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人都已经去看音乐会了,我还要留下来关掉所有电器确定安全隐患。窗帘拉上以后,室内黑呜呜一片,投不进一丝阳光。
我将全部电器设备检查了一遍才最后一个离开,距离开始还有些时候,先去一趟洗手间吧。
解决完之后,刚出洗手间就感到背后一股视线一直盯着我。
“嘿!方子正!”
乡君老师突然拍了我,吓得我一哆嗦。
“怎...怎么了?乡君老师。”
“来帮我搬点东西?”
“额...好。”
啪!乡君老师将手中的一叠白皮书递到我手里。
我掂量了一下,有些沉重。
“这些都是什么啊?”
“你们上次课堂做小组展示时的回馈报告啊。”
嗯?我们还写过这种东西?没印象。
“但是我怎么感觉少了一些?”
“陈默琳她们小组的还没交。”
“哦哦...她们那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
“闹矛盾了?”
“嗯”我点点头,“不过琪伊迅速参与调解了。”
“唉,闹矛盾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琪伊这么快就处理好了还真是帮了我大忙。”
“乡君老师不打算给她们组换下人员配置吗?”
“怎么?你想去她们那边吗?”
“不不,我对现在的组员非常满意。只是担心陈默琳小组的组内矛盾会愈演愈烈。”
乡君老师头疼似的按了下太阳穴,缓缓开口:“我知道。但这不是简单调换一下组员就能解决的事。有些问题教师是插不了手的。”
我跟在乡君老师后面,见她一副烦恼样,也没有继续多问下去。
“好了,到办公室了。辛苦你了,快去参加音乐会吧。”
我将手中的白皮书放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等我来到会场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两分钟了。
舞台上的灯光七彩斑斓,过道上被人堵得水泄不通。他们站在椅子上欢呼着,高举着双臂,手中的彩球沙沙作响。
我从人群间的细缝从穿梭,呐喊声震得我耳朵生疼。
到达本班所在地的区域,前排位置已经挤满人了。琪伊在第三排,周围围满了人。
我只得到后面去找个空位了。
按照琪伊的说法,每个班都会有代表上场。作为首场登台的一班用琵琶奏了一曲《十面埋伏》点燃了现场的热情。
后方的应援声更是嘈杂,都是些高年级,嗓门恰如哥斯拉般的咆哮着。我连一点音响里的声音也听不清。
在掌声雷动后,上一场的女生抱着琵琶下台。于此同时,一位戴着黑色绅士帽穿着板鞋的人走上舞台。
他低着头,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得他衣服上的首饰在暮色中发光。
随着“咚”的一声音乐响起,台上的聚光灯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他微微抬头,绅士帽下,俊俏的面容显露出来。
“哇啊啊啊啊!!!”
前面的一堆人突然意义不明的尖叫起来。我连忙用手堵住耳朵。
喂喂喂,不至于吧!耳膜要破了啊!
蒋浩宇的动作行云流水,听琪伊说,蒋浩宇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摇滚乐,便去自学了爵士舞,一直到两年前才停止。
她从那里打听到这些的?情报网这么广吗?
蒋浩宇的步伐跟随着鼓点转动,每一个华丽的转身总能听到四周爆发出尖叫与呐喊。
我这种外行人也能感受到台下人对他的崇拜之情。
音乐声戛然而止,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蒋浩宇像是提前预料到一般,直接从侧方下场了。
舞台空了出来,所有人都在疑惑。
音乐声瞬息一变,笛声和萧声取代了之前的激情曲目,舞台的氛围变得柔和轻缓。似轻舟过绿水,白鹭惊霓虹。
陈默琳顶着灯光的托举走上舞台,上半身是露脐的背心,下半身是窄的长裙。典型的傣族服饰。
不像蒋浩宇那样的世俗化,陈默琳给人以超脱物外的清雅感。
她舞动着,似风,似柳,似鱼戏水中,似燕过云间。
所有人都望着她,没有惊呼与尖叫,没有助力的呐喊。大概是看得痴迷了,都沉浸在那副画中。
陈默琳对动作和节奏把握的十分精确。我听说傣族舞蹈讲究动静结合,柔中带刚,显张力而柔美。显然,她是领略到这一点的。
她在鼓点上旋转,卷起的旋风带动着裙摆飞舞。精灵一般灵动活泼。勾住台下人的眼光。
“她叫什么名字?”
我听到旁边有人议论。
“好像是叫…陈默琳?二班的。”
“跳的这是什么舞?”
“不清楚。但无可否认,美的令人窒息。”
直到音乐暂停的那一刻,众人的视线也没有从陈默琳身上离开。
陈默琳对着台下鞠躬,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送出掌声。
演出之后,陈默琳和蒋浩宇的名气在校园论坛上飙升。各自演出的曲目也都获得了校级颁发的奖项。可谓是事业名利双丰收了。
那场音乐会已经成为新一届的饭后闲点供人谈论。
回到教室经常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这种活动举办的最大意义或许就是搭建一个社区平台,尽可能展现的自己才华,像一块磁铁一样笼络周围的人,然后从中筛查出与自己合得来的对象。可以说是得到关注的最佳途径。
我的座位已经被人霸占了,两个女生围着琪伊聊天,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晚自习上课之前,我大概都是没法回到座位上去了。
只能到阳台上去吹吹风,打发时间。
本是想看看校园里的牡丹开得怎么样,风中却传来手机消息提示音。
打开消息接收栏一看,生日日历提醒我生日快要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周的周末刚好是我的生日。
按以前,爸妈定是要带我出去吃一顿的。但现在他们都在外地,家中只有老姐和布丁。
这次的生日宴或许会有些冷清。
我想要邀请江浩他们陪我出来共同庆祝一下。
“你们这周末有时间出门吗?出来陪我逛逛?”我在那个三人小群中问道。
“抱歉方子正,我周末有些事。你要是想出去我们得等下一次了。”
“我周末要去参加我哥哥的婚礼,出不了门咯。”
“行,那下一次再约。”
他们似乎已经没有意识到周末是什么日子。
我内心依旧期待着,那一天,他们会送来祝福,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