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还是留在这比较好……现在车停在荒山野岭里，乱走说不定会出意外。”唐璜扶着克里斯汀的轮椅。
这无疑也是克里斯汀的想法。
“就算是什么特殊情况，政府也会注意到我们的失踪……我认为留下。”瓦尔基里说。
“你们呢？”维斯克看向另外三人。
“……我觉得，等一等……比较好……？”山村志雄格外犹豫。
“拜托，有哪个正常人会遇到这种情况还会乱跑的？那也太可疑了吧。”杰尔曼的回答永远与众不同。
他举起双手：“作为一位守法公民，我当然要等待救援了。”
众人的目光最后聚焦到尤格莉娅身上。
“我要走。”尤格莉娅语出惊人。
“什么？”杰尔曼大吃一惊，“为什么？”
“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
尤格莉娅明白在这时候出头不是一个好选择，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极其恶劣的事情在家乡发生了——而母亲的去世绝对与这脱不了干系。
尤格莉娅在许多事情上都能保持他一贯的自私冷漠，可唯独母亲不能。
尤格莉娅等不下去了。
“现在情况未知，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瓦尔基里劝阻道，“你又不认得路！”
“沿着铁轨走就好了……”尤格莉娅抬起头，“何况还有那个塔做路标——”
众人跟着抬头，浑身悚然。
在森林庞大的巨木之上，他们还能望见远方一座直入天际的高塔，在灰暗的云雾里若隐若现，如触日月。
“到塔上来找我……”
纵然梦境的记忆已经模糊，神秘怪人的话语依旧萦绕他们心头。
“这……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完成的工程吧？”瓦尔基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简直像是做梦……”唐璜同样如此。
“我操。”杰尔曼喃喃，“这地标建筑比埃菲尔铁塔炫多了……”
维斯克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而尤格莉娅已经提起行李，干净利落地走了——他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
高塔……
尤格莉娅很确信家乡没有这栋建筑。
而能凭空创造这种建筑，要么是幻觉，要么是神迹——不管哪种，都是凡人无法触及的领域。
母亲……
尤格莉娅步伐越走越快，心情也愈加烦躁。
等等——
他脚步忽然一顿。
似乎，好像——有一点点的……不对劲。
从他醒来时，就隐隐约约的不对劲……
就发生在他身上……
尤格莉娅忽然把手搭在胸上
一捏，一揉。
她神情微变。
那……
尤格莉娅低头。
“咔嚓——”
她背后唐突地传出落叶破裂声。
尤格莉娅猛地转脸。
“咳咳咳，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自便、自便……”杰尔曼捂眼。
“您怎么跟着我。”尤格莉娅淡淡地问。
“我靠，你脸好红啊没事吧——”
“您怎么跟着我！”
“——因为我也要去彼海尔办事。”
彼海尔，家乡的名字。
“您不是说要留下吗？”尤格莉娅盯着他。
“随口一说罢了——说和做往往都不是一回事，小姐。”杰尔曼耸肩，“您要去彼海尔，我也要，那么正好顺路，互相也有个照应。”
侦探挥了挥手杖，自信满满地说道：“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也是练过的啊，等闲三五人近不了身。”
“还是说——”他话头一转，“您很介意我？”
“……”尤格莉娅略微思索，“我很高兴有您这样的绅士与我同行。”
“绅士？您说话可比那两个自大狂要悦耳多了。”杰尔曼脱帽行礼，“伦敦的杰尔曼·阿尔伯蒂，竭诚为您服务。”
尤格莉娅和他踏上旅途。
树林里落满了枯叶，踩起来啪吱啪吱地响，空气则弥漫着水雾，打湿了衣襟。
“您是本地人吗？”杰尔曼问道。
“是的。”这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尤格莉娅坦诚道，“但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回家了，”
“是和家里闹矛盾了？”杰尔曼自言自语，“我猜猜……是不是家里不同意您上大学——”他瞥了眼尤格莉娅，“哦呵呵呵，您不用回答这样无礼的揣测……也请您原谅我，身为侦探，我习惯如此。”
“您作为侦探的本领真是高超，我本来还对一职业抱有怀疑，现在看来，是我无知了。”尤格莉娅不动声色，“我想知道，像您这样的大侦探为什么要离开伦敦，来到这个偏僻乡下。”
“能让一个侦探不远千里前来的原因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有委托相求啦。”杰尔曼舔了舔嘴唇，“而我已经嗅到阴谋的气息了……真是美妙，您不这么认为吗？”
“我不觉得这起事故有何美妙。”
“这怎么会不美妙呢——像这样重大、突兀的转折，在人类历史上有多少幸运儿能遭遇到？”杰尔曼神采奕奕，“而我们！正有幸见证这一切，就像是目睹1453年君士坦丁堡的沦陷……这一切难道不令人感到万分惊喜吗！”
“我只感觉到惊恐，您说话的口气就像是梦中的怪人……不瞒您说，我已经开始质疑我的决定了。”
“万分抱歉，小姐，像我这样习惯孤独的人总是会说话不经思考。”杰尔曼道，“而我的医生也建议我少服用一些吗啡——需要我帮您提行李吗？”
“不，谢谢。”尤格莉娅攥紧行李。
“您不用跟我客气，尤其是在这样的处境里。”
“我还没有柔弱到提不起一个箱子。”尤格莉娅说，“反倒是您的殷勤令我受宠若惊——您对维斯克先生和瓦尔基里小姐的态度可并非如此……你们之间存在过节吗？”
“当然没有，我和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杰尔曼耸耸肩，“只是那两位恰好都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哦？”
“我最讨厌四种人——”杰尔曼伸出五根手指，“一种，是自以为是的人；一种，是咄咄逼人的人；一种，是话不说完的人。”
他手指放下了。
“还有一种呢？”
杰尔曼诡秘一笑，不予回答。
“您还真是……特殊。”尤格莉娅只能如此感叹。
“那您讨厌我吗？”杰尔曼抬起一根垂下的树枝，让尤格莉娅通过。
“至少目前没有。”
“那我就放心啦——”侦探一把扶住尤格莉娅的手，“小心些，朋友，这儿不比公园。”
险些被树根绊倒的尤格莉娅站稳身形，不得不向杰尔曼道谢。
“互帮互助的机会还有很多。”杰尔曼笑道。
……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林间快速地奔跑。
“嘘——”杰尔曼拦住同伴，把手指放到唇前，示意噤声，“您听到了吗？”
“有什么东西在跑。”尤格莉娅冷静地环顾四周。
由于过分繁密的树荫遮盖，纵然白昼，森林里也暗得像是傍晚，再加上雾气，更是朦朦胧胧，看不清远处。
“听起来块头可不小……”杰尔曼拎起手杖，“不过彼海尔应该没什么大型掠食动物……不管怎么说，请您待在我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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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的终末祭典选手列表
维斯克——心理医生，目前存活
瓦尔基里——战地记者，目前存活
杰尔曼——私家侦探，目前存活
唐璜——男歌剧演员，目前存活
克里斯汀——女歌剧演员，目前存活
山村志雄——公司职员，目前存活
尤格莉娅——神秘学者，目前存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