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蔺凝荷并没有很抵触沈天晴，她的喜怒哀乐几乎都表现在脸上，比起蔺欣茗，她好相处得多。
高束的马尾，清爽且方便活动的衣裙，腰带之上缠着的并不是什么白色丝带，而是精制的软剑。
虽然看上去就有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但她的小女儿心思可不少。
沈天晴见走出来的是蔺凝荷，阴晴不定的脸说明她正在思考与衡量，最终换上了笑脸。
“当然不在意，不如说我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嫡庶。”
沈天晴可不会因为嫡庶而对蔺凝荷产生轻视的想法。
她也算秦政文半个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蔺凝荷的存在，可就在十个月前，秦政文与蔺凝荷一见如故，甚至在认识几天后为她怒斥蔺府。
“如果小凝有事，我发誓会踏平蔺府！”
在此之前，沈天晴从未见过温文尔雅仿佛什么都无法惊动的秦政文如此暴怒的样子。
究竟是怎样的手段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把一个男人迷成这副模样？
近乎妖术一般。
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沈天晴坚信蔺凝荷就是妖怪。
既然蔺凝荷这么说了，秦政文也没必要拒绝，他向李威点了点头，三人走入房间。
“沈小姐有什么想聊的吗？”
蔺凝荷见沈天晴选择和自己坐在一边，便微笑着问道。
秦政文自然是最惊讶的，以前这个小妮子恨不得糊在自己身上，现在居然相对而坐。
沈天晴刚刚因为秦政文的注视而喜上心头，在被蔺凝荷询问之后便冷静下来。
面前的女子，衣着朴素，面纱遮面，双眼浅笑盈盈。
可她越是打扮得这么低调，沈天晴就越没法轻看她。
刚才门外的“以退为进”和现在的“距离产生美”都是蔺凝荷教给她的。
效果显著。
这个女人能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怕，但又没那么可怕。
至少从之前的接触来看，即使自己表现出对她的敌视，蔺凝荷对她也没有恶意。
看着蔺凝荷的美眸，沈天晴突然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这些都是假的吧……
其实她对我很不满，正在找机会除掉自己。
要是放在从前，沈天晴根本不会把蔺凝荷放在眼里。
小小庶女，可笑可笑。诚然她不在乎嫡庶之分，但庶女能得到的资源不足以威胁到她，但蔺凝荷的手段让她不得不防。
得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说吧，如果她真的没有恶意且愿意帮我，那我们至少还能是合作关系。
沈天晴在好一阵心里搏斗之后，终于开口回答道：“我也没什么想说的，蔺小姐和六哥哥继续就行。”
蔺凝荷点了下头，转而给秦政文使了个眼色，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吧。”
秦政文还在消化那个眼神的意思的时候，蔺凝荷再次开口。
“临州匪患现在是哪位大人在办？”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秦政文的疑惑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目前自然是临州的卢大人在办。”
“现在到什么进度了？”
“这我倒没有留意，平常我见不到对接的官员。”
“嗯？不应该啊，二哥没跟六哥哥提到这事吗？”
二哥？沈志兴？
结合蔺凝荷刚才话题的转化，秦政文立刻用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蔺凝荷。
原来小凝早有准备。
蔺凝荷一点也没看懂他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
算了，居然有意外发现，原来沈天晴的二哥就是对接官员之一啊。
正好可以打探一下临州匪患的情报。
“沈二哥这段时间很少回将军府，我去找老将军的时候没见到他。”
“二哥最近确实很忙，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也才见过他一次，应该是在忙临州的事吧。”
沈天晴有些落寞，想来这段时间没人陪她，有些无聊。
蔺凝荷端起茶杯，提袖挡住脸将茶一饮而尽，当她放下手臂露出眼睛的时候看了一眼秦政文，在对方感觉到之后又转到沈天晴那边瞄了一下，最后又冲秦政文眨了眨右眼。
“这么说来，临州匪患似乎并不像外界说的那么简单啊。”
闻言，秦政文心领神会，接着蔺凝荷的话问道：“天晴，沈二哥有没有说过什么关于临州的事？”
“嗯……我想想啊。”
难得六哥哥拜托我，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早知道就多听听了。
若不是沈志兴在饭桌上和老将军谈起此事，沈天晴恐怕连自家二哥在办这事都不知道。
唉，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嘛，但我可不能让政哥哥失望！
沈天晴绞尽脑汁，可她当时除了和她二嫂聊天以外就是吃饭，那爷俩的谈话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
秦政文见她真的很努力地回忆也没什么结果，便转头看向蔺凝荷，只见对方也有些失望。
可当他想劝沈天晴放弃的时候，只见她突然合手，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
“哦！晚饭结束的时候，爹爹和二哥说了一句话。”
“若是百姓落草为寇，这事就绝不会那么简单，你一定要查清楚，务必给临州百姓一个交代。”
沈天晴学着老将军的口吻，说完看向二人。
“这句话有用吗？”
有用！太有用了！
蔺凝荷连连点头，秦政文也笑道：“老将军的话很关键，这可比临州匪患的现状有用多了。”
得到秦政文肯定的沈天晴露出笑容，她暗自决定，以后要多听听府内的消息。
为了六哥哥！
沈天晴的三个哥哥都是朝中重臣，很多时候她无意中听到的“无聊的事”都是连秦政文的情报网查起来都很困难的重要信息。
“你怎么看？”秦政文看向蔺凝荷却讨了个白眼。
知道就行了，你直接过来问我，也不想想沈天晴的想法。
蔺凝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沈天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沈天晴很单纯。
“我不好说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
蔺凝荷伸出一根手指。
“百姓的要求向来很简单，不过吃饱喝足睡好觉，生活安定就绝不会为非作歹。”
“你是说……临州有人枉法？”
秦政文这里说的人自然不会是百姓，而是掌权者。
“这是肯定的，但不止如此。据我所知，临州产粮产丝，织坊众多，风景宜人，产业结构如此发达稳定的情况下不可能没钱。”
沈天晴听不懂“产业结构”，不过从刚才开始她就有点听不懂了，所以也就没在意那么多。
秦政文点了点头。
是了，第一第二第三产业一应俱全的临州，百姓向来生活富足，不应该落草为寇的。
蔺凝荷在选庄子的时候可是有好好查过，毕竟这是一个未知的朝代，许多信息都和她认知里的不同，甚至地理位置都有偏差。
几经查找多方对比，最终才选出临州这么个风水宝地。
民风淳朴，生活富足，最适合她过完咸鱼的一生，如果做得好的话，刨去给蔺府的年供和庄子工人们的工资还能剩不少钱，说不定还能找政哥出去旅游。
如意算盘打好了，她绝不允许有人污染临州。
想到这儿，蔺凝荷站了起来。
“卢大人与家父是旧交，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蔺吴斌为官清廉为人刚正，他绝不会与贪官奸臣把酒言欢。
所以他这么多年也没多少朋友，卢旭便是其一。
“你觉得是地方官横祸乡里？那可就有意思了。”
“是啊，在卢大人的管辖下居然有人欺上瞒下。我觉得，凭那些小官是做不到的。”
蔺凝荷看了看一脸迷茫的沈天晴，补充道。
“我怀疑是卢大人的手下出了问题，而且看他这么久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多半还是亲信犯事。”
“……虽然小凝说的与目前查出来的不一样，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没有线索更没有结果，那么现在就是需要大胆猜测。
现实往往比小说还离谱。
“总之，这件事一定要重视起来，无论结果如何，办不好的话受伤的是百姓。”
“三小姐好像很了解这种事。”
沈天晴咽了咽口水，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说话像那些文官……
“都是猜测罢了，真要去查还是朝廷。”
蔺凝荷给秦政文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把话题引走，三人又谈了一些京城无关痛痒的琐事便结束了对话。
“时候不早了，六皇子、沈小姐，我先行告退。”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跟着蔺凝荷站起来的不是秦政文，居然是沈天晴。
嗯？她不是来找政哥的吗？我离开了，她不是应该抓住机会留下了吗？
秦政文也不知道沈天晴打的什么算盘，两人愣神的工夫，沈天晴走到蔺凝荷旁边。
“愣着干什么？蔺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什么……”
再三考虑，蔺凝荷没有问出口。
“沈小姐，请。”
“嗯，那六哥哥，我先走了，过几天来将军府玩哦。”
两人和秦政文道别后便一齐走出房间。
出去的路上，蔺凝荷将借的书还了回去，直到踏出书阁，沈天晴带着蔺凝荷走向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时，蔺凝荷才忍不住开口。
“既然沈小姐的马车已经备好了，那便就此别过了，我还有些要置办的东西，就……”
“你跟我走。”
沈天晴一步迈上马车，转身看向蔺凝荷。
“去哪？”
“将军府。”
沈天晴向蔺凝荷伸出手，示意她上马车，但对方却没动。
“怎么？不敢来吗？”
确实不敢。
就算在秦政文没给她详细资料的时候，她都对将军府有所耳闻。
将军府是什么地方？
老将军戎马一生抵御外族，名留青史。当今圣上甚至想给他封王却被其婉拒。
老将军只想退休。
王爵之位换成荣华富贵。
老将军也想拒绝，因为他不稀罕那些东西。
但总要让皇上给天下一个交代，而且他的功劳之大险些盖过皇上，武官虽直来直去却也懂这种浅显的道理。
最终，老将军选择留在京城，上交兵权，将一切职务脱得干干净净，安心养老。其子嗣在朝为官皆是忠臣良将，大女儿沈天晴自然身份尊贵堪比公主。
可以说，沈天晴只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杀她，但使点坏让她缺胳膊少腿的也就那么过去了。
秦政文和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蔺凝荷相信如果她残疾了也只会让秦政文更关心自己，可她怕沈天晴判断不来。
“我身为庶出，身份低微自然不敢去将军府做客，惶恐惶恐。”
“我不是说过不在乎身份吗？”
说着，沈天晴突然笑了起来。
“刚才和六哥哥说话时没见你这么惶恐，难道你觉得皇子还没有将军府尊贵吗？”
这沈天晴怎么变聪明了？
就在她思考找什么借口的时候，沈天晴跳了下来，凑到她耳边。
“你不愿去将军府，难道是心虚了？之前跟我说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虽然现在不是正午，但也只晚了一点，太阳还是那么毒，可沐浴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下，蔺凝荷却冒出了冷汗。
左右为难。
一时间，她根本想不出来什么解决办法。
要先撤吗？可……
她没有随身机关，比武力也被吊着打，进了将军府，一旦沈天晴有异心她便只能任人宰割。
恋爱中的女人太可怕了。
不能去！
编个借口吧，即使会让沈天晴起疑也不能去！
“我……”
“三小姐？果然是你。”
“诶？文浩……文公子。”
一旁，文浩安走过来看到蔺凝荷便出声打起招呼，随后又看到和她站在一起的沈天晴，思索一番，微笑道。
“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将军府的沈小姐吧，没想到能在书阁遇到沈小姐，幸会。”
“幸会幸会，文公子记性真好。”
沈天晴记得自己只在去年的中秋宴上见过一次文浩安，对方居然能记得自己的出身。
要不是刚才蔺凝荷说了句“文公子”，她可就失礼了。
“不过，文公子居然也认识蔺小姐。”
闻言，文浩安没说什么，蔺凝荷却先搭话道：“文公子与我曾上过同一个初教塾，只是知道名字罢了。”
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存在吗……
文浩安暗叹一声，蔺凝荷又问道：“文公子是来书阁看书的吗？”
文浩安一愣，随后笑道：“三小姐不知道也很正常，我其实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来书阁买书。”
“不愧是文公子，学无止境啊。”
蔺凝荷一边拍着马屁，一边给他使眼色，可惜文浩安没有秦政文那么了解她，他只知道蔺凝荷神色异常，却不知其意。
“我还差得远呢，和三小姐比……”
“咳咳……”
文浩安笨死了！完全没懂我什么意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给政哥的那个约法三章有必要找个机会给他也来一份。
不过蔺凝荷也就是想想，交给秦政文约法三章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很过分了，明明许多事都是秦政文出手相助，自己却提出各种限制。但秦政文好歹是自己的挚友，自己厚点脸皮提出了要求他也没说什么，可文浩安跟自己不熟，蔺凝荷实在是不好意思和他约法三章。
文浩安被蔺凝荷的咳嗽声打断，一旁的沈天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沈天晴完全没有因为蔺凝荷把她晾在一边而生气，但她现在看蔺凝荷的眼神又变了。
这文浩安从刚才就一直以三小姐称呼蔺凝荷，似乎很熟的样子，可蔺凝荷却矢口否认这一点，实在是有些奇怪。
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蔺凝荷。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咳咳，无妨，可能是前几日的风寒还没完全好吧。”
蔺凝荷也不管文浩安知不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她现在需要抓住文浩安这跟救命稻草。
“我正想去拜访丞相府，没想到正好碰到文公子。”
“三小姐已经决定要来了？不过真不巧，今日家父有事，改日定当好好招待。”
啊这……
那可太不巧了。
蔺凝荷能感受到一旁那毫不掩饰的视线。
“啊哈哈，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拜访丞相府，文公子，沈小姐，告辞。”
“你想逃了吗？”
沈天晴一点没管文浩安，直接用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果然是骗我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谁都不喜欢被人欺骗。
蔺凝荷停住，刚转身便被一柄绷直了的软剑指在脸上。
姐姐，这可是在街上啊……
蔺凝荷环顾四周，发现沈天青的手下早就借着马车将这里围了起来，外人不特意去看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而且现在是中午，街上的人本来就少。
“沈小姐，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文浩安皱起眉，伸手挡在两人之间。
蔺凝荷稍微有些安心。
还好有文浩安在，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但现在不是该逃避的时候。
“多谢文公子，不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言，文浩安看了看眼神凌冽的沈天晴和面带微笑的蔺凝荷，最终缓缓地放下手。
自然，沈天晴的剑并没有放下。
见状，蔺凝荷向前踏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那软剑离她不过三寸。
这一举动无疑吓到了两人。
刀剑无眼。
沈天晴地的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始终没有放下。
蔺凝荷注意到这一举动，心中又多了一分自信。
气还没消吗……
“沈小姐，你问我为什么不敢去，那就请你看看现在的状况，扪心自问，换作是你你敢去吗？”
“你倒是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骗我的，若是……”
“我没有骗你，你信吗？”
蔺凝荷的气势不减，沈天晴也执拗地对峙，两方谁也不让。
“我自然不信。”
“所以，我也没法信你，你我之间没有信任可言。沈小姐当真是女中豪杰，快意恩仇，一言不合就能拔剑伤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敢去你将军府？”
“你……我没有想伤你。”
“那这是什么？”
蔺凝荷用手指夹住软剑。
“剑是凶器！不是玩具！你对我拔剑，我除了认为你对我起了杀心以外还能是什么？看看这剑，只需往前一送一划，我就会有生命危险，取人性命，多容易啊。”
“我……”
“到那时，你不过是犯了个‘小错误’，而我若是受伤落残，便只能被家里‘低价出售’，这些你想到了吗？”
沈天晴的心智没有那么脆弱，却也被蔺凝荷说得低下头。
诚然，她没想到这些。
“我……可以发誓不伤你。”
“发誓，好啊。我相信沈小姐言出必行，但你能保证将军府没有其他危险了？比如说，一心为主人分忧的自作聪明的好狗？”
看着沈天晴露出疑惑的表情，蔺凝荷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沈小姐是不是觉得将军府没有这样的人？我劝沈小姐好好查查，或者回忆一下几个月前和六皇子相谈甚欢的齐莹。”
“齐莹？”
沈天晴记得那个女人，仗着自己家里与六皇子的母妃有关系，借机结识六皇子，那段时间沈天晴确实很生气。
那个女人……去哪了？
沈天晴没想过这个问题，齐莹就这么消失了。
齐莹不再缠着六皇子，她肯定很高兴，但听蔺凝荷的意思，齐莹的消失并没有那么简单。
沈天晴看了看蔺凝荷，对方也识时务地放开剑尖。
软剑重新缠回她的腰间。
目睹了这一切的文浩安看蔺凝荷的眼神又多了一层感觉。
若是寻常女子被人拿剑指着，恐怕早就躲到他身后，甚至有可能哭哭啼啼的。
也是，她怎么可能是寻常女子。
不畏强权，直言不讳，而且能认清自己的处境。
嗯？
文浩安细心地发现，蔺凝荷的肩膀有些轻微的颤抖，在沈天晴收剑之后，那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知道蔺凝荷破了功，文浩安却没有失望，反而有些窃喜。
刚才是强挺着的吗……不过，这样的她才更像蔺凝荷，方才的她有些陌生。
沈天晴也没扭扭捏捏，而是大大方方地认了错。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没考虑那么多。”
“多谢沈小姐，其实我也想去你府上好好谈谈，想必你我之间的误会也能解开。”
嘿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蔺凝荷都佩服自己的忽悠能力。
见沈天晴挥退手下的人墙，她刚打算行礼离开，文浩安突然开了口。
“不如我陪蔺小姐一同拜访将军府，明面上说是沈小姐邀请蔺小姐做客，我只是凑巧前去。一来可以去看望一下老将军，二来有我随行加上沈小姐稍作安排，多半没有什么危险，蔺小姐也不会被人说闲话。”
在蔺凝荷愤怒地注视下，文浩安笑道：“误会还是要在继续加深前解释明白比较好，你们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