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了一下表格的样式,这是一本册子,一页一共十行,前九行都填满了班级姓名还有借用时间。
冷雨泽的名字在第八排。
现在我手里有二班和文艺社两个位置可以使用,意思是,我能直接替换掉冷雨泽的申请时间。
正好旁边摆着教务处老师喝水的杯子。
我草草在申请表上写下文艺社的名字,将后面的页数裹起来,专门留出写了的那一页。以防打湿后面的表格。
我走到教务处的负责老师身边,留意了一下水杯的位置。
“老师,是这样填的吗?”
“嗯,对。放在那里吧,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拿走申请用的表格,离开时故意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溅出来的水刚好打湿手上的表格。
“哎呀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马上处理掉。”我假装自己是不小心碰到的。
苏依依递给我一包便携式纸巾,我抽出几张擦掉桌上的水渍,同时拜托田梓瞳去重新接一杯水。
“小心点啊,表格册都被打湿了。不过还好只打湿了一页。”老师抱怨说。
“抱歉,我在后面重新填一份。”
“记得把之前九个提交的申请给填上去。别填漏了。”
“好。”
我撕下打湿的表格,用笔在后面崭新的一页上重新拟写了一份。把前面的提交的申请补充上去,在第九个的时候换掉了体育社改成文艺社,之后在第十行填上2班。
填完之后,将申请表递了回去。老师接过去检查了一遍。
“没填漏吧?我看看...嗯,正好十个。你们是二班的同学?”
苏依依看了我一眼,在她开口之前我打断她说话。
“是的,我们是龚敏老师班上的。”
“她的课很有趣,你们可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教学资源。”
“嗯。”
田梓瞳重新接好一杯放在教务处老师的桌上。
“下次注意点啊,要是打湿重要文件就没这次这么好处理了。”
“方子正办事就是大手大脚的...”田梓瞳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着。
我也只能陪笑几声。
“好了,填完就快走吧,后面还排着很多人呢。”
我们三人离开了教务处。
刚出来的时候,苏依依看我的眼神格外奇怪。看得出她有事想问我,但田梓瞳在旁边,她始终还是没有开口。
“申请表填好了,回去吧。兰薇社长应该还等着我们。”
迈步在回到文艺社的途中。
田梓瞳走在最前面看着手机。苏依依趁机向我靠过来。
“你又在计划什么了吗?”
“你察觉到了?”
“你打翻水杯那动作看起来像是故意的。填表的时候也是,特意把体育部的预约时间换掉了。”
“被你发现了啊...”
“那样做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现在正需要麻烦来帮我稳住阵脚。”
“真搞不懂你......”
“这是我一个人做的事,不会把你们卷进来的,放心。”
“这不是卷不卷的问题啦......算了,随便你吧。”
“很感谢你这样的善解人意。”
正好,碰到这个机会,先把该调查地先调查清楚。
“苏依依,你是当初为什么会选文艺社的?”
“突然问这个嘛?”苏依依用手指抵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我喜欢清净一点的环境,选社团的时候看着文艺社人少就参与进来了。”
“这么简单的理由?我还以为你是对文学充满兴趣特意加入文艺社讨论文学的呢。”
“有兴趣不代表一定要某种方式将它表现出来啊......”
“也是呢。”
看似随意的理由,琢磨不透她对文艺社的看法。还需要问得详细一些。
“那你觉得现在的文艺社怎么样?”
“嗯......我倒是没太在意,不过总体感觉上还是不错的。兰薇社长很温柔,田梓瞳同学很直率,还有个狡诈卑鄙的阿方。我觉得大家都挺不错的。”苏依依发自真心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这比我之前见到她的每一个笑容都要真实。看来文艺社在她心里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我看着前面低着头玩手机的金发女生,好奇地也问了她一句。
“田梓瞳呢?你是怎么进文艺社的?”
田梓瞳回头看向我,碧蓝色的眼睛直接与我对视。
“我是被兰薇拉进来的,硬要说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这个理由更随便啊.......
这样看来,她们与文艺社之间并没有任何契机,即便是退出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留恋。因为偶然而加入的成员太具有不确定性,随时哪天她们都有可能退出。
我稍微能理解兰薇的做法了。
像文艺社这样相比之下较为冷门的社团,加入的社员无非两种,一是真心喜欢文学,二是因为某种巧合碰巧加入。大多数人都是后者。就像苏依依说的,喜欢某类东西不一定要通过加入社团的方式将它表现出来。
兰薇一定见到过了,最开始加入的社员之后一个个退出。因为是偶然加入,退出时更不会犹豫。这样,文艺社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连最基本的六个人也没留下。
兰薇知道留不住他们,所以在他们还在社团的时间里尽可能发挥他们对于自己而言最大的价值。,那就是不断的接取别的社团的委托,让社团的成员来做,逼迫他们来换取《声望最佳社团》这一名誉来保住文艺社不被废除。
这是最残酷的方式,剥削自己人来帮助他人,然后保留住现有的社团。但兰薇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当做过自己人,他们早晚都会离开,在她眼里社员只是暂时性的劳动力。
哦......这样啊。难怪在入社之前她会让我们填一张单子,就是看我们是否也和之前的人一样入社时存在偶然性。碰巧,我和苏依依,都是因为“巧合”进入的。
她料想到我们将来有一天会离开,所以早把我们当作是自由劳动力了,无休止的推给我们工作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这样想来,她做的这些也可以理解。
为什么要死磕到底呢兰薇?何必要对那间活动室这么执着,即便是换了个地方换了群人,你的文艺社还是在的吧。没必要苦求自己做到那种地步,用我的方式,哪怕只有只有四个人这个社团也能继续保留下去。
你到底在留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