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事件结束后的当晚，于雁飞跟着雷纳德回到之前一直待的警局，二话不说的开始书写报告。
即便是快反部队，开枪也是需要写报告的。
“雁飞，上层跟我说，常青那边好像要追责，估计是不了解情况吧。”
“谁管常青那边怎么说，反正我不会听，有本事就把这座城给打下来。”
于雁飞依然在报告专用纸张上奋笔疾书，写下的都是刻板话，像是“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周边产生了不良影响”之类含糊不清的话。
这样做也不是为了糊弄谁，只是这样不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写就是了。
“常青…说起来，雁飞，你的名字确实很有常青那边的命名风格。”
“你该不会想说我是常青人吧？”
雷纳德说这番话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就是单纯的好奇。
而于雁飞刚准备反驳，雷纳德就笑着说。
“开玩笑的，你的血我见过，常青的蔬菜血可是看一眼都忘不了的。”
“那你还总算没忘掉许多事。”
“有些事情我还是不会忘的，就比如你是怎么跟我见到第一面的。”
“你还说那件事，我早就想忘掉的。”
要说起两人相见，那确实是于雁飞想忘掉的事。
雷纳德原本就是一名警察，在自己之前的城市里做着日常工作，然后，好死不死遇上战火烧到身边。
雷纳德所在的城市是以要塞标准建造的，联盟军一时攻打不下，损失也越来越大，然后，黑潮就上场了。
一座城市，外边攻不下，那就从里面打，城池攻不破，那是火力不足！
随后，于雁飞就带着从联邦那边偷来的核弹悄悄进了城，最后一引爆，整座城市变成了废墟。于雁飞检查废墟的时候，幸存下来的雷纳德从废墟下爬出来给了他一刀。
那之后，这对欢喜冤家就慢慢从宿敌变成了损友，再成为生死与共的战友，一直到今天为止都是如此。
但是话是这么说，对方的工作我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于雁飞飞快的写完一份报告，然后接着拿下一张纸继续写，他的报告还挺多的。
然而写着写着，于雁飞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怎么文件堆的高度不减反增了？而且为什么从书写变成了盖章？
抱着这种疑问，于雁飞仔细浏览了下一份文件。
《警察防护设备提升研究申请》。
“雷纳德！你小子把你的工作文件塞到我的报告里是吧！”
“别在意啊，雁飞，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很麻烦，我的工作量也不小，再说了，你的盖章和我的盖章其实都一样，那为什么不顺便帮个忙呢。”
于雁飞叹了口气，准备把文件撇开继续写报告时，发现自己应该写的报告全都写完了，再看了看身边的文件小山，起身给雷纳德扔回去，自己也留下一部分处理。
“雷纳德，你确定，这些今天你能搞定吗？”
摇摇欲坠的小山让人望而生畏，雷纳德只是不慌不忙的取下一份文件，开始审批。
“今天是搞不定了，我倒是准备好在这里过夜了。”
“原来如此，那张床还真是你睡觉的地方。”
于雁飞看了眼办公室角落的折叠床。
一般来说，这种办公室配套的都是沙发，但是雷纳德这个岗位平时没工作，一有工作没个一整天是解决不了的，所以他便把沙发换成折叠床。
为什么不睡沙发，他的意思是太软了，睡不舒服。
“如果你想在这里过夜的话，我也可以再拿一张床出来。”
“不用，谢了。”
于雁飞给一份文件盖章后，仿佛在想什么。
“雷纳德，我有个想法。”
“怎么？你找到摸鱼的办法了？”
“不是，我想在常青布一套情报网。”
震惊，雷纳德被于雁飞的想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随之而来的是不住的惊恐。
“你疯了！在常青布设情报网，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不够惨是吧！”
“我也只是想想，情报网我是会铺的，但是近些年，我在常青的情报网断的差不多了。”
“你真的是嫌自己死的不够惨是吧。”
雷纳德被于雁飞透露的情报网范围吓了一跳，然后回过神来，注意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等下，断的差不多？合着你早就在常青干了这事！”
“早些年卖情报的时候铺的。”
战争年代，于雁飞便笼络了一大批人在世界各地，编织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在有了苏璃和能掌握影子后，更是连笼络人心都不用了，基本上世界上各国的重要情报对于雁飞都是单向透明的，想卖就卖。
战争结束后，常青的源能立场建设起来后，于雁飞于常青情报网的联系基本断了一大半，之后一场大革命，又在混乱中断掉一大堆，最后剩下几个不说人话的专家。
当然，如果真想重启这个情报网，于雁飞只会觉得自己真的会完蛋。
“老实说，情报人员没几个，反正有用的就剩一个。”
说着，于雁飞拿身边的呼叫石与自己的情报人员联系。
这种呼叫石能绕过立场联系对方，而且对方不必需要同样的呼叫石，随便有个通讯设备就行，联系记录也不会留下，唯一的缺点就是制作费时费力，还是一次性的。
“喂？”
通讯成功接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你好，孙雪。”
“雁飞？真是稀奇，你怎么会联系我？”
“没事，问你一些事，今天上午发生的枪击案，你听说没有。”
“你是说孙老怪的那件？你干的？”
“对。”
可以感觉到孙雪有些失望。
“我以为你会做的更漂亮。”
“这次是突发事件，常青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常青现在的情况于雁飞必须知道，至少这样可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老实说，虽然高层是说要追究到底，但是民间没有多少反响，好像是完全不在意。”
“不在意？”
这把于雁飞这糊涂了。
按常青的风格，应该是全社会上下群众群起激愤，势必要把凶手捉拿归案才对，怎么这次会是这副模样。
这让自己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好吧，如果还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
“是。啊对了，常青现在在进行去外语化。”
“啥？”
“去外语化，说是要树立国家自信，开始在日常生活中去除包括通用语在内的所有外语，下次来的时候小心一些。”
“知道了。”
于雁飞掐断通讯，呼叫石瞬间化成粉末消散，手猛烈的锤了一下桌子。
“Helvetti（该死）。”
沉默一会儿，于雁飞出门准备再那一些用于报告的纸张。
情报的不确定，情绪的差异，于雁飞只觉得自己今天别想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