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二天如同既往那般,去了面包店,然后去了文学社,我停在了门口许久,迟疑着打开了门,我下定了决心一般。
进入文学社,空荡荡的,寂静的可怕,心跳声清晰可见。
我想着要离开,可想不到去哪儿,然后沉默地坐在了凳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叹息声在耳畔回荡,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些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我能做些什么?能做到什么事情。
力所能及。
真的,很讨厌力所能及这个词。
门恍然被打开,痛苦的战栗撞击着我的心脏,我如同没有抹润滑油的机械齿轮般僵硬的转头。
“嗯?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谁?”
看着眼前那陌生的慈祥的老年人,我微微皱起眉毛,露出疑惑之情。
当即,我什么都没说,合上书,便选择沉默地离去。
“我是来找锦月学姐的,她好像不在这边。”
“嗯……哦。你要找她的话,到文学社看看。若是有社团活动,应该在哪儿。”
“嗯……”
我说着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出门后,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一直不敢看的微信。
都是父母发的信息,其余的也都是关注的学院网。
点开锦月学姐的头像,原本亮着的朋友圈一时间,只剩下空白。
如同在打鼓一般,心脏发出有规律的震动,一阵的悸动之后,我逐渐有了种释然的感觉,或许这样挺好的。
如此一来,我仿佛迷失了方向一般,又像是扫除了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一般,我跟面包店的慈祥老板提议辞职。
“诶,转专业?听过考研的,转专业……”
“做医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想要救下更多的人,让他们展露笑容活下来。”
我感觉自己所说的话有点令人羞耻,就怕老板突然笑了出来,可是他一脸严肃,一反常态的。
“嗯……好吧,如果想继续干兼职的话,随时欢迎,少年应当有志气,好……”
他抿着嘴,好似十分欣慰那般,慷慨地发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在鼓励我。
我感觉心里暖暖的,虽然有点害怕未知的地域,也不想离开这里的舒适圈,不过对我而言只有那么做,我感觉才能找到“意义”。
“意义”在语文中时常出现,表达的是含义,是我的人生的含义,我的未来,我的迷茫,是哲学,也是现实。
我没有实在的目标,只能追寻现实,看了眼朋友圈,里面唯有的……仅是那在大学里谈恋爱放弃考研的大哥。
他们已经开始了二十的人生,我感觉我还没有成年,就仿佛被人推了一把,强行推到这边一样。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依旧想要成为襁褓中的婴儿,得到无微不至的呵护与温柔。
“巨婴”就如同其他人一样,高中的时候班主任就那么说我,因为学校是寄宿制,仅有我选择了走读。
那句话有伤到我,我自尊心很强,甚至想要报复他,以另一种程度,我是唯一考上名校来看,我成功了。
可是,如今我真的很想什么都不想,仅仅想要做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那样的话……什么都不要想,任性也可以,做错也无所谓,温暖的怀抱令人安心。
走在路上,我不由得回想起凌学姐温柔的怀抱,明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也没人给自己指路了。
只能靠自己摸索,内心总是充满恐惧,自己做决定,自己决定人生,害怕自己的人生会是失败。
骑着车来到医学院,我的手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头如同发烧一般炽热,恐惧感就如同得了病却被医生告知治不好一般。
焦虑和不安盈满内心,眼前的视线都为之颤抖。
“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这么告诉自己。概率微乎及微,力所能及,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垂头丧气的低着头,看向花坛,伸出手递上猫粮,静静等待流浪猫来觅食。
这时已是傍晚,在角落里,有几人围在草坪旁,正大光明地喂着小猫,还炫耀的拍照。
看了一会他们,我把猫粮悄悄放在花坛中,独自一人走向图书馆,路途中尽量不与人对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人呢?无非就是神经、血管、骨骼和皮肤的组成物,而这些东西也都是由细胞组成。
大家都是细胞,没有例外。
来到图书馆,我找了那本未看完的人体学书籍,书籍已经看到了五官,第一章的头与脑,篇幅很长其中大多数是关于脑神经的讲述。
最好的话,自己不希望做脑手术,也不希望有人要做这种手术。
但是老年痴呆症,如果能够攻克这项症状,那么我想一定会让更多人幸福。
知道是病,却治不好,却能继续生活的病,慢慢干预生活。
“今天是周一。你没有课吗?”
“嗯,老师有事,临时课程自习。好像是家里有事,请假一周陪家人呢。”
凌学姐的手上拿着那盒青蓝色的猫条,好像是我刚才放在花坛中的,干瘪瘪的,应该是吃完的。
她主动上前搭话,我便随和地回答上了,实际上老师的父母到了一定年纪得了老年痴呆,需要照顾起居,进行亲人之间的互动治疗。
我不知道凌学姐在想什么,就如同她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一样。这种有关脑神经的治疗,往往就如同赌场上的转盘,难以预料。利用过去的记忆进行刺激,只是外部干扰,能否成功,全看天意。
说到我在想什么,我真的希望能够依偎在凌学姐怀中,明知道那是不敬。
被她摸摸头也可以,如同宠物那般。因为她很温柔。
“凌学姐……能请你教我吗?”
我本来不想留凌学姐的,这会让我回想昨晚的不堪,回想起自己哭着鼻子的样子。
“嗯……我今天没……多少空……”
她犹豫了一会,拒绝了我。那是在普通的事情,可我却又如同下午时得知自己与锦月学姐分别那般难受。
我尽力表现平常,可自己不禁失落的垂头丧气。
“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中午用外卖软件点了几样蔬菜,下午打算自己做点吃的。你吃晚餐了吗?”
“没有……”
我如实回答,辞掉了面包店的工作,理所应当要减少开销,从食堂到教学楼本来就是麻烦的事情。
“那要不要来我家,我顺便接你基本资料,那是我在常青藤时用的。”
我搞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点头哈腰的答应了。我难以掩饰自己的喜悦,像是自己得到了荣誉的勋章一般。
常青藤……光是有人对自己伸出援手已经够感激了,说道“常青藤”与“大学”那绝对就会让人想到“哈佛大学”。被家长奉为神的学校。
正当我沉浸在愉快的战栗撞击我的心脏时,我的头发被一只温暖的手不断揉搓。
空气中芜杂的气息扑向我,有书香,也有药剂的浓重气息,还有一股奇特的淡淡香味。
“那个凌学姐之前是在美国的学校上学对吧,那是哪所学校。冒昧问下。”
受星星和月亮俯瞰的小路上,我注视着玻璃幕墙的倒影,低垂着头,一副不自信却唯唯诺诺的样子。
“耶鲁大学。”
“嗯……”
没听说过,倒是有点耳闻,不过为了防止自己班门弄斧把气氛搞得僵硬,我拿出手机默默百度。
耶鲁大学,六十五位诺贝尔奖得主,十六位亿万富豪,五个美国总统,十九个最高法院大法官。
作为政治关系户,让自己的女儿上这所大学,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踏入耶鲁大学,就相当于踏入了政治论坛。
隔阂……我探出头,看向凌学姐那边,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人隔开。
我与她的隔阂,就如同王筱雨与我一般,说到底自己总是碰壁。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仿佛他触碰到了那透明的墙壁,并且碰了一鼻子灰。
“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点得寸进尺。”
我在嘴里嘟囔着,步伐逐渐跟不上凌学姐,心里产生了退让的胆怯,当时被冲昏了头脑,也没问男生怎么可能进女生宿舍。
刚想那么问,凌学姐停了下来,停在了附属院旁,那是一栋公寓,在学校内归为专家楼。
她刷卡识别了自己,专家楼外的大门便自己打开了,我紧随其后,专家楼内无不是最新的科技。
光是屋内有电梯就令我惊讶了,因为我的宿舍明天上下都要走楼梯。
电梯也很稳,上下不会产生晕厥感,进门的客厅更是大的如同售楼大厅,里面摆放的不是公寓模型而是一堆绿植。
学姐住在九楼,一楼四户的公寓,双人间的宿舍的一楼一户,但也要爬楼梯。
送外卖的女生推给我,让我去送的,进的女生宿舍,男生应当止步的,那边管的松懈。
专家楼大厅有两个电梯,前门在学校,后面就是校外,能够点外卖买菜也不是不可能。
楼外有一排排快递柜,用来存放快递,取快递也不是到驿站拿。
门锁是最新科技的指纹解锁,智能家居一体化,玄关附近就有操纵器,是空调和排气以及可视门铃。
特意的瞟了一眼,房间是二居室的,有两个房间,另一个房间还在空置,地板上放置着猫咪的生活用品。
过得还没有一只猫好,这设计好像是为了应对看望的家人,特意多出来的。
真好啊。
六人间里,天天说不要在宿舍抽烟、晚上打电话也不听。
房间有股猫咪的味道,有点奇妙,还有淡淡的,香甜气味。
厨房也很精致,客厅也很大,厨房摆放了不知蔬菜还有肉类,冰箱也有。
“坐在这儿吧。”
凌学姐示意我坐到沙发上,随后去了厨房,倒了一杯纯牛奶放在玻璃杯中递给我。
感觉学姐有点客气了,我本来打算拒绝,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招待客人的茶,于是便喝了。
见她突然离开,我一步步跟了过去,只见她打开另一间卧室,皱着的被子,被单,以及女性衣物正凌乱摆放在床上,她笔直的走向了书桌,书桌旁有一台笔记本还有一台平板电脑,平板电脑下放置着一桶泡面。
觉得看这些有点失礼,我悄悄地回到了客厅。学姐的卧室比男生宿舍还乱,说起来都被智能家居吸引,才注意到东西摆放的杂乱无章。
干净的大理石给人产生了错觉,没有意识到桌子上的东西乱堆在一块,垃圾袋和文件还有书籍和衣物。
“这本给你,没怎么用过都是新的。这是大一的基础。”
大概是怕被人窥见,她临走时把门关上了。
“嗯、谢谢。”
新的连塑料袋封口都没拆,隔阂突然被打破,我有点放松,才注意学姐和大多数人一样。
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刻板,也不是完美的。
就在这时,玄关处突然传来门铃声,学姐听到之后走了过去,我刚刚坐下,便好奇的起身跟在后面。
大概是对于这里的陌生,急切的希望与认识的人待在一起。
玄关的可视门铃里能够看到按门铃的人的外貌和身上的东西。
“你好,有你的外卖,请问有人在吗?若没有则,我就先留言,外卖给您寄放在前台。”
“进来吧。直接送到楼上来。”
看外卖员手中,好像是个大家伙。这边学姐按下远程的开门按钮,那边就有人进来了。
要是忘记带门禁卡,可能连公寓都进不去。
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高档公寓,超出了自己的常识,自己只好保持沉默,以防暴露自己的短见而丢脸。
门外的外卖员身着黑色的制服,与平时所见的也不一样,包装上写着“黑天鹅”三个字。
学姐带着那个大盒子来到客厅,拆开包装,里面“黑森林蛋糕”几个字赫然写在上面,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不过那里面居然装的是蛋糕,我猜应该是过生日用的,说不定是学姐过生日,她还亲自下厨,那肯定是有人要来家里。
我的简介就是如此,因为一年,我只有生日才能见到蛋糕,甚至有时还见不到蛋糕,只有蛋糕胚凑合。
“今天是学姐的生日吗?”
大概是沉默太久,想到可以开口的话题,便不自觉询问了。
我甚至完全没有在意过,这很可能是买来吃的,就像是想吃的时候,也是可以买来吃的零食那般。
果然短浅的人,不自觉就会暴露自己的不能。
“嗯?是的。我听人说大多数人都过阴历生日,不过我阳历应该是今天。”
“阴历……额,我好像有时是阴历有时候是阳历,自己也搞不懂是那天过才好。”
既然是要过生日,还有那么大的蛋糕,之后肯定要有客人来,我怕留下来尴尬,想把话题接下来,找机会开溜。
“那天都差不多,生日之类的,渐渐的不那么重视了。只是回味一下而已,可能是有些遗憾吧。也算是重要的日子,当然是要有点仪式感。”
糟糕,她这么说,我根本不好接话,说自己要离开。
擅自离开有点不给学姐面子,我该如何是好。
说完后,我沉默地看着她,她抱着蛋糕走向了餐厅,房间是两厅结构,餐厅里有张硕大的餐桌,与厨房相连。
她把蛋糕放置在餐桌上。
“那我去做菜了。我不太擅长做菜。”
她的话前后矛盾,走向了厨房。我左右环顾,最终下定决心坐在凳子上尴尬地看向厨房,餐厅与厨房相隔半张墙,也不算强,像是一个柜台挡在前方,柜台有洗手池也有只能微波炉,洗碗机,设备齐全,上方有个木制的橱柜,所以算是半张墙,只有中间的缝隙能够看到身着围裙的学姐。
围裙原本就挂在一旁的挂钩上,戴上围裙的学姐先是在清洗土豆,然后准备了红酒和切好的牛肉。
应该是打算做炖肉,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她拿了一把西式菜刀切土豆皮。
我闲来无事便一直在关注着学姐的动向,现在拿出手机,若无其事地玩起来,好像有点不礼貌。
“啊……”
注意力与视线逐渐被无聊的削皮感到疲倦和涣散。
“没事吧。”
听到学姐的叫声,我随即反应过来,便起身走向了厨房,好像是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鲜血从手指边渗出,那把刀应该很锋利。
“学姐,碘伏和创可贴……在哪里?我帮你拿。”
在她开口前,我焦急地询问道,如果要做外科医生那么自己的手一定要看好,因为稍微的失误,受伤的就不是手的那点挫伤。
那纤细且漂亮的手指,若是破了一点皮,也会令人难过和可惜。
伤口不是很深,应该是削皮的时候没注意,这时我瞟到了厨具中有一把削皮刀,我想学姐应该是不会用。
我们虽然身处两个世界,不过我懂得一些东西,反而学姐貌似不清楚。
“没事……在主卧的橱柜里,里面有个医疗包,里面什么都有。”
之前学姐好像帮我止血了,我感觉总算能够还人情,便匆匆地打开主卧的门。
主卧杂乱的令人发指,但杂乱中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我没有注意其他东西,走到了一旁的橱柜,建造在墙体中的橱柜,其中也有部分是衣柜,衣柜旁有智能除湿的按钮。
我打开了一旁的橱柜,咽了口口水,实在有点好奇女生的橱柜,就像是未知的异世界一样令人好奇,但我还是压抑了自己的欲望。
橱柜里果真有学姐说的医疗箱,酒精和创可贴放在其中,还是崭新的。
在橱柜里还有其他东西,内衣以及还未拆包的丝袜,丝袜屯了好几包。若是觉得麻烦,打算穿完就扔。
我拿走了医疗箱,随即关上了门,虽然觉得有点失礼,但也并未把那些东西放在心上。
商场里那种东西有一大堆,当务之急,我把医疗箱拿了过去。
学姐还站在厨房里,我在餐厅打开了医疗箱取出了酒精和创可贴。
“只剩下酒精了吗?这个稍微有点疼的。”
我超级怕酒精的,所以先是询问了一下学姐。她没有说话,紧闭眼睛摇了摇头,好像也很排斥酒精。
随后她用流水冲一下伤口,将手指含到了嘴里,唾液也有缓解的效果。
总感觉她的样子有点呆然和孩子气。
“口水是代替不了消毒液的。”
见她那样,我不自觉摆出大人姿态,握着她的手臂,打开洗手池,手指被拽了出来,学姐呆然地张着嘴,唾液拉成一条丝线,连在双唇之间。
我操纵她的手清洗伤口,就像是幼稚园老师教小孩子写字那般,有点飘飘然了,不过我很喜欢这种对待患者的感觉。
总感觉像是在扮家家酒,毕竟自己只配扮家家酒。
“如果处理不当伤口就容易留下痕迹。”
冲洗掉唾液,我用酒精喷在了学姐的手上,她像是受到惊吓的猫咪,手一下子缩了回去,一声不吭。
包扎上创可贴,一切大功告成。
飘飘然之后,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做的好事,八成这种下克上的态度会令人厌恶。
“那个……我来帮你削皮和切块吧。我以前经常自己做饭。”
父母一般八九点才下班,我放学后全靠自己买菜做菜,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好菜并且吃完饭,就能赶上晚自习。
所以切菜的技术必须快,一开始也是追求速度,切的乱七八糟,后来就逐渐整齐,就像是方块一样。
“土豆红酒炖牛肉……”
我第一次做西餐,总算是摸到手机了,我算是低头族,总觉得怪怪的。
搜索了一下做法,我便开始操作,当然不是全部按照手机上来,全部按照上面的指示自己不习惯,反而容易失败。
“罗勒叶?”
我环视一圈并没有找到调味料,眼看就快过了时间了,我打开橱柜查看,果然在头上,这下也算放心了。
罗勒的香味是我闻到最特殊的味道,光是闻到就流口水了,就像是香肠味道的香辛料,独特的搭配肉味的香料。
一闻就感觉那是肉的香味,我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红酒上面说要全部拿来慢炖。
我不太懂就直接按照指示来,貌似没有发生意外,要是出了意外就糗了。
位置互换,这次轮到学姐坐在餐桌前望着这边,她把医疗箱拿走了,回来后拆开了蛋糕,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
主食好像也没有准备,倒是有备好的米粒,那种袋装米好像没有沙砾,就淘了三次,防止米香流失。
电饭煲比家里的快上不少,操作起来也简单不少,貌似是日产的电饭煲,挺好用的。
作为生日,只有一道菜和米饭,还有蛋糕总感觉有点冷清。
“那个学姐,还需要什么菜吗?”
“还有蛋糕,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主菜和蛋糕就够了,而且,我不擅长做菜。”
我一边看着手机时间的页面,一边那么询问。
从学姐的言外之意可以得知,貌似没有来做客,土豆炖肉也只是一人吃的,看样子蛋糕好像才是主食。
自己多此一举还煮了米饭,而且煮了满满的一锅。
“抱歉……我以为您还有客人,我煮了好多的米饭。”
我自觉的收起手机,垂下头道歉。
“没关系,反正也就只有一道菜和米饭还有蛋糕,不算多。”
学姐起身去端菜,一口锅,两个碟子,一人一份,我置身难退,过去端来了电饭煲,看到里面的米饭,学姐沉默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吃饭,打算推脱,但又欲言又止,不想离开,又迫切想跑。
最后在思想斗争后,我盛了一碗米饭,至少自学做菜不下于七年,虽然对于食材总是有着多洗几次的心理毛病,做的菜还是很可口的。
只不过身为厨子,就不怎么吃得下自己做的饭,可能是知道食材原本的样貌。
但西餐的新鲜感和独特风味,的确令人胃口大开,一边吃着,我的口水差点流出来,也因为吃的太快差点咬到舌头。
吃的还剩一点米饭的时候,我才抬起头,另一边凌学姐才刚刚吃完十分之一的米饭和炖肉,恍然才注意自己的行为有点尴尬。
我巴不得这里有个洞,然后,我钻进去。
渐渐的,细嚼慢咽,牛肉炖的恰到好处,繁琐的咀嚼害得我差点咬到自己。
学姐没有说半句话,安静地吃饭,气氛十分尴尬,眼看碗底的饭即将吃完。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吃饱了。”然后找机会开溜。
“我吃……”
“锅里还有米饭。”
学姐站起身说道,然后她起身走向了厨房,我听到她说的话,便又盛了一碗。
主要是还没有吃饱,而且米饭自己弄多了,不能浪费。
碗有点小。一次盛不了太多。而且菜也吃完了,本来就打算吃一碗的。
学姐也应该是只打算一人吃,买的菜也很少。
米饭很香,只吃米饭,貌似也能吃的下去。
“给……”
学姐又从厨房冒了出来,她拿来了一根火腿肠,用牙签挑开包装,递给了我。
意思应该是让我当配菜,我迟疑了一会接过了。
随后,她又去切了些蛋糕递了过来,是附着着漆黑巧克力的蛋糕,内陷丰富,外表与其说是黑森林更像是一只黑色天鹅的身体,那些巧克力就如同鹅绒那般。
“好吃吗?”
“嗯。”
巧克力入口即化,比自己之前吃到的巧克力都好吃。
大概是平时很少能够吃到蛋糕,所以格外的馋。
便开心的点了点头。
学姐貌似乐在其中那般,在我第一块吃到一半的时候切下第二块蛋糕,不断地送吃的,时不时询问“好吃吗?”,虽说我胃口其实并不小,但吃得多了之后,特别是甜腻的蛋糕加米饭,碳水组合。
嘴里都是巧克力和奶油,吃的有点腻,想吐。
大概是看出我的脸色,学姐停止了喂食,我忍住不吐出来,露出笑容。
除了一块蛋糕是学姐吃的,其余的七成是我吃的。虽然很好吃,但也吃不下那么多。
我匆匆地想要逃离这里,实在吃不下去了,而且现在也已经不早了。
突然间,我才回想起,今天好像是学姐的生日。
这分明是生日蛋糕,可却一点都没有生日的气氛,没有蜡烛,没有生日歌,没有皇冠。
如果没有那些,这就成了普通的一天。
我环顾周围,找到了随意包装在纸盒里的纸王冠,然后又拿出了那里面的蜡烛。
“应该有点迟了,不过我想应该不差。学姐今年多大了,这个是按照年龄放置蜡烛的。”
大三的话,比我大两岁,应该是二十岁吧。
蜡烛一盒刚刚好有二十根,刚刚好全都摆在上面。
“二十一。”
比我大三岁,而且蜡烛不够。
说起来,点蜡烛好像也没说一定要按年龄的数量,便随意摆了几根蜡烛。
作为唯一的客人,我担负着重任,如同教皇那般,慎重地递上了皇冠。
学姐眨了眨眼睛,呆然地看着手中的纸皇冠。
“你想要这个吗?”
“不是的,今天是学姐的生日,生日。”
我重复了一边强调,在她前面拿起皇冠,戴在她头上。
“接着,来许个愿吧。”
我像是主持一般点燃了蜡烛,然后催促着学姐。
总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做作,学姐若是说一句“不用你多管”我就会被打会原装。
好像又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愿望。”
她的话语格外的委婉,制止了我的胡作非为。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尴尬。
望着燃烧的蜡烛,学姐轻轻一吹,把火焰平息。我的热情也被冷水泼了。
“谢谢你。”
过了一会,学姐嘟囔着说道。
“嗯……”我松了一口气,“那个,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学姐起身给我送行,我拿起手机看着时间,来到了玄关前,我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
我感觉自己貌似做了很多多此一举的事情,可能会讨人厌,或许……
也不好意思询问,不知道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被讨厌。
“学姐……你厌恶我吗?”
“……并不。你就像是个小助手。今天已经很晚了,我答应教你,可却忘记了。你明天有空吗?”
“有空,我还没有课。”
遇到机会,我不想放弃,牢牢地抓住了。
这次是学姐主动帮我补习,所以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