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馨香轩

作者:司文猫仙 更新时间:2023/1/1 0:12:37 字数:6333

馨香轩原名徐氏香坊,本是一家小有名气的店铺,大到祭祀烧香和室内熏香,小到女子香料和香囊的香粉都有涉及,老板和老板娘不是京城人氏,在家乡卖香赚了钱便想着来京城发展,结果因其销量很好被不少同行眼红盯上了,合起伙来挤兑馨香轩。

诸如散布谣言派人闹事,甚至连价格攀比都用上了,最终在多方压力下,老板还是出了纰漏中了计,徐氏香坊不仅倒闭了还欠了一笔钱。

那笔钱的数额并没有很大,但对于当时几乎一文不剩又举目无亲的馨香轩来说却是难得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蔺凝荷从天而降力挽狂澜,救徐氏香坊于水火,识破其他人的诡计并将造假害人的坏家伙绳之以法……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蔺凝荷前世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生,家里不经商也没什么经商天赋,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讨债的人想要将老板的妻女拿去卖到青楼抵债,老板甚至都跪下去求他们再宽限几天也无济于事,最后被拳打脚踢不省人事,老板娘借口说家里有钱去取,结果迟迟未归,发现的时候已经吊死在房梁上。蔺凝荷路过的时候正看到老板的独女趴在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板身上哭,被讨债人强行拖走,场面极其残忍。

这场景看得蔺凝荷愤怒不已,带着陈妈和青儿上前拦了下来询问了详情并将老板送去医馆,结果老板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撒手人寰,只留下独女徐萌面对她无力偿还的债务。

然而,讨债人依然没想放过她,于是,差点说出脏话的蔺凝荷为她付了那笔钱。

那个时候的寒香园还没脱离蔺府的掌控,高升刑部郎中的蔺吴斌除了正常花销,每个月会给她十两银子,这笔钱不分嫡庶,是蔺府的三个小姐都有的。当然,除她以外的两姐妹还有盛敏给的零花钱,她会买一些衣服首饰香料之类的,蔺凝荷对那些不感兴趣,就会一直攒着,所以徐萌的债务她还是付得起的。

帮徐萌付了钱,讨债人离去。徐萌抱着自己父母的尸体哭得差点背过气去,蔺凝荷安慰了许久才逐渐平息下来,在医馆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死死地抓着蔺凝荷的手还在流泪。

所幸徐萌没睡太久,在太阳下山前转醒,情绪稳定下来后便突然跪下去感谢蔺凝荷的恩情并请求她帮父母安葬。蔺凝荷也没法拒绝,就又忍痛出钱买了两口棺材,让徐萌在徐氏香坊里守了七天的孝,才在城外找了地方下葬了。

按理说守孝不应该这么短,但徐氏香坊是租的,蔺凝荷又实在没什么钱,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徐萌了。

蔺凝荷还记得下葬那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但树林里却冷得惊人,徐萌小小身躯趴在坟头上许久,起来时眼睛十分红却再也流不出泪了,似乎泪水在这几天里流干了。

蔺凝荷心中不合事宜的想着,这姑娘放在小说里妥妥的复仇女主,纵横商场,说不定还能成什么一代帝后什么的。

不过,还好自己思绪发散的时候面无表情,没表现出来。

徐萌不知道这些,但她明白自己的债务只是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旋即,她伏在蔺凝荷面前磕了几个头,蔺凝荷也没躲,只是驱散了脑内不严肃的想法,看着徐萌行完礼跪在那里。

“小姐为我们了了债务,又出钱安葬了家父家母,徐萌无以为报,只有这条命,小姐若不嫌弃,以后徐萌就为小姐当牛做马。”

当时徐萌的表情过于严肃,时至今日,蔺凝荷都很难将那个小女孩和她所熟知的十分跳脱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不过,蔺凝荷拒绝了。她真佩服当时自己的决定,那种魄力和判断力甚至让她产生了自己能运筹帷幄的错觉。

“我不用你当牛做马,我问你,家传的制香手艺你学了几成?”

帅哦,蔺凝荷现在想想,如果不看自己当时也是个小女孩,单看她背个手,仿佛一切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帅毙了。

徐氏的制香手艺传男不传女,这倒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普遍现象,不过徐萌从小就对制香很好奇,便偷摸学了不少,再加上徐老板在临死前告诉她香方在哪,徐萌便让蔺凝荷给她几天,试试自己能不能复原出来。

事实上,徐萌确实有天赋,偷学的手艺加上香方竟然真让她捅咕出来了,当一款徐氏香坊十分出名的熏香布满屋子时,蔺凝荷就知道,自己当时做对了。

女承父业,蔺凝荷又将徐氏香坊改名馨香轩,但这还没完。

欠债还钱倒是天经地义了,可徐氏夫妇的死不能就这么完了,徐萌的母亲上吊自杀找不到什么,但徐萌的父亲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到重伤才不治身亡的。单凭这一点,别说大靖的律法了,哪个朝代也不可能给他们动私刑杀人的权力,讨债人敢这么做,无非就是后面的债主指使的。

那时,蔺凝荷倒是有一点不知道为什么,遇到欠钱不还的,债主完全可以找官府做主,为什么自己处理还是个未知数,事后,徐萌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当天期限还没到,债主那边想要徐氏的香方来做抵债,老板拒绝了他,说自己马上就能凑到钱了。债主一看马上要到手的香方没了就心生歹念,仗着自己和官员有勾结,又有一票子打手,便强词夺理,说期限已到,逼迫老板交出香方。老板自然不同意,见形势不对就想去报官却被拦了下来,这才有了后面一个被打死一个上吊自杀的惨状。

债主勾结官员倒是有钱有权,可到蔺凝荷这儿算是撞枪口上了,他们背后的势力不算大,在身为刑部侍郎的蔺吴斌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最终,嫉恶如仇的蔺吴斌亲自过了这起案件,行凶的讨债人偿了命,债主即便声称自己没指使别人杀人也吃了牢狱之灾,馨香轩也在徐萌的努力下在几个月后开业了。这之后她一边守孝一边经营馨香轩,经过几年的兢兢业业终于苦尽甘来了。

蔺凝荷站在馨香轩的门口,怔怔地有些出神。

“说起来,开业的钱还是我找父亲借的呢,一年多才还上,那个时候他好像都忘了。”

蔺吴斌对自己的好,她都记在心里,虽然很少感受他的父爱,但她对自己的父亲十分尊敬,在这个时代能为一个小小庶女做到这个地步的人,蔺吴斌大概是独一份了。

“离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怎么不进来呢?我的老板。”

闻声看去,多半是徐萌刚把一个香囊挂在一块板子上,转身时看到了蔺凝荷才出声的。

“店里香味这般浓郁,你还能闻到我身上的味?不愧是‘香美人’啊”蔺凝荷也跟徐萌打着玩笑,迈了进去。

徐萌比她大两岁,经过如此巨变后,整个人十分成熟,底子比之蔺凝荷差不少,但也能称上一句容貌标志,故而熟客和附近的人都称她为“香美人”。

“在你这儿我可不敢称什么‘美人’啊。”徐萌知道蔺凝荷不喜欢招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和旁边的伙计说了一声,然后便带着蔺凝荷去了后院。

馨香轩前面是卖香的地方,后面是徐萌制香的地方,而整体店铺的后面则是她住的地方。

进了屋,蔺凝荷摘下面纱坐在椅子上,接过徐萌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你看到我出现在京城难道不奇怪吗?我前几天跟你说了我要去临州管庄子了吧?”

徐萌也放下茶杯道:“我其实挺惊讶的,不过你向来如此,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当然,没走最好。”

“怎么,你舍不得我?”

蔺凝荷开着玩笑看向徐萌,可徐萌却很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是啊,我当然舍不得你啦,你可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哦。”

说着,徐萌抓起蔺凝荷的手说道:“这么温柔善良,相貌身段古今一绝,我要是男子拼了命也要娶你不可,怎么可能舍得你走呢?”

“你……”

“不过,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不是男子也可以娶你的。”

“……”

“要不你娶我也行。”

说到这儿,蔺凝荷一把甩开徐萌的手,给她脑门来了个爆栗。

“你还真敢说啊,再有下次肯定给你脑袋敲肿咯。”

徐萌捂着脑门揉了一会儿,见蔺凝荷神色缓和了一些便倒了杯茶进入正题:“所以呢?本来昨儿个就该去临州的你怎么现在还没走呢?难道你改主意了?”

“临州突然闹了匪患,暂时走不了了。”蔺凝荷接过徐萌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又道:“最近店里怎么样?”

“哼,一来就谈钱,你就不能谈点别的嘛。”

徐萌的娇嗔吓得蔺凝荷一哆嗦,异样的感觉从脊梁爬到后脑勺上。

倒不是徐萌不美,只是一来她现在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二来一般徐萌这样做,多半是要搞事了。

“我……这不是关心店里发展嘛,馨香轩也有我一半的股份。”

“唉,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这样的良善之人在,恐怕我那个时候挺过来了也会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

那个时候,徐萌除了债务外,棺材钱和开店资金都是蔺凝荷给的,她甚至都想着努力干,用一辈子报答蔺凝荷,可蔺凝荷却说钱算是借给她的,馨香轩的盈利她暂时不管,全是徐萌的。

事实上,徐氏香方确实很受人欢迎,再加上将幕后的一部分人绳之以法,其他人也能感觉到蔺凝荷背后有人,所以这些年虽然有些小摩擦,但已经没人敢做得像徐萌父母事件那般过分。徐萌也是谨慎谨慎再谨慎,经过三年多的不懈努力,终于还清了蔺凝荷的所有钱。

也是在那时,蔺凝荷提出了“股份”一词,说馨香轩以季度为周期算利润,五成给她,剩下的都是徐萌的。

徐萌自然是发懵,当时她自认为对蔺凝荷有了一定得了解,但经过这件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不懂蔺凝荷。

虽然在徐萌心里蔺凝荷就是她的活神仙,但蔺凝荷不这么觉得。她做这些事的目的很简单,钱都出了,光回本没什么意思,徐氏制香手艺那么好,不好好分一杯羹太可惜了。

至于钱,对徐萌来说是救命的,对她来说就是没地方花的钱罢了,按她所想,一直给别人打工实在没什么动力,很容易摸鱼甚至跑路,毕竟配方在人家手里。陈妈倒是说过可以签卖身契,但蔺凝荷比较抵触这种行为,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蔺凝荷觉得自己看人的能力和运气都还行,徐萌为人正直,有制香天赋也不会有丝毫懈怠,馨香轩每个季度的分红足够让她在给蔺府五十两之后再余下不少钱。

这些想法她和徐萌说过,但徐萌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想让自己放宽心罢了。

蔺凝荷看着徐萌有些恍惚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心疼自己的好朋友,便安慰道:“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只不过能在京城里做大做强的都是些尔虞我诈惯了的老油条,比起人命他们更在乎钱。”

闻言,徐萌一扫脸上的阴霾展颜灿笑,但这笑容却突然让蔺凝荷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么说来,昨儿个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惊讶,想来就是因为我知道那是你,这一切就变得理所应当吧。”

“你可别他们瞎说,我……”

“诶,我还没说是哪件事呢,你怎么就反驳我了呢?”

徐萌知道自己是蔺府的三小姐,所以蔺凝荷早就料到自己来这儿必然会被问到这件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要再打马虎眼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这一道走过来我耳朵都要磨出茧来了。”

“那让我猜猜,哪个传言是真的呢?那几位都是你的老相好?还是说你手里有开国皇帝留下的秘宝?”

“你不觉得太离谱了吗?”

“哟,我还听过更离谱的,说你是千年的狐狸来霍乱大靖,夺龙脉之本呢。”徐萌掩唇轻笑,显然,她也不会觉得这种可能是真的。

“错了,都错了,包括我来的路上听的,说我其实是公主的,说我父亲要升尚书的,说我手里有藏宝图的,等等诸如此类的传言都是假的。”

“那真实情况是什么呢?”

徐萌倒是做好了蔺凝荷不说的准备,毕竟这事是私事,就算作为朋友也不该逼她说,但蔺凝荷不这么想。

“事实远没有杜撰的传言有趣,那几位来我的及笄宴都是有目的,找人的问线索的,但大多和我没什么关系。”

太子他们的事情牵扯很多,说了徐萌也没法给她什么帮助,倒不如随便扯个谎,而且比起传言或是真相,这个谎才更符合常识。

徐萌还想再问问,可蔺凝荷说完便拿起茶杯,闭上眼静静地喝了起来,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她心领神会,并没有再问下去。在她看来,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情况,但蔺凝荷不想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见徐萌没再问,蔺凝荷放下茶杯,换了个话题:“最近那群人老实吗?有没有什么动作?”

“除了上个月来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的商会以外就没了,这件事你也知道。”

“多留意一下吧,徐氏香方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个商会的会长贪得很多,说不定后面是皇商。”

“你有消息了?”

“没有,反正都是猜测,那不妨往大了猜猜,按这种方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防,有备无患嘛。”

“明白了,最近生意差不多也到瓶颈了,我打算试着做些新香来卖。”

近三次的季度分红都没差太多,蔺凝荷也知道差不多到瓶颈期了,不过,她的对策和徐萌有些区别。

“制新香倒是可以,但我觉得先不要卖,既然到瓶颈期了,不妨先躺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你觉得马上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说不好,再有一段时间就有诸如立国喜日和皇上的寿辰之类的大事了,每逢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老实点会比较好……生意上的事我懂得不多,如果你觉得非要推出新香,那我也不会阻拦,我只能给你点建议。”

这也是蔺凝荷的生存之道,每到一个关键节点就缩起来,就算缩不了也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当然,她没法做到事事周全,有几次失误了也没办法,大体上没错就行。

见徐萌陷入沉思,蔺凝荷起身准备离开。原本她就是想来看看徐萌,告诉她自己没走和临州匪患这两件事,现在事情也说完了,自己还是不要打扰这个大忙人了。

运营馨香轩,采购材料,对账,制香卖香,这些都是徐萌一个人在做,最多就是招几个店员来干活,重要的事情她还得亲自监督,蔺凝荷只有让了五成股份才能让自己心安。

戴上面纱走到大堂,跟几个伙计打完招呼,蔺凝荷漫步在街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还跟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打扮成货郎的模样,有说有笑的赶着驴车,和大街融为一体,却能一直保证视线里有蔺凝荷的身影。

走在外侧的两个人说着家长里短,里面的两人互相交流了下眼神,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小声说道:“头儿,是她吗?”

“没错,我从蔺府跟了她一道,除非馨香轩里有一个和她体型相似的人……”

如果真是那样,就说明他们的目标早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那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失败了。

不过,他们四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不能说在京城里横着走,但想要跟踪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只要对方没有提前警惕,再控制好跟踪距离,就算对方是高手也很难察觉,更何况给他们的资料上,对目标的形容只是个没有底子的弱女子罢了。

“要我说让二哥五弟制造点混乱,咱俩趁机把她掳走就好了,何必费那么大劲呢?”

“不行,这是公子亲自下的任务,不能有半点闪失,按原计划进行,若是不成就只收集一下此人的情报,日后再议。”

老四是他们五个人中武功最好的,这也导致他做事太喜欢依靠武力解决,不够稳重。

四人就这么跟着,而蔺凝荷依旧没有发现这么好的伪装,此时,离蔺府的路程仅剩一半,也终于到达了埋伏地点。

路旁的小吃店为了招揽顾客出了买一送一的活动,附近的百姓几乎都去凑热闹了,让这段本就人少的街道变得更加空旷,蔺凝荷只是看了一眼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小吃店,便接着往家走。

因为已经靠近埋伏地点,四人早就将驴车赶到一个地方停下,然后各自前往计划里的地点,等待鱼儿上钩。

另一边,蔺凝荷走在大街上,见不远处有马车向这边走来便向右边避让,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声。

“这位施主请留步。”

顺着视线看去,只见巷子里,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正微笑着向她行礼。

嗯?是在叫我吗?

蔺凝荷回头看了看周围,那和尚视线所及只有她一个人。

“大师是在叫我?”

“阿弥陀佛,我观施主眉头不展,似乎有烦心事,不妨听老衲一言,如何?”

老和尚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眉毛都白了,苍老的手捏着佛珠,精气神却意外的好,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形象。

蔺凝荷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巷子,又看了看宽敞光亮的街道,说道:“大师何不到街上来,巷子里说话多冷啊。”

埋伏在各处的四人听了蔺凝荷的话皆是一惊,疑惑之余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便只能让那和尚接着演下去。

“街道上人多嘴杂,出家人喜好安静……”老和尚说到一半,见蔺凝荷无动于衷,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笑道:“不过既然施主不喜深巷,那老衲也没有强求的道理。”

说着,老和尚慢慢向巷口走去,暗处的四人也慢慢向巷口聚集。

第一计划虽然没成功,但第二计划也不是不行,那辆驶来的马车也是他们的人,待马车停在巷口旁的店门口时,刚好能挡住旁边小吃店的人群,那时就是动手的时机。

然而,事情没能如他们所愿,只见他们的目标突然对老和尚做了个“停”的手势。

“不用了,如果大师想要化缘的话就找别人吧,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这……”老和尚被突如其来的变数惊了一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拦道:“施主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老衲……”

蔺凝荷刚转身要走,听了老和尚的话停了下来,还没等老和尚欣喜便转头笑道:“抱歉,我不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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