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田梓瞳的手,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现在已经是在公共视野下,异性之间还是保持恰当的距离,才免得惹人闲谈。
田梓瞳握着刚才被我抓住的左手 ,上面留着五根红印。
我刚才好像有太大力气,把她抓疼了?
挠了挠头,大概是觉得内心惭愧,我低头不语,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该回去了。人家苏依依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了,社长也在社团活动室里等着我们回去交差呢。”
“嗯”
她小声应了一句,随后跟在我的后面。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她突然问。
我回过头看着她:“你不是有恐男症吗?离你太近你会不舒服吧?”
“你这举动显得我像应该被隔离的流感患者一样。”
“意思是我是病菌咯?”
“我可没有这样说。你要是自己这样认为的话,我不会阻挠哦。”
我和她有来有回的交流了几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苏依依跑上来与我们相会。
“解决了吗?”苏依依问。
我向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完美救援。你的支援非常到位。”
苏依依淡淡一笑,忽然想起来电闸忘记打开了,于是又跑回去重新拉了电闸。
远处,录播室里的灯光再次亮起。两道人影在灯光下交谈。
哦!亲爱的维纳斯女神啊!你看看这充满善意的举动。
本来还打算再拉一下伪装成跳闸的,想来还是算了。要是把灯拉坏了我可赔不起。
所以跑来与我们一同走在大道上。
“那份《联合计划实践活动意见征求报告表》交给沐秀秀学姐了吗?”
“你记忆力还真好啊,这么长的名字亏你能记住。已经交给她了。”
“她有作什么评价吗?”
“夸赞了你高效的办事效率……”
“还好啦,我只是擅长在工作中沟通而已。”
脚步声配合着交谈声回荡在走廊中。唯独背后那阵脚步节奏杂乱,与我们格格不入。
“这下算是完成兰薇社长交给我们的任务了吧?”
“有什么好高兴的,那桌上还摆着一堆没处理的委托呢…”
“唔…你现在不把那个计划告诉她吗?就是那个叛党世袭计划。”
什么鬼名字。说得我像奸臣一样。
虽然我的确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田梓瞳,正巧和她目光对上,她面色平静,什么也没说。
我凑到苏依依耳边轻声回复:“算了,她现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过段时间再说吧。”
“你们的关系什么变得这么好了?”
田梓瞳突然插了一句嘴,让我和苏依依同时看向她。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交谈的嘛,是你平时光顾着玩手机没注意吧。”
“是嘛…应该是吧。”
田梓瞳从我们之间穿过,走到我们前面。
“呼…”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随后呼出。
“对不起…”
“哈?”
我和苏依依同时愣在了原地。
田梓瞳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们把握不住事情的走向。
“这段时间…因为我的事…给你们…给文艺社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我和苏依依对视了一眼。
“不,没有的事,田田的事对我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哦。”
苏依依露出令人放松的笑容。
“我知道的,之前因为我的原因,文艺社和宣传部之间一直闹得很僵,兰薇社长一直在尽力补救。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差点把同社的社友拉到舆论的风暴中…”
苏依依上前抱住田梓瞳:“没事的,这不是田田的错。只要你还在文艺社我们就是社友。只要你是社友,我们都会帮你的。”
田梓瞳的眼神飘忽不定:“我刚才…连累了方子正。因为我的原因,他被沐秀秀盯上了,之后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校园网上受到攻击……”她叹了一口气,“你们就不该来替我解围的…”
我上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费好大力气才把你从里面捞出来,没有感谢的话也就算了,现在说这些丧气话,你是在对我做出的行动加以否定吗?”
她对着我大吼:“蠢蛋!那段录音我听了,你以为自己这样很酷嘛?明明之前照着沐秀秀说的做把所有帖子删掉就行,这样损害才是最小的!那样也不会把文艺社卷进来!”
“你难道不是文艺社的嘛?”
“我…”田梓瞳语塞了,“那样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顶多就是挂在网上被冲浪一段时间。但绝对不能把文艺社拉进来,你知不知道兰薇社长在这个社团上投入了多少心血。”
“你也是文艺社的。但凡有一个社友的名望遭到损害,整个社团都应该负起责任。失去成员的社团有什么意义?”
“你这种做法不也是在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吗?”
“搞清楚。我还没有上风口,而你已经被打入浪中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从浪里捞出来。至于我,即便被推入浪中,也有溺水自救的方法。”
田梓瞳直视着我,坚定的语气逐渐软弱下来。最终,她放弃了。
“真搞不懂你这人…”
“当然,我很擅长伪装的。”
苏依依轻轻拍了拍田梓瞳的背,安慰着。
“别担心田田,阿方的血条很厚的,硬抗对方几个大招都没问题。”
田梓瞳破涕为笑,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那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啊…方子正是赛亚人吗?”
呵呵…什么都好啦。变形金刚,灭霸,魂斗罗,哥斯拉,肉装坦克…都行都行。
我对自己的名讳不在意的。
我上前拍了一下田梓瞳的肩膀。
“所以呢,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田梓瞳盯着我的眼睛,埋下头。答应似的点了点头。
这样就够了。你只需要记住自己是文艺社的人。为了文艺社的维持,你必须付出实际。
最好的努力就是同意我的计划。也就是苏依依口中的叛党世袭计划。
也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没有成员的社团毫无意义。
那时兰易白学长所说的改变兰薇对文艺社的看法,时不是就是改变文艺社的存在价值呢?
一个不为了存活而不得不接受委托的社团应该得到改变。
但那样,真的是兰薇所期望的嘛?
我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