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挂。
【呼,霍格大人,我们现在的目的到底是哪里啊?如果我们真的是在赫瓦格密尔的话,那么依靠走路我们应该无法返回中庭世界吧?】 缇丽娅安气喘吁吁的跟在尼德霍格身后,头发里夹着几片不知名的树叶。
【现在通常的手段已经无法离开赫瓦格密尔了,阿萨神族已经将尼福尔海姆封锁了,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不寻常的办法。】尼德霍格 用手拨开面前的树叶。
【阿萨神族?他们为什么要封锁尼福尔海姆?难道封印霍格大人的就是阿萨神族吗?】
【没错,但是我没有兴趣和你说过去的事情,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先找到埃吉尔。】
【埃吉尔?我记得......好像深海之神的名字就是埃吉尔,难道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个埃吉尔吗?】
【是的,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离开赫瓦格密尔最简单的手段就是通过埃吉尔。】
【可是,埃吉尔不也是神族的一份子么?既然阿萨神族已经封锁了赫瓦格密尔那埃吉尔会帮我们吗?】 【别误会了,虽然埃吉尔是深海之神,但是他本身的种族是巨人族,而且与阿萨神族和霜巨人族没有任何关系,是中立的阵营。】
【如果他真的是中立神的话,不是更加有了不帮助我们的理由吗?】
【他会帮我们的。】
尼德霍格的话语,打断了缇丽娅安的思路,虽然她的脑子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很识趣的没有在追问下去。
【那我们还有多久才能找到埃吉尔啊?】缇丽娅安头上的一滴汗珠落在了泥土上。
【我们到了。】
穿过最后一棵树,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只有一片面前波涛汹涌,望不见边际的海面,周围还弥漫着淡淡的白色雾气,天气突然从 晴转阴。
【这是......怎么回事?】缇丽娅安望着面前的一片海面,在她的上一步之前,她看见的还是茂密的树林,但是在迈出下一步之后,仿佛踏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她望向身后,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浓雾,没有看到树林的一点痕迹。她的好奇心让她往后跨出一步,试图弄清楚原理。但是她的理智又在她抬起脚的瞬间阻止了她,无论收到的教育还是那一年的经历都告诉她,碰到无法理解的事物,好奇心会是最致命的凶器。
尼德霍格没有理会缇丽娅安的动作,他的右手从地面上抓起一把泥土,紧紧握住,些许泥土从指缝中流出。他平伸双臂,左手在右手之 上,双手紧握。然后右手缓缓张开,手里紧握的泥土变成了一道亮目的金色。
【点石成金?】缇丽娅安好奇的看着尼德霍格,这几天碰到的不可思议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尼德霍格左手的缝隙之中缓缓的流下一滴鲜艳的红色,滴在了金币之上。
尼德霍格握着金币,缓缓的走到大海的边缘,洁白的双足被海水浅浅淹没,翻转右手,金币落入了海面之中,溅起了一道毫不起眼的水 花。
【这是召唤埃吉尔的仪式么?】
【只是能引起埃吉尔注意的行为而已。埃吉尔是个贪婪的神,每当他来到海面的时候,就会驱使海浪追逐附近的船只,当船只因为海浪而翻覆,落入海中的货物都会变成埃吉尔的所有物。所以,当这枚沾染着我气息的金币落入海面的一瞬间,就会被他感知到。】
话音刚落,仿佛时间静止一般,海面上不断涌动的海浪突然静止,但是静止没多久,海浪再次开始翻滚,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缇 丽娅安能隐隐感觉到静止之后开始翻滚的海浪有一种不自然感。若是缇丽娅安能在高空俯视海面,就会发现他们俩人面前数公里的海面所有的海浪都在按照一种诡异的节奏翻滚,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这个图案象征的就是深海之神——埃吉尔。
“呼......卡......鲁......”海面上传来雄厚,悠长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是一阵剧烈的海风,刮起了俩人的头发。
【阿......尼......萨......】尼德霍闭上双眼,展开双手,如同要拥抱海风一样,深深吸气,如同歌唱一般,呼出一道古老的言语, 其声势居然丝毫不弱于海上的那道声音。
尼德霍格面前的海面海浪翻滚,形成了一座五米左右高的半身人像,隐隐可以看见海水形成的五官轮廓。 尼德霍格与人像对视,俩人用那种颂唱式的语言开始了交流。
【尼德霍格,你果然已经逃离了封印。你还敢在这个时候联络我,难道还不清楚阿萨神族正在满世界的寻找你的痕迹么?】
【我需要你帮我离开尼福尔海姆。】
【哦?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而不会告诉阿萨神族你的位置?】
【你当真我不知道诸神每年都在你的宫殿举办宴会的事情?你真的心甘情愿让诸神每年都在你的宫殿里乱来?你真不知道阿萨神族在打 什么主意?】尼德霍格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在埃吉尔看来,那是嘲讽。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弗雷斯耶,埃吉尔宫殿的所在,每年的冬天都要为阿萨神族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传闻里埃吉尔是被奥汀锐利的目光所折服,但是这其中的猫腻稍微深入想想都一清二楚。
【你知道那个预言吧。诸神的黄昏终将到来,促成诸神的毁灭,世界将重新洗牌。】
【我不相信预言。】
【不相信预言的你如果想要向阿萨神族报复,就更需要把一切都推向预言!当所有的棋子都到位的那一刻,就是阿萨神族的终结。而棋子之一......就是我。】尼德霍格对埃吉尔露出了笑容,隐藏在笑容下面的,是复仇的怒火,与疯狂。
【歪理。】埃吉尔显然没有这么好忽悠。【但是,能让阿萨神族不开心的事情我会去做的。】
【这不过是大势所趋。】尼德霍格回答。
尼德霍格也不相信预言,但是对于他来说,预言会是一把十分实用的钥匙。用来撬开某些顽固神明的“锁”,在合适不过了。
埃吉尔的半身人像化成了普通的海水,落回了海面。一旁的缇丽娅安无法听懂尼德霍格与埃吉尔交谈的预言,但是看着埃吉尔的表情, 她认为这次交涉应该是顺利的,而事实也如此。
【霍格大人......埃吉尔他同意了么?】
【我说过,他会同意的。】
【不愧是霍格大人,那他会如何送我们回去呢?】 远处的海面上一个巨大、深不见底的漩涡渐渐显现,声势浩大。
【我们,走过去。】尼德霍格牵起缇丽娅安的手。带着她走到了海面上。俩人在海面上如履平地,只有偶尔一两朵浪花飘到他们的身上 。
没多久,俩人已经走到了漩涡面前,俩人站在漩涡边上,漩涡周围湍急的水流对他们毫无影响。
【霍格.....大人,我们不会真的要跳进去吧。】缇丽娅安紧紧的抓着尼德霍格的手。光是在海面上行走就已经让她十分紧张了。而在 远处看着漩涡还无法感觉到什么,只有真正的站在漩涡旁边,才能感受到自身在自然面前的渺小,或者说人类在神明面前的渺小。
【走。】尼德霍格简单的回了她一个字,然后拉着她的手跳入了这个深渊一般的漩涡。
缇丽娅安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紧张的她只听见风声从耳边呼呼吹过,也没注意到她紧紧的抱着尼德霍格的腰,若是平时的她绝对不敢对尼德霍格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对于一般人来说,跳进大漩涡里这样的行为还是太刺激了。
不知道多久,缇丽娅安感受到了他们终于落入了水中。
海面上的大漩涡也逐渐平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在海面远处的天空中,一道白色的流星闪过,途中略微停留,目光稍微落在海面上些许时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才继续离开。
海风吹过,风声好像歌声一般,在颂唱难以理解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