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左后方座位的一桌子人，急匆匆的吃完就走了。
那一桌子应该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放学后一般没啥事情也不会吃得那么急，更何况是在牧野这种来后不就才这样的。
牧野不得不敲了敲桌子，提醒到，“喂，别这样直勾勾得盯着别人啊。”
“直勾勾？快，给你姐姐我形容一下什么叫做直勾勾。”
喝了些酒，夏凛雪被醉意熏染的眉眼腻在牧野的瞳孔里。
“像是街边遇到的晃悠悠走来的，单手拖着酒瓶，一边死死盯着人家，要冲上来打人的酒疯子？”
“哦呵呵，形容得很生动嘛，那你最好开始祈祷哦，因为等下酒瓶和你的脑袋接触之后，酒瓶和你的脑袋必定会碎掉其中一个。”
“抱歉，这位美丽而知性的少女，请问还需要点些什么？”
“诶，酒瓶子怎么空了呀~”
牧野去找老板加单的时候，又走进来几个学生，坐到刚才的位置上。
凳子还没焐热，其中一个人就推了推别人，别人再看像夏凛雪，很快这一桌子人又溜了。
“我感觉你去做老师一定是优秀班主任级别的，瞧把人家吓得，那些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哦，你不会看上其中一个了吧？”
“姐姐我啊，我的眼光可是超正的哦，再怎么降级也不会降到整天妄想跟jk谈恋爱的人一样，呕……好难受……”
“哇，好强烈的攻击性，喝了酒没吃蒜都那么嘴臭，都跟你说别喝那么多了，看你现在就要吐了……”
牧野把纸巾推到她面前，顺脚把垃圾桶踢过去她那边。
“呕……呜……呕……我是一想到有人居然想对比自己年龄要差个差不多十岁的女子高中生下手，就觉得身心不适……”
“我觉得这还是个人定位的不同，就比如你比起成熟知性的男子，其实更喜欢正……”
“啊饱了饱了，走了走了。”
她眼睛都睁不开的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然后又趴下了。
“呜呜呜……好难受，好想吐，好难受哟，牧野，姐姐好难受哟……”
“你跟三天没舔过水的狗一样。”
她支着无力的手往牧野脑袋砸，“狗，狗，狗狗。”
她这一副站都站不稳不清醒的样子。
“喂，好重啊。”
“不行不行，姐姐不行了，手机都拿不动了。”
“酗酒逃单大法？”
“姐姐在你心中的地位好像比尘埃都还低了，呜呜呜。”
“行吧行吧，记得还我。”
牧野付款时心都是疼的，早知道这家伙会耍这种没脸没皮的无赖，他绝对带她去吃麻辣烫。
这女酒鬼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的，指望她主动站起来自己麻溜的滚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牧野无奈的将她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酒鬼可不会配合人，夏凛雪脚步虚浮，几乎整个人的体重都给压在牧野身上。
动漫里什么美少女身轻如燕都是骗人的，现实里牧野只觉得这九十斤的负重是真的很锻炼人，而且是不是从肩侧还能闻到夏凛雪口腔里呼出来的酒气味。
浑浊湿热夹杂着小麦发酵的气味。
“我想吐……”耳边传来对方的喃喃。
牧野叹了口气。
“大乌苏三百二十四块，烧烤三百块，你现在吐我身上的话，等下干洗店上衣干洗需要二十块，裤子三十块，到时我把账单给你。”
“呜……就知道讨钱的牧野好冷漠哦……呕……”
“那我把你直接丢下好了。”
“嘿嘿，虽然嘴硬，但是牧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这也太没节制了，怎么样也不能跟身体作对啊，都跟你说了别喝那么多酒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啊是……呕……”
夏凛雪捂着嘴巴时不时干呕一下，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牧野扶着这酒鬼往康元社区走。
来到天桥的时候，牧野让夏凛雪扶着扶手，他在旁边蹲了下来。
“咕呜？扭到腰了？行不行啊，都还没女朋友呢。”
“能不能劳驾免开尊口，背你啊，扶着你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上去。”
夏凛雪醉得睁不开眼了，但是动作丝毫不含糊，生怕他反悔似的。
“真好，嘿咻。”
她整个人往前趴下，完全没有控制力度，差点把牧野都给压跨下。
“喂，你好歹自己也用下力啊。”
“对病人要求太多的男人一点都不体贴，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喔。”
“病人？”
“我被一种叫做二碳分之一氧化六氢的毒素给入侵了神经系统，等于是病人了。”
“二碳分之一氧化六氢……二碳分之一氧化？这不就是乙醇吗？你个老酒鬼。”
夏凛雪的脸隔着头发贴着牧野的脖子，她扭了个舒服的姿势，感觉很困。
路人聊天的声音，道路上车辆嘈杂的声音，混在在一起感觉很吵又感觉很安静，耳朵像是耳鸣一样，仿佛听得见声音，又仿佛听不见声音。
夏凛雪感觉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又从那么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感觉之中渐渐的又感觉到了什么。
脸颊紧贴着的脖子上传来滚烫的热量，从毛孔里渗出来的汗水，脉搏渐渐变得有力的跳动声，逐渐粗壮的喘气声。
天桥上不断挂起的大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也将她的酒意吹走了大半。
她睁开眼，缓缓抬起头，目光所及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城市，还有走在地铁站里走进走出拥挤的人群。
她伸手指着地铁站。
“牧野，牧牧，你看，那里，像不像垃圾站？”
“你是怎么联想到那儿去的啊。”
她突然淡淡的说，“人类就像垃圾一样……”
牧野感到靠在脖子上的负重离开，他扭过头。
“睡迷糊了？你从哪里学到这话的？”
“你账号历史记录里的动漫里，那什么过家家的间谍？”
“别随便翻人家账号啊，是间谍过家家。”
“还有啊，真搞不懂那种虚拟的女人跳舞有什么好看的，好像叫做mmd？”
“你还是在第一层，找穿模可有意思了。”
“为什么那些弹幕都在发暂停成功？”
“可能是暂停看裙底的吧。”
“咦，网络**好恶心。”
“……，我把你放下来了啊。”
夏凛雪将下巴搁在牧野的肩上，“不要，姐姐我腿软了。”
“重死了，我休息下。”
“本来今晚是想找你来帮忙的，我现在完全没有轻松的感觉。”
“我可是专门找你吃饭的喔，这顿饭还是吃的差强人意啦。”
“记得还钱就是了。”
“会还的啦，会还的啦，不要念叨了，讨厌死了。”
夏凛雪轻轻锤了牧野一拳，然后捂着嘴干呕。
“呕……糟透了，我难受死了，想吐又吐不出来。”
“嗯，看得出，毕竟一瓶接着一瓶吹。”
“怎么样，姐姐我今晚表现怎么样？”
“喝起酒来巾帼不让须眉？”
“你故意的吧，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在这个。”
夏凛雪一巴掌拍在牧野肩膀上。
“我说我是你女朋友的时候，那些人跟个傻子一样，特别是小姨父。”
“喂喂喂，你在我面前说我爸是傻子一样？”
“哦不算，除了小姨父和小姨之外，都是傻瓜一样。”
夏凛雪仰头吸了一口气，她眯着眼。
“本来不想说是你女朋友的，那些人烦死了，见面就开玩笑，问这问那，就想说些话让他们闭嘴……”
“确实，我爸妈都被你干沉默了，还好你爸妈不在。”
“那确实，不过我那么大了，他们应该不会打我屁股了。”
夏凛雪抓着天桥上的栏杆，倚着牧野。
“牧野，你有没有女朋了啊？是不是已经偷偷找了女朋友，没有告诉小姨父他们，放心，可以跟姐姐我说一下，姐姐不会说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