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展身体在温水中放松，雾中弥漫着水汽。水滴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滑落。
身体浸泡在水里。我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兰易白讲着这些事。
“你是从哪里打了解到这些的？”我有些好奇的问。
“我专门去问过田梓瞳小妹。”
“她还会告诉你这些啊…”
我靠着浴池的瓷砖壁上，细想着他所说的那些事。
兰薇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但她过去依旧让我感叹。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作何打算？”
兰易白学长耸耸肩：“之前都告诉你咯，希望你能改变兰薇对文艺社的看法。”
“你自己怎么不去？”
“不用尝试，沟通无效。”兰易白再次耸耸肩，“文艺社是我创立的，兰薇想要留存的也是这个我创立的社团。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只会默默不语的微笑，随便说几句糊弄过去。”
我明白，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完成一件事的时候，她的意志不会因为几句话而动摇。更何况她是兰薇，从内心崩塌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人能真正说动她了。
“原来的文艺社已经崩塌了，兰薇始终无法走出那个圈子……”
兰易白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水珠捎过他俊俏的脸蛋，顺着结实的肌肉流下。室内雾气有些浓密，我难以看清他的眼神。
“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这样，心里还真是不好受。虽然这之间也有我的责任……”
那一刻，他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她已经很温柔的，只是那之后变得自私了。”
我没有说话。
兰薇是个温柔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她是个自私的人，这一点我也知道。一个人可以有两种生活的方式，没必要把真实的一面透露给外人。
我一直都错了。她一直以来坚持的，并不是文艺社这个社团。而是与那些学长学姐的过往，那是她的乐园。她不承认这个“乐园”崩溃的事实。
倒不如说，除了文艺社，她无处可去。
只有在那里她才能遇见志同道合的人，可以自由的发表意见，可以与社员分享自己的兴趣。会有人愿意聊她感兴趣的话题。她可以放松，可以融入集体。
但这样的地方已经不在了。留下这个空荡荡的社团大概是她唯一的慰籍。社员都是会退出的，没人喜欢这些枯燥的东西，他们有更有趣的社团可以选择。
兰薇很清楚这一点，那样的话，倒不如在他们退出前逼着他们再为自己做些事。
我深深地呼吸，把水汽都呼进肺里。
“所以，针对你之前那个替换掉兰薇的计划，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她付出的太多了。”
是啊，一直以来，她承受的太多了。
如果这时候将这一切都替换掉，不说是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抱歉，那个计划，我不打算实施了。”
“咦！？”
兰易白学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认真的？”
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改变兰薇，也无法回应你的期待。”
“不不不，你别放弃啊……”
“我没有资格否定掉兰薇所做的这一切。”我直接打断了他。
兰易白学长沉默了。他撩起头发，后仰泡入水中。静止几分钟后，又从水中冒出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帮她接委托？”
“那样会累死我的，我本来是打算过来摸鱼的。不过事与我而相违，我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你打算退出？”
“对，退社。像一个普通的社员那样，忍受不了就退社。”
“你忍心就这样和她们失去联系吗？你们可刚认识不久，之后还有很多交流的机会。”
“没必要，反正最后毕业了也会分开吧。我和她们的关系只是暂时的，谈不上培养出感情了。我无所谓。”
我已经习惯这种事了，即便我退出了，她们又会受到什么影响呢？
偶尔在校内遇到会和我打声招呼，那之后呢？久而久之，我们的关系渐渐疏远。最终，彼此见面不过像是陌生人一样。
我已经习惯了……
身体已经有些过热了，脑袋也有些晕晕的。我可能是泡的太久了，该出去了。
我站起身，水从泳衣中溢出。我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这里。
兰易白对我找找手：“你先走吧，我再泡会儿。”
我不回头，向前走去。
“本来以为在新的社团遇到新的人她会变得不一样呢……”
我听到身后传来这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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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澡堂，我在身上披了一件浴袍。
来到澡堂旁边的售卖机前购买了一瓶蜜桃果茶。
我坐在长椅上，拧开盖子滋润着干涸的嘴唇。
蜜桃果茶是甜的，但心中却苦涩的很不是滋味。
我低着头，将之前的事全部复盘了一遍。到头来，废除那个计划的人竟然是我自己，但那是对的。我的确没有资格否定她。如果不满意她的做法，那就放弃。忍受不了，那就退出。
兰薇和文艺社之间的事，不应该由我这个外人来管。我没有那么厉害的口才能说动一个人，打动她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改变她。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管，做好自己，把这些事让给别人来。
嗯，对，就是这样。
我再次喝了一口甜蜜的果茶。
“方子正，你出来了啊。”
披着长发的兰薇社长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嗯，泡得有些久了。”我回应着，“你没和苏依依她们一起？”
“她们还在里面，我先出来了。”
“这样啊。”
兰薇同样盖着一件浴袍，遮掩了她那套艳丽的泳装，倒是完美地映衬出她曼妙的身材。虽整体来说比不上田梓瞳那样有料，却也算是婀娜了。
纤细白皙的小腿上仍保留着出浴时的水滴，不经让人浮想联翩。
“你现在有空吗？”她问。
我点了点头。
她指向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面排放着供游客使用的电脑。我对她想表达的意思有些不清楚，回头看着她。
兰薇坏笑着：“要不要来和我solo两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