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结束了吗”
长剑刺穿了他的咽喉，令他说不出话来。
倒在血色的血泊中，素沫的瞳孔放大，有不甘，有无奈，最后全部融为解脱。
在这黑暗的世道内匍匐前进了整整十五年，每一日都为活着而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
就好似刀尖上的舞者，每一次起舞都有被刺伤的可能。
素沫想过很多种死法，也许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冻死，或许在物资争夺中被杀死，又可能被怪物丧尸吃得渣都不剩。
他自以为经过十五年的磨砺能成长，但最后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他捡回的小孩用自己给他的剑刃，像一只羔羊，被轻松宰杀。
他花费最后一丝力气，抬头向上望去。
一张冷峻的脸将身后的一轮夕阳挡住，手中的剑满是血，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和的样子。
素沫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悲伤？兔死狐悲罢了。
如果他真的真心对他这个半个师傅，也不至于将长剑刺向他，更何况毫无犹豫。
素沫狠狠的盯了眼前之人最后一眼，仿佛要将他挫骨扬灰，随后眼中的一切缓缓消散，瞳孔散了。脑袋无力的靠在地上。
他死了。
死在了黄昏消逝的时候，这就好像他的人生一般。
见素沫已然无了气息，他不免一声长叹。
“素哥哥，你还是太单纯了。要对所有人保持警惕，这可是你交给我的……”
素沫眼前只有漆黑，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
强烈的灯光刺痛他的眼睛，让他感觉如虚如幻。灯光？灯光！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满眼是不可置信。
入眼的是洁白的天花板，金丝包裹着的灯透过灯罩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将整个房间照亮。
“是幻境吗，精神异能者？”
他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想用指甲掐手掌来保持清醒，却猛地发现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觉。
“果然是幻境，这小子真特么畜牲，我都死了还要折磨我。”
想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一只纤细白嫩的手闯入视线。他愣住了，这根本不是他的手。印象中他的手饱经沧桑，满手的茧子和疤。甚至还缺了一根小拇指，那些都是他在末世中艰苦求生的的证明。
他的手又哪可能这么光滑呢，这一定都是假的，假的，都是精神异能搞的鬼，一定都是……假的。
他掀被起身，穿上粉色的拖鞋。摸索的找到房间的厕所间，连忙的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哗的留下，他连忙用双手捧起，清凉的感觉划过指尖。一口举起饮下，凉意在喉咙中滚动。
他的心颤抖了，又是一捧水，用力拍打在脸上。假的……都是假的！可哪怕这是假的，他也不想离开。他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十五年三个月十三天。
庄周梦蝶，十五年匆匆。
黄梁大梦一场，摸爬滚打，献媚讨好。
他的眼角满是水，只不过不知道是自来水还是泪。
睁开眼，镜子中是一个少女。
一头黑发及腰，宛如上好的绸缎。长睫毛被温热的水沾在一起，似乎是刚哭过，眼眶还是红红的，黑色的瞳孔中泛着些许哀伤。我见犹怜的脸庞印着红唇。一身白色睡衣，将平平无奇之处遮住。
已然是人间最绝色，天上谪仙女。
手指摩挲的抚摸脸蛋，他有些发证。
这是谁？
素沫尝试性的举起左手，镜中的人儿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他又是抬起腿，在镜子的映衬下，如羊脂玉般的皮肤显得格外诱人。
这个是我吗，开什么玩笑啊，我可是纯爷们。难不成这精神异能者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想到这里，素沫内心不经一阵恶寒。
离开浴室，素沫在这房间里观察了一番。搜寻有用的东西。
床头的手机吸引了她的注意，素沫有些生疏的按下开屏键，灰暗的屏幕在瞬间亮起。
手机上的时间却让她吃了一惊，2020年三月十三号。
这正是末日开始的那一天，一切罪恶开端，让素沫流离失所的一天。
满街的怪物，成群结队的丧尸，张牙舞爪的虫子，这些也不过是末世前期的开胃小菜。
能够感染一个城市为自己躯体的终极母体；能无限复活的永生孢子；有硬抗氢弹边缘高温不死的暴君。
这每一个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强大变异体，素沫要是在那时碰到这种怪物，能不死都是拜祖谢恩了。
素沫双眼无神，在床头呆做许久。
假若这一切真的是真的，那我是回到了十五年前，末世爆发这天吗。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是自嘲一笑。“看来是真的回到十五年前了，毕竟像我这种没异能的普通人，还不值得一个精神异能者出手。”
而且以那小子的本事，还没硬到能请一位精神异能者帮忙吧。若真有这能力，也不至于为了一把3级遗物对她这个养他长大的人出手。
话说过来，那小子还真的把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得很劳，还一一在她身上实践了一遍。
希望在下次遇到他时，是他的脑袋在自己手上的时候。
素沫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危险的神色。
不过话说来，自己这算是重生了吗。就是以前看小说里的那种。
既然重活一世，那就一定要比上世活的更有人样，不那么窝囊。不在是那被所有人欺辱的弱者。
素沫把脑中的犯困甩在一旁，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超市里购买一些不容易腐烂的物资。来避免在末世开始后，食物匮乏的问题。
想着，素沫刚要走出门外时。注意到玉足上的粉色兔子拖鞋，又是缩了回去。
虽然自己内心是个纯爷们，但这怎么说现在也是自己的身体了，总不能让别人看了好看的。
找到衣柜，但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去令她犯了难，这衣柜里都是些裙子什么的，让他一个大老爷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翻翻找找了半天，才勉强翻出了一套中性化一点的衣服。
一件黑色风衣裹在身上，内套白色衬衫。镜子中的少女英气十足，虽然脸上不带有一丝感情，是那冷冰冰的模样。
但还是让素沫有些看的出神，毕竟自从进了避难所后，每天打交道的大多是粗汉子，就算是有女的，也都是样貌平平，脸上还都是疤的。体型大多比较魁梧，当然异能者除外。
但这也是让别人能够相信你实力的一种法子。
比起活着来说，外貌自然也是不值一提的。能吃上饭，才是硬道理。
对了，还有钱。若是这家里没钱的话，那也只能向好心的陌生人“借”一点，或者直接去超市零元购。反正到明天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在这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就摸到几个钢镚。
这手机密码也不知道是啥，就算知道手机密码也不知道支付密码，都是白搭。
看来这时候只能看她在末世学的技巧了。
素沫咧嘴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