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道中感觉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身体似乎在这过程中不会劳累。船喵相反愈发没有精神。我问了问它是不是为我在此间安然无怨地行走付出了什么代价。船喵在我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
“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我说,把疲软的船喵单手搂住,“你这一路是想指引我上天堂吗?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这只原路不明铁定不是凡间之物的小猫咪要给我指一条生路吗?毕竟要登高的话,雨水淹不到的地方,只有天堂了。”我问出了脑中那堆毫无根据的猜测,随后沉默了一会儿,听船喵意思模棱两可地喵道,我继续说道,“这条路你觉得大概是生路对吗?通往的或许不是天堂,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猫?你有自己的门路。”
船喵转过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副颇为意外的表情,随后点了点头。我脑中那毫无根据的猜想一次次在现实中成真。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心想事成的能力。按理说前些天那些我所遭遇的事:“这都是些什么荒诞的东西。”现在的一切真的是现实吗?我感觉自己快要陷入死循环的惶恐不安里。好在船喵忽地一声叫唤将我恢复了清醒。之后的路我有点迷糊地走着,左手搂着的船喵感觉时轻时重,直到前方的空间豁然开阔。
我们走达到一片清幽的地下空洞中,或许应该称之为仙府?洞天?空气中带着的些许清新的烟草松香让我和船喵恢复了精神。
“真是一片古老神圣的景观!”船喵跳到了地面上,我张开双臂,发自内心地赞叹。
眼前是一大片绵延到空洞深远至深处的宏伟宫殿群。不错,红墙黄瓦的建筑,随处可见的龙形纹样,我肯定眼前是一处中式宫殿群。跟外头那些破破烂烂的宗教建筑群相比,无论从规模上还是精致程度相比,都高上了一大头。至于心中莫名沸腾的敬畏情绪,估计是因为这里尚有所谓的龙气存在吧。
“然后往这走吗?”我向前走了几步,指着面前看起来直通下方宫殿群的石阶路问道。
船喵摇了摇头颇有警告意味地喵了几声,引我走到右侧岩壁漆黑的角落里。目光跟着船喵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珠子,我大概是走上了岩壁上突出来的小路。
脚下的坡度逐渐高了起来,我抓着岩壁上突出石块的手开始出汗。视野中蓝绿色的光团往右慢慢过渡成鲜红色。我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保持平衡,跟着船喵走到了红光弥漫的开阔之地。
眼睛得以看清,我见得此时四周的建筑也随光照变化换了一种风格。净是如同血污一般整体暗红色的天街楼宇。船喵引我走上一条刚好倒在此处台面的廊道。站在廊道上往下看,下面一片片起伏的暗红色屋顶仿佛一片血海,鲜红色的光反射在屋顶的瓦片上,好似液体的反光。我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专门跑去看别人笑话的人。或许前方不远处有个出了丑又走不掉的家伙,我提前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我们在古朴的建筑中穿梭,目标应该是空间中央那座地势最高的楼阁。我本以为船喵的目的地会是最为豪华的建筑,目前看来的楼阁除了地势高点外没什么特别。我们上前去,进里头,里面深窗空无,但是相对而言比我之前看过的古老建筑室内要干净很多,没有什么恶心的积水青苔蜘蛛网,此间干燥完好,仅仅是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停止引路的船喵跟在了我身后。我们从一楼起往上探索。这里的建筑估计都是外表豪华内在空虚,也有可能是早被人洗劫过了,我们路上啥都没捡到。到达顶楼时,这间楼层相当低矮,也是空荡荡的,我走到尽头破了个大洞的墙边往下看,身后的船喵忽然传来了发现。只见我先前看不真切的漆黑房间角落上头,一只像是长了巨大蝙蝠翅膀的人形石像正缩在里面。
我用绷带裹了手上前查看,在石像双臂掩着的怀中,我在异常厚的几乎结块了的灰尘里头捞出了一块像是魔方的蓝色荧光晶体。船喵少见地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看来来路不明独有门道的它也没见过这种东西。我把晶体用好几层布包着放进了背包。
此时困意忽然从我脑中袭来,我头一沉一晃倒在了地上。“现在到晚上了吗?”我迷迷糊糊地说,“船喵你帮我守着嗷。”
缓缓闭合的视野中,松弛的手掌画面一闪似乎握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