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自己正在悍马车上,窗外是辽阔的原野,点缀着几座古老的遗迹。即便隔得很远,淡蓝色的能量回路还能看出来在运作,时不时变得更亮一些。
“塔里斯,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吧,没有多久。”
于雁飞再看一眼窗外的景色,拿起置物架上的水壶,往喉咙里灌水。
“别喝得太急,没人和你抢。”
“我只是太渴了。”
每次于雁飞睡觉醒来都要喝大量的水,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能简单把缺水状况和之前和的一大锅药联系在一块。
“对了,孙雪发来了消息,吴江已经挂了,还是一种特殊的方式。”
说着,塔里斯往后座上丢了个箱子,于雁飞自然而然的打开,看到的是几颗肉团一样的果实,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人肉果实这种禁忌法术是孙雪的拿手好戏,把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分解成几颗肉团,在紧急时刻可以当做食粮,也能当做某些仪式的祭品。
不过于雁飞并不在乎,心里盘算起来新的计划。
合上箱子,放松身心,望着窗外发呆。
“塔里斯,现在是在哪?”
“常青和科塔之间的无人区,反正这地方不归任何一方管。”
“你准备在哪里过夜?搭帐篷吗?”
“估计是吧,运气好或许还能找到点野味。”
坐在副驾的哨卫示意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入夜,得选择休息的地方。
夜晚的野兽更加活跃,攻击性大涨,塔里斯也不想开着开着就给野猪把车掀翻,便放缓车速,找一个合适搭营的位置。
无人区没有经过人工开发,基本没有工业污染,保持了环境原貌,有攻击性的野兽也不少,露营地得尽量离野兽的觅食场地远一些。
晃晃悠悠半天,塔里斯把车停在一条小溪边上,一车人下车开始搭建营地。
哨卫去侦查四周,塔里斯搭帐篷,于雁飞布置防兽圈。
帐篷搭好的时候,哨卫急急忙忙的回来,手里拿着什么粘稠的东西,就像一团肉,还在蠕动的肉。
“不是吧……”
每一个在荒野流浪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肉瘤,诡异恐怖的怪物,本质上是一大团发育未完全的肉块,发不出声音,移动速度不快,食欲却特别旺盛,什么都吃。
当然,也是如今市面上食用肉的主要来源。
有这东西在附近,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不愁晚饭没有着落。坏消息就是,这么大一团肉在,估计今晚不会安眠了。
这时,于雁飞拨开灌木丛回到营地,手上除了装驱兽粉的罐子,还有一块粉红色的水晶。
“塔里斯,我感觉,咱们好像闯进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了。”
“你说的对,好吧。要放弃扎营吗?”
“不至于,只是这附近的居民不太友好。”
于雁飞放下手上的东西,把回来时挡视野的灌木扯掉,让某些东西显露出来。
几具遗体,被用十字架绑住的骷髅,看得出生前遭遇了非人的折磨,其中几具脚边上还有不少粉红色的水晶,或许说结晶。
折磨,施虐,粉红的结晶,几者互相联系起来,自然而然得出了一个结果。
附近有伊维尔族存在。
伊维尔族以前是一个概念,包括所有有恶魔特征的种族,大概五十多年前,伊维尔才单指一个种族。
残暴又美丽,恐怖又神秘,让人敬而远之,又让人为之心动的,曾经被称作魅魔的纯女性种族。
哪怕伊维尔不会杀人,但是无法抑制施虐的欲望时,便会抓一些倒霉蛋回去,释放后的欲望会化成结晶掉落。
别问为什么两人知道,问就是某个叫格洛里亚的倒霉蛋告诉他们的。
“我算是知道为啥附近会有肉团了,原来是人家养的。”
“还不知道是不是家养的,不过还是别去惹比较好。”
于雁飞开始堆篝火,同时看了眼四周,觉得有些不对劲。
“塔里斯,你确定我们来的时候是这条路吗?”
“什么意思?”
“那么大一棵树我不会认错的,特别是那棵树。”
于雁飞伸手指了一下,塔里斯立马注意到了那棵树。
巨大的古树矗立在不远处的山丘上,伸展的枝叶遮蔽天空,散发着生机。即便马上就要入夜,古树的荧光也能让四周有些许光亮。
那棵树,于雁飞再熟悉不过。
“卡姆兰……”
生长在万魔界中心,维持着生命循环的世界树幼苗,邪恶之中仅存的光芒。
“我说,这下,怎么办?”
塔里斯也清楚万魔界,但是他不解的是,自己是怎么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车开进万魔界的。
“吴江啊吴江,最后还要搞我一下……”
于雁飞碎碎念一番后,点燃了火堆。
“放心,只要火还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我的意思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到万魔界的?”
“冷静点,最近你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塔里斯,休息一晚吧,亮着火的旅者是不能攻击的,这是万魔界的规矩。”
“那这规矩还算有点人性。”
见塔里斯不再说什么,于雁飞也摊开睡袋,躺下睡觉。
“不吃点东西吗?”
“不用,胃痛。”
“怎么?又想起不好的回忆了?”
“不算好,也不算坏。”
睡前,于雁飞拿出怀里一直揣着的日记本,翻阅自己曾经写下的日记,最后在某一篇停下,扫了一眼后便合上,沉沉睡去。
他只知道一点,那个伊维尔不算友好,也没有恶意,而且她也不在这里。
他只是收留过她,和她一同作为旅伴走过一段时间。
伊维尔族曾经遭受过大规模屠杀,就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上帝神启”和繁文缛节,所剩无几的伊维尔只能避世不出,自己偏偏闯进某个家伙的世界,导致自己失去了某样对男人来说很珍贵的事物。
于雁飞不再想这些,那一切都离我而去了,包括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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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布城,夜晚时分,雪莹送林雪去接受心理开导,乌尔则出门准备明天的食材,格洛里亚在家里收拾客厅。
收拾着,小腹又痛了起来。
痛,又享受。
这就是为什么最初遇到格洛里亚的时候,于雁飞总说她是个变态,还说将来娶她的人脑袋也一定不正常。
至于结果如何就不说了。
小腹的伤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那股感觉只能让格洛里亚觉得痛苦,又享受,一种无语伦比的快感让她浑身燥热。
自然也没有察觉到门什么时候突然开了。
纠结该不该奖励自己一次,格洛里亚感觉到熟悉的双手抱住自己的脖颈,皮肤下传来的,是冰冷的恶意和关切的温暖。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为自己戴上锁链的人。
“哎呀哎呀,缇亚酱,你居然趁我不在结婚了,真是让我吓了一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