸白的修为相当可以,当初还曾经代替自己师父教过自己一段时间,可毕竟这外表长得属实是人畜无害,就算是恶狠狠地瞪人,在大多数人看来恐怕也只能是在原本的那份可爱上平添了一份有趣。
丘芸白瞥了他手里的篮子,语气稍微软和了下来:“想要买什么药?我先说好,和房事相关的药我可没备多少。”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买过房事相关的药材?”
陈笙反而被这大龄萝莉的话惹得红了脸。
“还狡辩?你那徒弟这一个月在山下可是出了大名,多少小姑娘为了她死心塌地呢。这丫头从小就在你身边长大,这一套肯定和你学的。联想到今天我看见这孩子带个漂亮的女孩上山了......你行啊你,让自己的徒弟帮自己拐人是吧?”
她放肆地捏了捏陈笙的脸,笑得相当不怀好意。
“去去去,我什么时候是那种人了,”陈笙赶紧把她的手甩到一边去,然后从怀里拿出了写好了药材的纸张交给对方,“就是这些,你看看你手里现在有没有,急用。”
丘芸白接过这张纸,看了一下,结果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她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
“你这是要死了?”
“......我这像是要死的样子?”
“那你要这些干嘛,里面全是狠活儿啊,你想不开啦?想把自己药死?”
“废话少说,”陈笙懒得和她纠缠,“你就说你有没有吧。”
“有倒是有,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她转过身去在药柜里面一一取出他要的药材,“你整的这些东西,药性忒大,真的容易把人药死,我的建议是,稍微加点缓和的药吧。”
“这又不是一次用的,”陈笙把这些药依次收进篮子里,“猛药除根,温方养身,不懂了吧?”
丘芸白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然后赌气似的把最后两样晒干的毒虫往桌子上一扔——别看动作挺暴躁,但是那毒虫却恰好落入了装药材的纸上,小老板娘还干净利落地给陈笙包起来放进篮子里。
“谢啦,多少钱?”陈笙问道。
小萝莉伸出三根手指。
“又涨价啦?”陈笙无语,不过,毕竟这些药是他急用,而且周围也就她的店药材比较全,所以他也就没多说什么,把三枚金色的钱币放到柜台上。
大夏很早之前就和西方的那些国家进行了交流,于是,为了方便度量和统一成色,大夏也将金银铸成了货币,当然,铜钱仍然是大多数百姓最常见的交易货币。
“哎哎哎,给少了,后面还得加个零。”丘芸白拽住他的手,说道。
“啊?!三十金?你咋不去抢呢!?”
陈笙人都傻了。
“我说,你是不是在山上清闲日子过惯了,你不知道吗?前不久又打仗了,”丘芸白躺在躺椅上,恢复了四仰八叉的状态,“那些遍布大夏各地的魔教,最近开始兴风作浪了,他们阻断了通往西部地区的通道,好像大西国那边境内也出现了那些魔教的踪迹,你要的很多药材现在因为西部被他们封锁,已经是用一点少一点的状态了。”
“魔教?我记得之前不是已经......”
“魔教最大的特点不就是能蛊惑人心嘛,眼前的利益放着,稍微贪心一点的人很容易中计。特别是那些小年轻,金钱权力美女,这些东西在前面一勾搭,还管你魔不魔教呢,”丘芸白的表情里满是讥讽,“行侠仗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大善人。这年头就连编书写戏词的人都喜欢写那种黑化残忍的角色作为主角,魔教这东西想发展还怕没土壤吗?”
说到这里,丘芸白转头看向窗外,似乎是在和陈笙说,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这帮老家伙,早就不合时宜了。”
“切,听着就让人糟心,这种事以后不用说了。今天没带钱,我下次下山捎带着把钱一起给你拿过来。”陈笙有些不爽。
“哎,三十金这么大一笔钱你跟我赊账,我日子过不过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想......”丘芸白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坏笑着稍微撩起自己的裙装下摆,露出白皙柔嫩的大腿,“要不,你做我的鼎炉,咱俩也玩玩双修?”
“你练的功法又不是双修的门路。”陈笙戳穿了她的谎言。
“这么无情啊,一般的鼎炉我还看不上呢。”
她调笑道。
“就算你真的玩的是双修,我也不是什么好的鼎炉,你扛不住的,会炸。”
“......那倒是。好啦,我开玩笑的,这样吧,下次下山还钱的时候,捎带着给我做个饭总行吧?你师父她跑了,吃不到她的菜,吃吃你的倒也可以。”
“行,那就这么定了,回见。”
陈笙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回见了,小子,”她随意地说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到,“好好过活吧,你这样的老古董,死一个少一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