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摆出防御姿势散开并同时向后看去,只见月光照耀下,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站在房顶。
他说的没错,他们给盛振喂的不是昏睡药,而是非常猛烈的发情药,狗来了都得挨两下的那种,不过另一个药效是强效麻药,让其只能在昏睡中不断发情,最后各个器官衰竭而死。
老实说这药的造价很贵,但他们的主子非常想让盛振痛苦地死去,所以没一刀了结他。
为首的黑衣人没有放松警惕,他抱拳问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这倒是怪了,你们来逍遥楼杀人,还不许我来管管了?”
“阁下是逍遥楼的打手?”
“不不不,我不是打手,他们才是。”
话落,从房檐上翻出来十个人将三人围住,面具人才说道:“这下能说说你们为何来此杀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了吗?”
即使对方人多,三名黑衣人也没表现出来慌乱,为首的接着说道:“阁下应该知道我们不会说,不过我等的确给逍遥楼添了麻烦,但这种麻烦,想必逍遥楼有解决办法。”
“闹出人命的事,你怎么会认为我们有办法呢?”
“每年逍遥楼都会有嗑药出事的客人,家里人为了脸面多半不会声张。我想,处理这种事,阁下比我等更有经验。”
“不好说啊不好说,毕竟是人命关天。”面具人嗤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手下将包围圈缩小,然后说道:“不管是否如你所说,这都是逍遥楼的麻烦,没道理就这么放你们走。”
“阁下想要什么?”三名黑衣人的手搭在了武器上,已然坐好战斗准备。
见状,面具人让手下停止,说道:“几位若不想发生冲突,不妨早点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阁下这话本身就是矛盾的。”为首的黑衣人示意手下取出银票,说道:“我等可以给逍遥楼五百两,权当赔偿,我想,这笔钱足够你们处理这件事了。”
说着,手下将银票放在脚下,并用房瓦压住,旋即三人同时抽出武器,为首的说道:“若阁下觉得不妥,银两方面还可以商量,可若是执意要问,那我等唯死战一途。”
显然,三名黑衣人可能料到了会暴露,也就是说他们早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面具人知道逼不动他们,转而说道:“三位不必激动,做生意嘛,有银子就好说话。不过这盛振是常客,一年可就能赚他五百两了。”
“我们可以加钱。”
“不不不,我还是更好奇一点,既然不能说主子是谁,那不如谈谈你们的主子为什么要杀盛振吧。”
“我等执行命令,自然不会揣测主子的用意。”
“听你们问了盛振好几个问题,嗯……蔺凝荷、蔺府晚秋宴、王阙、盛虹。你们的主子应该是对盛振在晚秋宴上的行为产生不满了。”
三人明白,从一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逍遥楼的监视下,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至少逍遥楼没有进行阻拦。
“奉命办事,无可奉告。”说着,为首的再次示意属下拿出五百两银票放在房瓦下。
“一千两,啧啧,一千两买两条人命,好像怎么都够了啊。”
面具人似是在思索,片刻后,他摆了摆手,包围圈破开了一个口子,三名黑衣人谨慎地从口子退了出去,几个跳跃消失在楼宇间。
面具人示意几个手下跟了上去,旋即带着两张银票回到逍遥楼顶层。
秦星墨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见面具人脱下面具并半跪着,他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说道:“我猜猜看,什么都没问出来。”
“回殿下,那三人是死士,强行询问恐怕只有流血一途。”
“用轻功高手做死士,随随便便拿出一千两,他们背后的人实力很强啊。命二,把他们在房间里说的话呈上来。”
“是。”命二应声将纸张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秦星墨细细地看了看,旋即将纸张放在一边,笑道:“不说也八九不离十了,能生这么大气的,除了蔺凝荷本人就只有我那六弟了,蔺凝荷能有这么大本事,那时也不至于陷入险地。”
“殿下英明,六皇子居然会如此鲁莽。”
“呵,他不知道逍遥楼是我的,不然他不可能选择在这里动手。”
说着,史五走到门外行礼,见秦星墨点头才进来,到命二身边半跪道:“殿下,盛振的毒没法解,不出两刻钟便会爆体而亡。”
“啧啧,一千两,外加这么珍贵的毒药,多半不只是为了伪装是意外死亡,我这六弟是想让盛振死得非常痛苦。”秦星墨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绷带,笑道:“没想到啊,这个蔺凝荷还真是条大鱼,对当朝最有可能继位的两个皇子都很重要,可惜啊,钱四的计划没能成功。”
听到钱四,两人都下意识咽了口吐沫,秦星墨问道:“钱四修好那两根罚杖了吗?那可是打他才打坏的。”
“回殿下,钱四他刚刚熬过来,正在没日没夜地修补。”
“啧啧,你们也不说帮帮他。”
秦星墨的话在别人耳中不寒而栗,但他二人知道允许让人帮钱四已是开恩了,立刻磕头说道:“殿下仁慈,我等誓死追随。”
“蔺凝荷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更不要提她背后还有六弟,所以你们要明白钱四到底犯了什么错。”
“嗯,说说梅三吧,想来今日下午药效就该过了吧。”
“回殿下,梅三已有呼吸,明早苏醒,后日便可行动了。”
“看看,因为钱四的错,付出了多少代价,龟息丹的药材每年可就那么一点。”秦星墨重新拿起书,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把盛振处理好。”
……
另一边,蒙面人甩掉尾巴以后回到六皇子府,秦政文借着如厕的理由出来听他们报告完,这才返回屋内。
秦书奇正吃着美味的饭菜,见秦政文进来,还没咽下去就说道:“六弟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解大的呢。”
秦政文满头黑线,有些绷不住地说道:“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说你哪里好。”
“哦,抱歉抱歉,饭桌上不该说这种事。”
“五哥,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在我这里还好,要是有外人的话,嘴里有东西可千万别说话。”
闻言,秦书奇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挠了挠头说道:“全忘了呀,这五年漂泊在外,和江湖上的人待久了,礼仪上的事情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湖上的人也不都是这样的吧。”
“嘿嘿,六弟你也知道,我干的这活和丐帮交流得比较多,毕竟他们的消息最灵通嘛。”
秦政文本来也没有埋怨秦书奇的意思,只是寿宴将近,而且他回来的消息恐怕藏不住,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找他,所以秦政文不得不提醒他这些。
“这几年苦了你了,多亏你往丈土司传消息,才能挖出来那么多东西。”说着,秦政文亲自为秦书奇续酒,又道:“说起来,今日下午你参加比武招亲还故意落败,我猜这不是无用功吧。”
“六弟倒是敏锐,不错,那家小姐心有所属,可她的心上人武功较差,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是去帮他们的。”
“仗义相助?”
秦书奇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秦政文。秦政文仔细看完,顿时眉头一皱,说道:“北地燕王有通外敌的举动?我记得燕王是最老实的一个呀。”
“这件事我一直在查,只不过最近临州匪患我才将重点放在临州的。燕王老实不代表没有私心,去年说要五千两御寒被父皇驳回,他自然不满意,便向胡蛮卖了些精铁和粮食。”
“战时向敌人出售物资,真不知道他是蠢还是坏。”
“这就要由父皇评判了,边关一直有摩擦,好在当年沈将军差点打到狼居胥山,外族彻底伤了,所以多年未生大战,售些物资不会起太大的祸端。”
“这个消息给丈土司了吗?”
“还没,这不是没倒出空嘛。”
秦书奇满不在意,秦政文面色有些凝重地把纸递了回去,说道:“那这件事我不知道,刚才你也没拿出来过,明日速速让丈土司呈给父皇。”
“嗯……我大致明白了,是我唐突了。”
秦书奇会把给丈土司的消息复制一份给秦政文不假,但顺序绝不能改,否则皇上难免会起疑心。
“我明白五哥的好意,可在京城,终究是要谨慎一些,这几日我能陪你的就尽量陪你,五哥切记谨言慎行。”
“嗯,我先谢谢六弟了。”秦书奇顿时觉得饭都不香了,叹口气说道:“六弟过得不是很好啊,看来我浪迹江湖是对的,虽然会为生计烦恼,但好在自由,只要时不时把查到的事情告诉丈土司就行。”
秦政文知道气氛有些凝重,转而笑着说道:“五哥会为生计烦恼还不都是因为你劫富济贫,自己却几乎不留钱财嘛?”
“那都是百姓的钱,自然不能留,我拿些干粮就好,再不济可以上山打猎。我跟你说,现在我的打猎技术好得很,连老猎户都说我厉害,还有……”
秦政文笑着听秦书奇滔滔不绝的话,虽然说的东西都很有趣,但他明白秦书奇的难处,绝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所以,要说他最敬佩的同龄人是谁,非秦书奇莫属。
“好了好了,五哥快吃菜吧,一会儿吃完了咱们再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