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艾德蒙联邦历史上难忘的一天。
这天清晨,联邦的百姓醒来,习惯性的打开收音机后,突然收到了出征部队全灭这晴天霹雳一般的坏消息。
那可是联邦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啊,前几天还给他们送行来着。
怎么突然就,全灭了?
震惊之余,一部分激进的民众冲到了国会大厦准备讨个说法,然后他们也傻眼了。
因为国会老爷们全都吊在了大门口的路灯上,构成了一条美丽风景线,甚是壮观。
负责维护现场的警察也是一样懵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要说更懵逼的还得数军方。
当军方轮换的安保部队来到国防大楼后,发现这里像是被洗劫过一样,整栋大楼里有价值的文件全被薅走,安保系统从物理方面被破坏了个彻底。
除了地堡里修线路的一个修理工和两个卫兵逃过一劫外,大楼里没有一个活人了。
最后,终于有人想到了总统,结果又发现,总统跑路了!
还是带着他的贴身卫队和侦查部队一起跑的。
就过了一个晚上,联邦高层里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全没了,全国人心里都是懵的。
他们只知道出事了,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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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有些破败的小教堂,坎佩斯心情复杂。
他早就听说过莫林教堂的修缮工作进展不顺,但是这种在白色大理石的墙面上硬填几块厚木板的维护方式还是让他有些绷不住了。
尽管斯连教和诺亚教会是两个不同的宗教,但是斯连教是松布的本土宗教,自己是外来者,再加上两者之间的教义基本没有什么相斥的地方,所以这两个宗教团体之间相处得意外的不错。
但是关系融洽是一回事,资金问题就是另一回事了。
鉴于诺亚教会在当地还没有建立教堂,加之也没有空地另建一座教堂,所以双方同用一所教堂。
这到今天都没出冲突都算是上天保佑了。
不过坎佩斯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来视察维修工作的,而是来见一个人。
教堂内,特蕾莎在抄写经文,手里拿着面包不停的啃。
虽然手和腿都长好了,但是自己还是更习惯用蜘蛛腿来处理日常事务,而且还方便了不少。
“我想回家。”
不远处,一边哀嚎着一边扫地的金发精灵,我们的爱丽丝小姐已经受不了这几天的生活了。
先不说这些工作有多无聊,自己这些天可是坐都不敢坐,甚至稍稍弯一下腰,屁股上的伤都会立马警告爱丽丝一句“敢坐一下试试?”。
可是特蕾莎却说很多主动要求这样的人接受了这样的惩罚后,反而更加精神了,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那之后,爱丽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常人了。
大门被缓慢推开,伴随着吱呀的声响,坎佩斯推门而入,看到正在教堂内工作的两人,示意让她们停下来休息一下。
“虽然朝圣场所保持整洁是必要的,但是钻牛角尖就不是必要的条件。”
“明白,父亲。”
“等下,特蕾莎?”
短短几句就让爱丽丝搞不清事理,不知道是她的头脑转不过弯还是什么。
一个人类,一个人类和阿拉涅的混血,挺奇怪的家庭。
不过考虑到有个狼父母,龙女儿的家庭存在,貌似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
至少还是亲生的对吧?
“好久不见,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吗?”
显然,许久未见的女儿不管不理,模板式的回答没法让坎佩斯满意,不过他也不奢求这些了。
特蕾莎从出生后到现在为止,算上这次,一共是四次。
第一次,是自己成人礼的时候。
没有双手,双腿不能行动,背上还有蜘蛛腿的女儿迎来自己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坎佩斯大老远从总部回到了家里,送上自己亲手做的吊坠。
吊坠现在已经没法戴在脖子上了,特蕾莎把它改成了耳坠,用到了现在。
第二次,是自己搬家的前一周的一天晚上。
那时候,特蕾莎背上的蜘蛛腿已经能熟练使用在自己的日常工作中。
托它的福,特蕾莎每次工作都是完成的最快最好的那一个,每天都能收到修女长的表扬。
背地里,针对特蕾莎的各类流言蜚语也开始疯长,说她是迷惑人心的蜘蛛精,吃人的怪物,靠身体获得高层青睐的贱人。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谣言越来越多,越来越逼真,甚至传到总部教宗的耳朵里,然后大发雷霆的教宗当场爆了句粗口。
“胡说八道!”
特蕾莎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说教宗,全总部的人都知道这位混血修女心底的纯洁善良。
问题在于,流言传的太广了,光靠教宗的辟谣已经没法挽回局面,反而会把教宗一起拖下水。
正巧,那时候斯连教的一位主教正好带了瓶酒来拜访,听说这件事后,就说能不能让特蕾莎来莫林教堂,正好那里缺一位修女。
坎佩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外界压力越来越大,不乏一些种族主义者来教堂门口搞事,弄得教会内部也是不得安宁。
最后,还是教宗下令,坎佩斯执行,将女儿送到了松布城。
第三次,也是上一次,只是一个简短的照面。
虽然特蕾莎风采依在,笑容灿烂,但是坎佩斯还是看出来了。
虚假的笑容很难被看出来,却总有破绽存在。
沟壑已经形成,想再填平,花费的工夫远比撕开它多。
“那个,特蕾莎,我今天带了你喜欢的东西,你看,琉璃水晶做的蝴蝶,很漂亮对吧。”
坎佩斯从挎包里拿出来的水晶工艺品很精美,爱丽丝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光是琉璃水晶就已经上千了。
而且,特蕾莎喜欢蝴蝶,最喜欢蝴蝶张开翅膀的样子。
特蕾莎抬头看了一眼父亲手上的蝴蝶,蜘蛛腿明显颤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还是一片灿烂,却只是捧起经文,一声不吭的离开大堂,扔下坎佩斯不住的叹气。
“这算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