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堪畅淋漓的物理疏导后，于林雪的心情好了许多。
那场意外最终以借警自尽和欺诈保险为结果，让那一家人接受了不小的惩罚，永久不得进入松布城。于林雪没有得到惩罚，在之后接受的心理治疗中也逐渐恢复状态甚至比平时更好。
虽然作为妹妹来说很失礼，但是于雪莹觉得，治疗这么有效多半是因为于林雪的没心没肺的作风导致的。
回家路上，于林雪给于雁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不在信号区。
“老爸这是到哪里去了，常青的信号我记得还是挺好的啊。”
“说不定老爸在回来的路上，比如，在经过无人区之类的地方。”
无人区里一般都没什么信号，于林雪知道。
不过于林雪只是想知道老爸还有多少天能回来，但是在想了想无人区的范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说实话，路上遇到什么，老爸也能搞定吧。”
“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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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魔界营地，于雁飞拨弄着火堆，往里面添一点柴火，努力不让火熄灭。
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于雁飞在守夜。原本塔里斯想来做这个工作，结果被于雁飞以“你不会又看着看着睡着吧”为由一口回绝，再加上这还是自己经常干的事，塔里斯也只能同意让他守夜。
不过守夜的同时，于雁飞还有别的目的。
确认所有人还在熟睡后，于雁飞从怀里取出一颗水晶。
这颗水晶是黑色的，粗糙，杂质很多，根本不能作为任何水晶制品的原料使用。
当然，于雁飞也不是想做什么工艺品。
这颗水晶名为乌尔纳水晶，市场价值不高，但是据凡赛提所说，用这种水晶进行仪式，可以与自己的神明建立联系。
仪式的准备于雁飞当然也问了个明白，只能说很有死之神明的风格。
按照惯例，拿树枝画出法阵，切开手上的血管，让血液染透水晶，接着…用刀切开胸膛，把手伸进去，硬生生掰出来两根肋骨和心脏放进法阵，咏唱起咒语。
不知道是剧痛还是法阵的原因，于雁飞不知不觉昏迷过去。
意识恢复后，于雁飞周围只是虚空，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自己的化身还算完整，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嗯？流水？虚空哪来的水？
于雁飞还挺疑惑，忽然听到了一阵女声。
“啊啦，有小可爱来了。”
“虽然知道说这些也没有用，但是能请别叫这个称呼嘛？”
能感觉到对方并不在意。
“你就是乌尔纳女神，对吧。”
“看起来你还是知道我的，让我猜猜，又一个影子，是吧？”
“当然是了。”
“看起来能觉醒自我的还是少数人。”
虽然见不到对方的脸，不过有些戏谑的语气让于雁飞知道，这位神明并不在意自己眷族的死活。
“如果想让眷族多起来，降低点入门门槛不好吗？”
“为什么？你觉得我想要眷族？倒不如说是你们主动成为我的眷族的。从你们自己选择成为影子的那一刻起，你们其实就跟死人没什么差别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都没办法回到正常生活了吗？要么作为一个纯粹的演员，演绎别人的一生，要么醒过来，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生活？这是当初我们的选择？”
虚空很久没有回话，就像被问住了一样。于雁飞本打算再问一些问题，黑暗中忽然浮现出不少光点，聚集起来，拼接，排列，最后展现出来的是一个名字。
“桑德·海姆……”
“去看看这个人的过去如何？”
“为什么我要看？”
“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影魔吗？”
于雁飞有些心动，他想知道自己成为影魔的原因，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如果顺利，于雁飞会伸出手，触碰这个名字，知道一切的起因。
最终，于雁飞没有动作，只是默默注视着光点消散，名字淹没在黑暗中。
“你不想知道？”
“知道也没用，看了可能会更后悔。”
“胆子真小。”
“那正是我活下来的原因。”
“有些意思，你可以成为我的眷族了。”
乌尔纳女神的话反而让于雁飞不解。
“沉溺于当下，一心一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恐惧过去的孩子，那才是我想要的。”
“这是你的癖好？”
“正是这样，所以影魔和魅魔才会是我的眷族。”
“有关系吗？”
讲道理，于雁飞对被称作伊维尔的魅魔没什么兴趣，特别是某个家伙还干了不得了的事，让于雁飞对魅魔的印象差到极点。
这时候说两家人是亲戚？逗人玩呢？
“我不喜欢魅魔。”
“但是我喜欢，你不喜欢集合女人魅力为一身的她们吗？”
“不喜欢。”
“莫非……你是同……”
“不是！”
意识逐渐朦胧，时间就要到了。
“看起来我的眷族里有趣的家伙不少，期待你下次的联络。”
“除非我的肋骨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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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地上的法阵已经消散，用作媒介的水晶和骨头一并消失，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除了肋骨丢失的痛感依然存在。
就在这时，于雁飞注意到了不远处被绑在木桩上的骷髅，人傻了。
这个仪式又没说必须要自己的骨头，那我取一些曝尸荒野的人的骨头不行吗？
于雁飞只能认为自己的脑子又短路了。
“你醒了。”
苏璃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
“怎么，今天想聊些什么？”
“没什么，难得回到万魔界了，想看看而已。你呢？你不是说过不想再回到这里吗？”
“这也不是我想的。”
于雁飞熄灭仍在燃烧的火堆，看着头顶古树的枝叶，顺着下去，注视着这颗参天大树，古老的世界树。
“卡姆兰，这是谁的名字。”
“据说是救活这棵树，最后化为古树一部分的女孩的名字，她的英雄事迹很短，很简单，却那么辉煌。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些真是了不起。”
“是啊，了不起，我们跟她一比，简直就是蜉蝣。”
于雁飞掏出日记本，翻开有些泛黄的几页，翻译上面的文字。
这几页是于雁飞当年在万魔界里找到的几篇笔记的残页，虽然用的是现代的材质，但是书写的文字并不是通用语，是一种未知的语言。
那么多年过去，于雁飞只翻译出几个准确的文字，其中包括了那个孩子—卡姆兰的名字。
卡姆兰·艾薇杜兰特。
既然到了万魔界，于雁飞想完成过去一直没时间完成的事。
于雁飞翻到残页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女孩抱着一只狐狸的可爱模样，再翻过这一页，就是原本日记的纸张，这一页只写了一句话。
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但是在会见了神明之后，一切都有了可能。
——让卡姆兰·艾薇杜兰特重获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