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步一世界。
林觉举着火把，侧过身子看向洞穴之外，一如既往的黑。
转回身躯，握着木棍的右手往前伸出，火光指引着前进的放心。
借着火光，看清远方。
林觉步履很轻，但脚底的石子微微一碰，就散成粉末。
昏黄的火光，勉强能看清前面的空间。
前方有一个石室，不大，就像一个小旅馆的单间。
光线穿过遮蔽物，在地上投射出了影子。
橘光，淡影，深黑。
火焰燃烧的辐射光包裹住稀薄的影子，如墨的黑暗环绕这整个光亮。
这是林觉进入这个世界在，第一次看见影子。
林觉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脚下。
黑影似人，但非林觉。
林觉捕捉到了影子的主人，牠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古老的想一块化石。
钻心凉的寒意从脚尖从上到下直达大脑，让林觉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火焰摇曳，星星点点。
影子虚飘，似人似诡。
这是林觉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看见影子，这个人强大到不受这个世界规则的限制。
林觉停下了脚步，将火把插入地面，不在前行。
双手握拳，向前行礼。
“晚辈，打搅前辈了。”
火把上燃烧声无声，舞动的火蛇静止，像是照片一样被定格在某刻，
不过光芒依旧。
林觉并没有发现这些小动静，接着光，终于看清了坐在石头上的影子主人。
干枯的长发略过腰间垂地，火红的长袍包裹了牠的主要身躯，和肩等宽的金色料子披在他的左肩上，看不清长度。
漆黑的洞府，微弱的光线，很难让林觉在看清什么细节。
那人背对着林觉，也判断不出性别。
林觉无法判断眼前的人是否还活着，
暮气沉沉，快要凝聚成具体的实线。
尸气缠绕，侵蚀这他的生气。
一般来说，暮气与尸气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地步，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或者，
快要突变成僵尸之类的异类。
但偏偏，林觉能够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像是在吊着老人的生命。
“咳咳。”
咳嗽声像喉咙漏风一般，嘶哑。
“莫要前进了。”
沉闷的声音如同小刀划过玻璃般，让人难受
“你身上太臭了。”
“我还没嫌弃你身上散发的尸气呢。”
林觉心理抱怨了两句，脸上笑嘻嘻的答应了老人，没有表现不满。
“我是指，你身上有魔女的骚臭味道”
老人的声音又变得中性起来，没有了那种呕哑嘲哳的感觉。
洞穴里陷入了沉默，很久后。
“你走吧，三天之后通往外界的道路会打开。”
“到时候，趁机逃走吧。”
“不要在和魔女接触了，会变得不幸。”
老人的声音一句一个语调，柔软、铿锵、虚弱。
好不容易来到这，林觉也不想前功尽弃，见老人愿意交谈，且没有表达出恶意。
林觉说道：
“多谢老人家了。”
“夜还很长，不如就让我多陪陪您。”
老人没有说话，座下的巨石转动半圈，从背对林觉变成了与林觉面对面。
年轻的脸庞不带有一丝皱纹，庄严的神情面露冷色。
林觉见过这个面容，在十三年前。
“认识我？”
老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有幸在十年前，在海报上见识过主教的照片。”
老人抬起衣袖，没有说话，面露难色。
“你记得我？认识我？知晓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人嘴里小声的呢喃着，即便林觉隔得不远，也听不清老人自言自语。
猩红的眼睛里血丝遍布，老人冲长袖里伸出胳膊，仔细的端详着自己干枯的手臂，细得几乎仅剩骨架的胳膊，被衰萎的皮肤包裹，见不得多少肉。
很快，老人不在自我的猜疑，摇了摇头，挥手道：
“你走吧，记得三天后悄悄的离开。”
金色的灵络勾勒在老人的皮肤上，在他的那仅存血肉的脸旁上描绘出一个小型的眼睛，
“我们从未见过。”
说完，巨石回转，一旁的火把重新摇曳。
被林觉踩碎的小石头又变回了原样，
黑夜依旧笼罩这火光和阴影。
林觉好像被一股力量推着后退，
脚步后移，手臂反摆。
就像是影像倒放。
林觉重新回到了洞口，外面黑暗依旧。
举着火把的林觉，抬起了头，看向银色的月光虚影。
洞穴里的老人如果是主教，那外面的主教又是谁，无论是林觉之前打探的消息，还是他对历史的了解，这些年主教一定没有更换过。
时间:
4:01
林觉想要再次进入洞穴，可像是有一面无限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什么可公开的情报吗？”
遇事不决，求女人。
“那个老头身上有一滴神性，具体作用等你拿到在说吧。”
“和神有关的东西吗？”
林觉的脑海里想到了记忆中，老人与自己对话的最后一幕，那一只在这段时间，见识过好几次的金色眼睛，
“我这算参与到史诗的进程中了吗？”
女人的笑声如同铃铛般响彻。
“史诗之所以为史诗，而非一段普通的历史。”
女人顿了顿，轻灵的声音缓缓响起。
“有你在的历史，就是史诗！”
良久。
林觉还是不太相信那句‘有你在的历史，就是史诗’，他好像没做过什么大事，但不是史诗，配不上这个雄伟的词语。
“还是太弱小了。”
时间还很长，这一次女人没有借给林觉力量，林觉靠着自己的角力，走回了魔女的营地。
“许诺青究竟是和用意。”
眼神看着不远处的帐篷，林觉抓着头发，脑海里梳理这近些日子得到的情报。
天快亮了，
林觉还没有强大到能无视规则的地步。
钻进了帐篷，等待这第一天的到来。
或许是前一天和太阳前辈打好了关系，
照射进帐篷的光线柔和了不少，暖洋洋的阳光让林觉久违的有了赖床的想法。
还是徐诺青进来给他送的早餐。
林觉最叼这面包，含糊的说道：
“你们今天不开会了吗？”
“以后都不开了。”
徐诺青笑嘻嘻的，不用开早会的她，很是开心。
“走我们出去逛逛，姐妹们送你那么多礼物。”
魔女牵起了林觉的手，拉着他走出了帐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