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万兴厅,蔺凝荷才发现日头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踪影,府内各处的灯笼也被下人们点亮,让人不至于摸黑前行。
走在蔺府僻静的小路上,蔺凝荷终于放松了下来。
虽然每次去万兴厅都没什么好事,这次也挨了顿呲,但好歹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蔺欣茗那边了。
她当然没忘记跟蔺欣茗的约定,不如说那边处理不好才是真的难受。
蔺凝荷能感觉道自己的父亲是向着自己的,这样一来,就算盛敏想做什么也很难下手,可蔺欣茗不一样,都是蔺府的小姐,蔺吴斌的宝贝女儿,就算嫡庶观念稍微单薄一些,蔺欣茗想要对她下手还是更容易一些。
就算真出事了,只要不过分,蔺吴斌也不会给蔺欣茗什么过重的处罚,毕竟那位正是寻找如意郎君的时候,作为蔺府最大的小姐,自然要风风光光地出嫁给妹妹起一个好头,故而蔺欣茗如今在蔺府的地位比之前还高了不少。
况且,蔺欣茗可不是蔺欣琪那个小可(chun)爱(huo),一般很难察觉到她下手的痕迹。
不知不觉中,蔺凝荷已经走到了夏明园,门口的侍女见她来了便提着灯笼迎了上来,显然是蔺欣茗提前吩咐过了。
“三小姐,二小姐吩咐奴婢等候多时了。”
“走吧。”
蔺凝荷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她和盛敏那边的关系不好,导致夏明园的下人们和青儿的关系也不好,但蔺欣茗和她的关系很复杂,并不是一言两语能概括出来的,这就造成了下人们看表面上主子们的关系不好,私底下就对青儿指手画脚。
以前甚至还发生过口角,仗着人多欺负青儿,若不是她看到了并发了很大的火,恐怕那些人还会变本加厉。
事后,蔺欣茗第一次见到她生气的样子,也没说太多,便将起头的侍女发卖了,此后下人们都老实了很多,青儿从不会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敢对青儿怎么样。
不过这次事件后,蔺凝荷对那些下人们的态度比以前差了很多。本来她并不习惯什么主子下人的,可她也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配让她温柔以待的。
随侍女穿过一片草地,草地里嵌入大小形状相近的石砖,摆放间距依旧是常见的两块走扯裆一块走娘炮。
哦,我就是女的,那没事了。
过了草地,两人迈上台阶进入露天长廊,两边植着梧桐树,鲜花早已枯萎,不过蔺凝荷曾在夏天来过这里,那时的梧桐开了淡紫色的花,很美。
夏明园比寒香园大了两倍多,大到整体的布局,小到花草灌木都很讲究。屋外有一棵树龄很老的梧桐,这里还不是蔺府的时候就在了,翻修府邸改了布局,却唯独没有将那棵梧桐铲掉。蔺欣茗也很喜欢梧桐,特意在树下摆了石质的桌椅,树枝上挂着两根粗绳子,连接着下面的藤椅。
景色怡人,恬静淡雅,就是有点太大了,她跟着侍女拐来拐去,走了三分钟才到地方。
然而,到了目的地,蔺凝荷却有点懵。
“到了,三小姐。”
“你确定是这儿吗?这是二姐的卧房吧。”
“奴婢不敢记错,二小姐吩咐的就是如此。”
“行了,你下去吧。”
得了令,侍女行过礼,低头慢慢后退了三步才转身离去。
卧房门口站着两名蔺欣茗的贴身侍女,但蔺凝荷却在门前迟疑了。
原来都是到夏明园的会客室,怎么这回来卧房了?
门口的贴身侍女见蔺凝荷没有动静,站在左边的微微欠身,问道:“三小姐如果要进去的话直接走便好,二小姐四小姐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好吧,不过还是说一声吧。”
侍女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身轻敲了下房门,问道:“小姐,三小姐来了。”
“进来。”
门内没有片刻迟疑,直接给出肯定的答复,侍女也推开房门,做出请的手势。
“三小姐,请。”
不用她说,蔺凝荷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便抬脚走了过去,迈进去后,侍女在外面关上房门。
入目的是长幅的诗画,连绵的山峰上配上巍峨的瀑布,画幅的右下角是一首山水诗。往下看,一张楠木桌和几个楠木椅,旁边的置物台上摆了一个花瓶。
摆设很简单,但没有人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左边屏风后面是蔺欣茗的卧室,右边则是书房。
还没等她看书房,左边屏风后便传来声音。
“等什么呢,过来!”
顺着声音,蔺凝荷穿过屏风,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正主。
蔺欣茗和蔺欣琪正坐在卧室里的桌子旁,那个桌子只有三个凳子,显然,最后一个是留给她的。
也可能不是给她坐的,蔺凝荷不敢放松警惕,走到桌子旁行了个礼,微笑道:“原来不止有二姐,四妹也在啊。”
“你少在那装蒜!老实交代!”
蔺欣琪蹦起来,掐着腰指着蔺凝荷喊道,可还没等蔺凝荷说什么,蔺欣茗却喝道:“琪儿坐下,不可做如此不合礼的动作!”
闻言,蔺欣琪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但她的眼神并没有屈服,还恶狠狠地盯着蔺凝荷。
蔺欣茗则笑着看向蔺凝荷,说道:“你三姐今时不同往日了,有三位皇子和一位百年难见的奇才文公子做靠山,别说你了,恐怕我在她眼里都是个小角色了。”
蔺凝荷倒是听惯了自己这位二姐的阴阳怪气,也明白现在该干什么,等对方说完,蔺凝荷马上换上更加灿烂的笑容,移步到蔺欣茗身后,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轻轻揉捏。
往常,给她捏捏肩膀说点好话再认个错,最后听一会阴阳怪气的指责也就过去了,可今天却有所不同。
蔺欣茗抬起双手,将她的手拿了下去。
“可不敢让三妹给我捏肩,姐姐受不起啊,这要是让那几位大人知道了,还不把我的皮扒了。”
不对啊,你白天还不这样呢……
蔺凝荷有些错愕,晚上的蔺欣茗和白天相差太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明白这个时候该哄了。
不让捏肩,那我换个地方呗。
蔺凝荷走到她身侧,整理了一下裙子便蹲了下去,伸出小手轻轻地锤着她的大腿,并在她说话之前先开口说道:“哪有的事,姐姐莫要取笑我了,除了六皇子以外,其他的皇子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想来现在就已经把我抛在脑后了吧。”
“那怎么没见他们来凑我的热闹呢?”蔺欣茗面带微笑,伸出食指挑起蔺凝荷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又道:“太子的表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三皇子也将你作的树枝鸟视若珍宝一般,文公子在整个宴会期间有大半时间都在看你。妹妹该不会拿我当傻子吧?”
姐,你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了,整个宴会就没人能逃过你的法眼了呀。
怎么办?在万兴厅解释的时候盛敏也在场,如果骗蔺欣茗的话,回头让她问出来就出事了,反正都骗不过去,不如就坦白了吧。
不过……在蔺欣茗这边就得加点料了。
想到这儿,蔺凝荷瞄准旁边比较干净的大理石地面,斜身一屁股坐了下去,左手支地,袖中的手帕顺势掉了出来并被她捻在右手上,背着两人抿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过头,微微撅起粉唇的同时,下眼皮向上用力,让为数不多的泪水覆在眼珠上。此刻的她,美眸已被噙着的泪水映得闪闪发光,配合着苦练多年的表情,俨然一副悲极而泣的可怜模样。
但蔺凝荷知道,这副模样对付男人很有效果,可对方是蔺欣茗,光是这样还不够。
“姐姐有所不知,太子那副样子吓得我昨晚整宿都没睡好,生怕那太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一旁的蔺欣琪已经看呆了,她甚至都相信蔺凝荷说的话了,然而,蔺欣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中午见三妹的样子也不像没睡好啊,就算真没睡好,怕也是因为偷着乐,兴奋到睡不着吧?”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想嫁人已经说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父亲不理解也就罢了,怎么连一直帮我的姐姐都这样了呢?”说完,蔺凝荷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泪。
一个哈欠出来的泪太少了,得省着点用。
“三妹快别哭了,起来吧。”说是这么说,但蔺欣茗一点想要去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一旁的蔺欣琪想要站起来却被她用眼神瞪了回去。
“呜呜……”
“瞧瞧这惹人怜爱的俏模样,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三妹就是这么把几位皇子的心给捏得死死的吧?”
“呜呜,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啊?要是姐姐都不信我的话,我可真就是孤掌难鸣了。”
今天的蔺欣茗比往常还要难缠,现在只能装傻充愣,静观其变了。
然而蔺欣茗却不买她的帐,全然不理哭得十分投入的蔺凝荷,柳眉微蹙:“蔺凝荷,我没时间同你多费口舌,比起在我这儿装可怜,你不如坐下来好好给我解释解释昨晚的事。”
蔺欣茗一反往常高高在上地阴阳怪气,直接了当地摆在明面上谈让蔺凝荷呆了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按她说的坐在了两姐妹对面的凳子上。
待蔺凝荷坐好看向对面后,蔺欣茗才恢复原本的模样开口道:“三妹向来如此乖巧可人,原本我还相信你,可现在看来,这一切的顺从都是在掩盖你的大计啊。”
“姐姐,我……”
“唉。”蔺欣茗抬起右手止住了蔺凝荷的话,神色有些黯淡,呼出一口气,抬头盯着蔺凝荷的双眼又道:“其实就这么争来争去的我也累了,不,倒不如说我认输了。从小到大妹妹一直比我优秀,亏我还一直觉得你只是会耍些小把戏,现在看来,我才是跳梁小丑。”
两人互相演戏,一旁的蔺欣琪什么也没看出来,她只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姐姐因为那个可恶的蔺凝荷变得垂头丧气的,刚刚还想去扶蔺凝荷的她,现在正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蔺凝荷知道蔺欣琪不重要,便把注意力完全放在蔺欣茗身上。只见那张一直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的俏脸,此刻却有些黯然。
蔺欣茗可是完美继承盛敏,心气很高,才学上佳,姿色比之盛敏青出于蓝,在京城的交际圈里也算小有名气。去年蔺欣茗的及笄宴来了几十个人,其中,她的闺中密友不过十数人,剩下的大半是对她有意思的公子。
看来自己不拿出决定性的因素自证清白是没法说服她了。
“姐姐才情上佳,是我等榜样,莫要妄自菲薄。况且,姐姐应该知道,我本来打算今日一早就动身前往临州经营庄子,又怎么会想和他们接触呢?”
“哼,那临州匪患怕是也……”
蔺欣茗下意识想反驳,却想到临州匪患的事情是太子昨晚说的,蔺凝荷没可能比太子还提前知道,而且制定计划是一个月前,那时候临州还风平浪静的。
这么说来,真是我误会她了?
蔺欣茗有了些许动摇,但马上又想起来:就算如蔺凝荷自证的那样,但她和那些大人物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必须要让她说清楚。
“……话是这么说,可妹妹和那几位的事情总是真的了吧?就算你真到了临州不也能随时回来,恐怕去临州也不过是你的障眼法吧?”
蔺凝荷一下子就抓住了话的核心所在,她也没打算瞒着,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向蔺欣茗使了眼色。
蔺欣茗跟她斗了这么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找了个由头便将满脸迷惑的蔺欣琪支走了。
待蔺欣琪屋门开闭后,蔺凝荷才开口道:“姐姐可曾记得几年前我落水的事情……”
蔺凝荷几乎是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在万兴厅里没说的部分自然也不会和蔺欣茗说,不过三皇子的事情她说得更加模糊了些,只说了自己开导了他。
“……三皇子殿下的事情不能说,如果姐姐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母亲。”
这个故事不长,但蔺欣茗却陷入沉思。平心而论,如果把自己放在蔺凝荷的位置,就算她提前知道落水之人是太子也没有勇气入水救人。画莲湖那段的水流并不似其他地方平静,即使水性再好也有溺水的风险,更别提再救一个人出来了。除了心地善良救人心切,蔺欣茗想不出来什么解释。
以她对蔺凝荷的了解,倒是不怀疑其善良的本性,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蔺欣茗每天去万兴厅吃饭,都能看到那两张纸上的字,别说蔺吴斌夸赞不已,就连盛敏都很认可。虽然自那之后蔺凝荷再也没说出过什么震惊四座的墨宝,但蔺欣茗有理由认为是蔺凝荷那不爱出风头的性子导致的。
一想到这儿,蔺欣茗就头疼不已。蔺凝荷一直以来就是那种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的感觉,自己无论怎么激怒她都收效甚微,可每当自己快要相信蔺凝荷的时候,她都会捅出点事情来。
这么多年,蔺欣茗就是在这种信与不信间左右摇摆,搞得她一面对蔺凝荷就感觉一股从内心涌出来的疲惫。
母亲,女儿真的累了,我苦心经营,她吃喝玩乐,到头来却是她得了位高者的青睐,这难道就是命吗?
蔺欣茗看向蔺凝荷,却见其依然是那一副温和的微笑,可对方越是笑着,她就越不甘心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没错!我努力了那么久,琴棋书画我哪样不行?诗词歌赋也有所涉猎,就算不如她也不会差太多,哪点都不比她差,我凭什么认输!
心中的骄傲让她重新打起精神,想起白日的事,蔺欣茗笑了笑,说道:“你能实话实说我很高兴,但这些事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去外面说啊。”
“那是自然,别说去外面说了,我都打算在临州匪患解决之前就一直窝在家里不出去了。”
虽然不太可能就是了,沈天晴那边或许不用再去了,但文浩安那边没法彻底推掉。
“那可不成,今日王家姐姐亲口和我说的,邀请我们过几日去参加赏花会,估计明天就能收到帖子了。”
“那种宴会我就不去了吧,就像以前那样说我抱恙在身不方便出席就好了。”
“这回不一样,王家姐姐特意找我,说妹妹你一定要去。”
“这……身体不舒服还去?”
“我说妹妹啊,你不会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在装病吧?每次向蔺府发帖都有你的名字,只不过你疏于交际,不来便不来了。可及笄宴的事情已经快要满城皆知了,所有人都想看看让这么多大人物倾心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觉得你还能装病躲过去吗?”
“没有倾心,最多只能是感兴趣罢了,我……”
“这话你跟他们说去。”蔺欣茗将手翻过来看看又翻回去看看,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没将视线放在对面:“总之这回你躲不掉了,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装病被人发现了会有人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心胸狭隘,嫉妒你才不让你出席宴会的。”
“那我要是……”
“你要是真病了,会有人说我心肠歹毒,为了不让你出席宴会而害你。”
这点倒是不会,蔺欣茗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蔺欣茗知道,蔺凝荷聪明是真的,但着急紧张的情况下很难静下心来想事,再加上她不了解交际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信了。
蔺欣茗抬头看去,发现蔺凝荷如她所料,一副垂头丧气的同时,皱着眉似乎在考虑其他对策。
真蠢,连这种鬼话都信了,不过还是信了好,我就没那么麻烦了。
蔺凝荷确实不懂这种事,不光是不了解蔺欣茗的名声,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前也和她们去过几次,都是在比较重要的场合不得已为之,但很少有人关注她,有几次因为有人和蔺欣茗关系好就想着和她也接触一下,结果被自己以身体不好婉拒了,如此几番后便没人找她了。
蔺凝荷自然不在乎这些,不过她也并非没有收获,那几次下来她发现,蔺欣茗并没有像自己看过的书中的恶毒姐姐那样在外面肆意毁坏她的声誉来泄愤,大多数情况下只字不提,想来是她的骄傲让她不屑于用这种手段赢过自己。
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什么方法推掉邀约,蔺凝荷只能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方法了,姐姐能否指条明路?”
“呵,你倒是真不喜欢出风头,我要是你就应该想想怎么让让人对你刮目相看。”蔺欣茗嘲讽了一下自己的傻妹妹,却发现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便觉着无趣,回答道:“我也没什么办法,妹妹还是早些做准备的好,当然,你也可以表现的强硬一点,直接拒绝试试。”
闻言,蔺凝荷苦笑了一下。就算再怎么不懂她也知道这是条死路,王家的家主在朝中任刑部尚书,那可是蔺吴斌的顶头上司,蔺吴斌虽然不喜欢和贪官为伍,但也不能和上司闹掰了。况且王尚书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贪官还是好上许多的,对蔺吴斌也有提点之恩,所以蔺府向来不会拒绝王家。这样一来,自己再怎么任性也不能折了王家的脸面。
“王家姐姐盛情难却,我自然不能拒绝,但能不能请姐姐帮我个忙?”
蔺欣茗点了点头,她还真有点怕蔺凝荷死活不去,毕竟她这个三妹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的,她要是一门心思拒绝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她绑过去吧。
“说说看。”
“姐姐也知道,我就算出现在这种场合也会带着面纱。这次王家姐姐点名让我去,其意图我暂时不知道,但我希望可以尽可能地多做准备,所以姐姐能不能帮帮我,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我的长相。”
蔺凝荷不怕府内的下人看到自己,毕竟自己一直默默无闻的,别说下人不应该出去乱说,就算她们说了,也没人会注意到她。可赏花会那种聚集了许多显贵之人的地方,一旦没了遮掩便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所谓的危险,一方面是指怕被太子知道,另一方面是如秦政文所说的她的容姿,若真是那样,恐怕会有不少人动歪心思。
可能蔺欣茗没法理解,但这对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自由的曙光就在不远处,她绝不能倒在破晓之前。如果蔺欣茗没法帮自己,自己也没别的法子,那她说不定会考虑去家和厅跪一晚上也不会去什么赏花会。
见蔺欣茗迟迟没有回应,蔺凝荷想了想,又道:“其实,我害怕的是太子殿下,王家办的赏花会,想必尊高之人不少,说不准有人看过画像……”
蔺欣茗能感受到蔺凝荷语气中的严肃,也知道如果自己的三妹露了相,太子说不定就能靠着手中的画像找到她。
虽然我不会用肮脏的手段对付你,但也绝不会帮你嫁给太子。
“好,我可以帮你,但去了那,一切都要听我安排。”
“多谢姐姐,全凭姐姐吩咐。”蔺凝荷喜形于色。有了蔺欣茗的帮助,再加上自己多做些准备,只要过了这关,再对付完文浩安,剩下的就是在家里窝着,等临州匪患一被解决,便是她逍遥的时候了。
蔺凝荷小姐,就这么做着她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