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520年 夏 东域
嘘！！！！
一声刺耳的哨响，车间里劳作的工人们开始有序的离开这里。繁杂的人群中说话的人也只有三三两两。大多数人的眼神都有些涣散，走路弯着腰，托着沉重的脚步，返回集体宿舍。
卢升算是其中比较幸运的，他的技术娴熟，工作努力被工厂主加了一点报酬。这使他终于有能力脱离肮脏拥挤的几十人的集体宿舍。他用多赚的钱在工厂不远处租了一间矮破的小屋。里面一张床，一个饭灶，一个桌子，一个椅子别无他物。上厕所只需要偷偷摸摸的跑到一个偏僻的街道解决即可。
饭灶他几乎没有用过，因为他没有休息日，一天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都是在劳作中度过。身旁的工友很奇怪他那异乎寻常的动力来源。他没有家庭，没有父母，只身一人飘零在世间，家人给不了他奋斗的动力。
卢升回到家中，划开火柴点亮桌上的蜡烛，看起了一本已经被翻得不像样子的书。随后，剥削，侵占这些字眼相继印入眼帘。他能背会书里面的所有字眼，甚至是标点符号，但每次阅读，那种愤怒，那种无助，那种悲伤总会让他血脉喷涌。
这是一些东域工人私底下组织的联合会发布的小册子。卢升尽管每天的精力已经散尽，也要再晚睡一会儿看一下这本书。冷静严谨地推导与分析一阵见血地戳穿了他有生以来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谎言。那一刻他感到他的努力是那么可笑，他的热情是那么可笑，他的梦想...是那么可笑。
【砸烂这个世界！！！】卢升猛地站起身向着天花板高呼。然后他倒头睡去。
别人兴许可以...但他没有那个勇气，他十分明白加入联合会被抓到的下场。所以他也只有在小房间里自我兴奋的份了。
残存的蜡烛不久就会烧尽，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书的尾页作者的名字----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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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域首府--荣昌城城郊，张白鹭，依可，依婷，齐云和，燕小小，秦飞一众人等待着东域总督的特驾。
【这种大人之间的交际场合，我觉得张白鹭该你出场了，我和姐姐就先走一步。】
【大人？你不是成年人吗？】
【讨厌啦，人家才刚十七岁。】
【十七，你不都二十....】张白鹭看到依可凶煞的表情识相的闭上了嘴。
【依可想要贴近普通人的生活观察这里，而你要会见总督，所以我们就此别过了。】
【你们都要走啊！至少留一个陪陪我呀。】
【那小小？】
燕小小猛烈地摇了摇头。
【秦飞？】
【我拒绝。】
【当然我也不行，总督是不会欢迎我这样的人的。】
【为什么？】
【说来话长，所以我们就此别过。】
【张白鹭保重哦！！】
五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张白鹭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荣昌城作为古老的东域首府原本四周和天守关一样修筑有厚厚的城墙，但近些年来为了不阻断交通已经被拆除。里面的街道十分宽阔，两边的建筑倒是不如天城般有浓厚的艺术气息，大多是十分实用的风格。
【这城里的人好多呀，跟我们维莱国首都一样热闹。】
【荣昌城可以算是关内人最多的地方了。】
【那你们这里的产业一定很兴盛吧。】
【聪明，这里集结了许多六大家族的工厂，餐馆，客店和百货楼。】
【六大家族？】
【指的是韩，王，杨，袁，司马，刘这几个家族的产业。不过杨氏家族上代只有一个女儿，嫁给纤歌父亲后，事实上已经是齐氏产业了。】
【哎！！难怪看纤歌戴的那么好看，原来是富家子弟！】
【队长就是上代韩氏家族的二女儿。】
【又一个有钱人，那按道理来说云和你不就没有机会了吗？】
【队长又不是看谁家钱多就可以当的。】
【哈哈，也是，这又不是选议员。】
【议员？维莱国也有议员吗？】
【嗯！各地方选举议员参加立法院，由立法院选出政府。】
【嗯，差不多，不过这里立法院的成员只有六大家族的人。政府某种意义上就是给他们管理产业的。】
【原来如此。哇哦！这里也有天女玉像吗！！】
众人来到了荣昌城中心，和天守关，天城一样，巨大喷泉簇拥着洁白无瑕的天女玉像。
【关内每个大城市都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落脚地吧。】
【好！】
云和带着众人拐弯抹角来到了比较破旧的二层大楼处，对依可来说，这种陈旧破烂建筑早应该拆了。
【这就是迎接维莱特使的地方吗？！！】
【不是，东域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的地方。】
【这种寒酸的地方我可....】依可突然想到之前天女跟她说的朋友。这种真诚的关系维系了天城守备队一代又一代，想必朋友这两个字的分量一定十分沉重。
【算啦，我就屈就一下吧。】
【哈哈，走吧。】
这座大楼里面装修朴实无华，白白的油漆，大大小小的房间。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身上的衣服多有补丁，但很干净，面容虽沧桑，但眼光囧囧有神。
【这里一楼多是娱乐室，集会室。二楼有个大图书馆。还有几件客房，你们就在那里落脚。】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里就是你要找的普通人的生活之地，东域工人联合会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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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时，如往常一样，依婷和秦飞两人出门为依可的晚饭购买食材。燕小小和几位熟人去了娱乐室，依可则被云和邀请到了二楼大会议厅。
【你把我拉到这儿想干嘛？约会吗？】
【那你看得上我吗？】
【嗯嗯...长得还行勉强可以。】
【我们会长有事要找你。】
【会长？】
此时，门外走进了一位精壮的男人。衣服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堆补丁。
【云和，这位就是维莱科学院的院士吗？】
【院士！！！】依可目光一闪，而后有些害羞。
【没有啦，还没评上呢。】
【但迟早的事不是吗？没错会长。】
男人走到依可面前，礼貌地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工人联合会会长赵无声，非常欢迎您的到来。】
【你好你好，我叫依可。】依可伸手礼貌地摇了两下，这种正式的场合依可十分不熟悉，让她有些拘谨。
【听说...您有事找我？】
【没错，云和前几日来信说维莱国有个大科学家将来造访，我们就想邀请您给我们的工人上上课。】
【大科学家！！！】依可头一回听别人叫自己大科学家。
【可是我研究都是基础科学，说实话对你们的生活帮助不大。】
【怎么会呢？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就是对他们生活最大的帮助。】
依可自幼苦学，一心为满足父亲的期待。为满足好奇心而学习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奢侈。
【那可以呀！让他们进来吧。】
【您不用备课吗？】
【哈哈，这种东西信手拈来！】
突然门外脚步声频动，门被推开，一堆人蜂拥而入立刻占满了会议厅，没有位置的人干脆坐在过道上。赵无声和齐云和加入人群，一同坐在了过道里。
数百人的目光聚焦在依可身上。依可熟悉这种场景，在维莱的科学院的附属学校里，她也曾给那些新入学的富家子弟们教课，那种眼神平平无奇，看着依可仿佛就是在注视着一台会说话的机器。但他们不一样，这些人衣服破旧，地位卑微，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想要看到的一切尽收眼底。
依可拿起粉笔，自信而又从容。她心里十分兴奋，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课堂。
【那就从最简单的力讲起，当我们.....】
依可从自然中力的作用，从头顶闪耀的星辰到地上奔驰的火车，从宇宙的浩瀚讲到微观的细菌，从物理学到生物学。她把十几年来的学习成果用最为精炼的语言传达给在场的人群。
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奋笔疾书，攫取着科学的养分。一团火种在他们心中燃烧。 原来世界不止在工厂的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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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总督府，齐纤歌的父亲，政府首脑，东域总督齐远图正在会见一位尊贵的来客。
【王厂长，你.....】
【别叫我厂长，工厂是我哥哥的产业。】
【王行长？】
【哈哈银行可还在我老爹名下呢。】
【王先生，工人只不过生病没上工你就把一年工资全扣了，你也怨不得人家闹事呀。】
【这是规矩我也没办法，我找你不是让你当老好人的，是让你帮我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你们王氏家族的事我怎么敢管呢。】
【你不想管？我们就只好另找他人了？】
【请便。】齐远图端起桌上的茶杯，背对着他，微微喝了一口。
【到底是杨家的金龟婿，好啊，正好我也可以跟报社说一说你齐先生过去的一些光辉事迹。】
齐远图手心头咯噔一下，身上冷汗直流。
【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对呀，没什么，也就是拐卖人口，组织黑社会这些小事。像您这样的人物我想法院也会从宽处理，顶多关几十年就出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可废我不少劲，你齐先生洗的够白的呀。】
眼下杨氏家族掌权人还未过世，如果现在闹出这事，自己几十年来的努力可能要付诸东流。
【我也...觉得这些暴徒扰乱社会治安的事太为过分。】
【对吧！】
那位男子走到齐远图身边，耳语道
【以后大家都是分管东域的人，和和气气一起发财不好吗？】
【王先生高见啊。】
【哈哈哈哈，告辞。】
王氏家族人走了以后，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齐总督，维莱国特使到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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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昌城街道上，依婷和秦飞正在寻找可以买到食材的地方。不远处，二三十人围堵在一座豪宅门前。
【姓王的滚出来！！！！】
【老子今天跟你鱼死网破！！滚出来！】
【再向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愤怒的人群被三个举枪的保卫拦在门外。
【前面怎么回事？好多人呀。】
【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走远一点吧。】
【你们见过我的女儿吗？】
一个苍老柔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婷和秦飞转身看到了一位破烂衣服，杂乱头发，面容沧桑的老妇人。
【您女儿不见了吗？她长什么样呀？】
【你们见过我女儿吗？】
【您女儿长什么样啊？】
【你们见过我女儿吗？】
【这老人家....】
【是不是精神受刺激了...您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呀。】
老妇人终于改了口。
【不知道啊....】
然后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向前方的人群。
【好奇怪的老人家。】
【她走去那里是不是有危险呀！】依婷有些着急，赶紧上前拉回老妇人。
可是已经晚了。
人群吵得热火朝天，守卫突然上前用枪托打昏了为首的人，其余人见状纷纷上前与守卫扭打在一起。
被守卫伤到的人疼痛的后退，眼看要撞到老妇人。
【老婆婆！！】
突然路边跑来一位男子一下拉走了老妇人，没让她被撞倒。
【老婆婆没事吧！！】依婷和秦飞赶来。
老妇人靠在男子怀抱里。微弱地问着男子。
【你见过我女儿吗？】
【我见过！我这就带你去！】
【哎，你见过她女儿吗？】依婷惊喜地问着男子。
【嘘!!以后再说！！】男子竖着食指，不想让依婷多问。
砰！路边传来枪声。
一群身穿制服的持枪人员赶来。
【啊啊！！】老妇人被激烈的枪声吓得昏厥过去。
【巡察来了！！先走！！】
男子抱起老妇人跑进街角，依婷和秦飞紧随其后。
【这条路不是去联合会的路吗？】秦飞询问着男子。
【你也知道联合会吗？我就是去那！哎，话说你们是什么人呀。】
【我们是联合会的客人，刚才在路边被老婆婆搭话。】
【是嘛，这老婆婆精神不正常了，见到谁都说女儿哪去了，说不知道就离开了。已经好些年了。】
【啊！那你说认识....】
【没办法，说不知道，她一定又乱跑，万一被伤到了怎么办？】
【你还真善良。】
【呵呵，谢谢。】
不久，老妇人被安放到联合会的休息间。秦飞和依婷在老妇人身旁候着。男子走出房屋和一些熟人攀谈起来。
晚上。在一个小会议室，云和，依可结束了授课，来到此处休息。
吨吨吨，依可灌下一杯水，满头大汗。
【辛苦了依可老师，原来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啊？我在你心中就是那个形象吗？不过你也可以呀，对社会关系有那么独到的见解。】
【哈哈，彼此彼此。】
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位消沉的男子，
【哟，卢升，听说你今天抱个孤身老太太回来，好人呀。】
【有什么用...今天是机器故障，我们休息了一天，才有机会...否则....】
【历史可没有假设，你确确实实救了她啊。】
【今天王氏工厂的工友去他家闹事，他们拉我入伙的时候，我没敢...】
【恐惧很正常，斗争是残酷的，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
【但是他们是在为我们的利益而斗争不是吗？我这样懦弱的人...我为自己感到羞耻。】
【卢升，我们联合会可不是军队大本营，这里放着的是娱乐用的球和阅读用的书。】
【云和？】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被机器吞噬了感情，希望，梦想和热情的人重拾这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如果你还能在生活中发现那些美好的东西，并为此坚强的活下去。联合会的目的就达成了。】
【这里的人虽然衣服破旧，身处陋室却仍然渴望知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探索的热情。云和哥，你们的联合会真的很了不起！！】
依可感慨万千，握起云和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你能承认我们的工作，我很是欣慰呀。】
【云和，其实...其实我有一个多年以来的想法...我想写一首诗....】
卢升的话最后说的很轻，他知道自己并不认识几个字，写诗说实话多半要被别人笑话的。
【放手去做吧，卢升，这不只是你给世界的礼物，也是世界给你的礼物。我愿意做第一个读者。】
【那我做第二个！！】
两位热情的鼓励让卢升心潮澎湃。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阔步走离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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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应该没事，但她醒了之后怎么办。我们还是没找到她女儿呀。】
【嗯嗯...既然她精神不正常了，那我们也来糊弄一下她，兴许有用呢？】
【糊弄？】
【等她醒了你来装一下她的女儿，兴许能问出什么线索呢？】
【啊？这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把她就想象成自己妈妈。】
【妈妈...】
不久，老妇人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坐起身来，见到了眼前的两人，又是那句。
【你们见到过我的女儿吗？】
依婷蹲到床前。
【是我呀，我就是您的女儿。】
【你是？】
【对呀，妈妈，我找你...找的好久...】依婷说到半句，竟然抽噎了起来。
秦飞站在一旁，有点惊叹，这是演戏吗？
【你是？】
【妈妈，呜呜呜！！我找你好久...了】依婷哭着，扑到了老妇人的怀里。
【小小！！呜呜呜！妈妈找了你十二年！！】
【小小？？？十二年？？】
秦飞感觉到有一种特殊的巧合。赶紧跑出门外。
老妇人仔细端详着怀里依婷的模样，眼神突然惊恐。
【你不是！！你不是！！！】猛地一下将依婷推到一边，疯一样跑向门外。
依婷被磕到脑袋，脑袋好一阵晕眩，等清醒过来老妇人已经消失不见。
【云和！！云和！！有急事！！！】
【怎么了秦飞？别慌天塌不下来。】
【那个老婆婆说她女儿叫小小，还找了十二年！！！】
云和手中的书滑落在地。
【天还真塌下来了。走走走！！！！】
一干人赶到房间，并未找到老妇人，扶起依婷后，一同出门寻找。
但并没有找到。
【我的天，这老太太这么能跑？找这么半天没找到？】
云和，依可，依婷和秦飞寻找无果回到了大楼。
【太黑了，路灯也就那几个，什么也看不到。】
【明天找吧，这么多年她都在这一带来回逛，应该跑不了多远。先缕清信息。那个老妇人说什么？】
【小小，妈妈找了你十二年。】
【确实，我和小小都是十二年前被拐到黑作坊里当苦工。嗯...两年后，我们俩一块逃了出来，路上遇到了天女姐姐，就去天城了后来当了守备队。】
【云和你也有这么辛酸的过去呀。】
【哈哈，是呀。后来我们回到这里加入联合会后，组织了失散儿童的救助会。名单上那一年被拐的小女孩里面跟小小同龄同名的一共九个。】
【这么多？还都叫小小？】
【取名风俗吧，叫小小吃的少，穿的少，好养活。】
【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妇人还不一定是小小妈妈了？】
【不一定，但不管是不是，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女儿的线索，就不能放任不管。】
深夜，已然是夏季的关内飘荡着一股温暖的风。
老妇人独自一人走在漆黑的深夜。
【小小...小小...】
她含糊不清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女儿的名字。突然天空中绽放出了一束绚烂的烟花，一束又是一束。
老妇人朦胧的回忆渐渐清晰。正是在这十二年前的夏天。
【妈妈！！烟花！！！】
【哈哈！！好看吧！！】
【好看！！！】
突然汹涌的人群挤了过来，她的手和女儿的小手被扯开。女儿的呼声消失在人潮中。
自此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多年的寻找已经让她麻木，渐渐的她记不清女儿模样，记不清她的名字。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悲伤与后悔....
渐渐，渐渐，她眼中的绚烂开始变得模糊，无尽的伤悲吞噬了她的最后一丝生命之火。
第二天，燕小小和依婷沿街搜寻时找到了她，老妇人躺在一小块煤堆上，来往的人熙熙攘攘，却不曾察觉她的存在。
【小小...她...】
【走了...】
【那她....】
【不是，我记得妈妈的模样，不是她的样子，我们走吧。】
傍晚，小小抱着老妇人的骨灰来到城外那条延绵至西部大海的长河边。依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也许她还活着，也许她已经死了，好奇怪...我心里...好像已经快忘记了她的存在，依婷姐，我是不是特别薄情...】
依婷拉起燕小小的手。
【你已经找到新的归宿了不是吗？天女姐姐，云和，纤歌天城守备队的他们，还有工人联合会的人。你妈妈如果知道你现在被这么多人关心，一定十分欣慰不是吗？】
【还有你依婷姐，谢谢你。】
燕小小将老妇人的骨灰放在手心，温暖的风飘扬而来带着它们流向大海。
依婷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丝泪珠滚出眼眶掉落在土地上。
‘妈妈，我也找到新的归宿，愿你安息。‘
依婷向着远处的大海，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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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508年 夏 东域
八岁的燕小小头上的黑头套被摘掉，嘴上的布条被撕下，绳子解绑后被踢进了一座监狱中。
牢房中，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小男孩。
【你也是被绑来的呀。】
【嗯...】刚说完，燕小小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涌。
【哭有什么用？只有冷静才能离开这里。】燕小小睁开眼，看到小男孩那张灿烂的笑脸。
【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燕小小。】
【我叫云和，齐云和。听我的话，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嗯！！！】
繁重的工作让两个小孩身心俱疲，更残酷的是一旦懈怠还要经受监工的辱骂，殴打。
多少次燕小小下工后躲在云和的怀里哭哭啼啼。
【首先要努力工作！】
【努力工作？】
【假装积极赢得他们的信任，只有他们放松了对我们的警惕我们才有机会！！】
【嗯。】
一次在工作时....
【你怎么搞得！！怎么做的这么慢！！！】监工一把推开燕小小，毒辣的言语如刀子般一下又一下刺痛着燕小小的心。
【老哥对不起！！这样我替您回去教育教育她！！】云和走过来一脸陪笑。
【这孩子真有意思，把咱的活都干了。】
【直接让他帮忙管管算了，省的咱哥俩费事。】
【也行。】
两位监工对这些日子云和的积极表现很是满意，开始让云和帮忙监管这些童工。刚开始还有些警戒。然后时间一长，完完全全把任务交给了云和。
这样摧残的日子过了两年。
【快穿好衣服！！老大来视察了！！】
【我去，这么早来视察！】
【怎么了老哥？】云和端着热水来到监工的房间。
【老大来视察了！！我得赶紧去！！你快去负责赶他们上工。】
监工把钥匙交给了云和。
齐云和终于等到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
他疯一样跑到了小小的牢房。
【小小！！快醒醒！！我们该跑了！！】
【云和哥哥，我头好痛...】小小语气微弱，额头滚烫。
齐云和顾不得太多，背起小小，转头就跑。
【你看老大，他们都在这里...嗯？云和呢！！！！】监工抓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
【跑了？？？】
啪！
这位黑社会老大，也就是未来的总督，齐远图一巴掌扇在监工脸上。
【追去！！！！】
那是齐云和一辈子最拼命的时候，他背着高烧的燕小小一路狂奔到荣昌城城郊一片高高的芦苇处。精疲力竭倒在里面。
【小小，小小你没事吧！！！】
高烧已经让小小昏迷了过去。齐云和抱着小小，一阵痛哭。
【我们自由了小小，你不要这样呀！！不要离开我....】
突然高高的芦苇被掰开，云和抬头看见一位美丽的女子。
。。。。。。。。。。
天女510年 天城
燕小小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天女的怀里，一旁齐云和激动地蹦了起来。
【你是？】
【小小！！她就是天女哦！！】
【天女？】
天女右手轻抚着燕小小的脸蛋，笑容如靥，庆祝着这只鸟儿的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