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五十岚龍信给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女解了绑。
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年纪相仿的异性,他的手指一直颤抖着,手心处更是生起了细密的汗珠。
但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一丝变化。
如果不是因为在手与手的相处接触当中,奈绪里感知到了对方手心上的黏腻之感,她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情。
这个认知令她感到有些愉悦,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高兴些什么。
如果非要深究的话,大概就是女人对自身魅力的胜负欲作祟吧。
那种近乎虚荣的、如同雄孔雀一般的行为,也是大部分年轻女孩无法避免产生出来的心理。
来自异性的爱慕跟倾慕之情,会令她们感到愉悦,因为这件事可以帮助她们从侧面证明自身的魅力。
这种如同孔雀开屏一样的心理,不仅仅只存在于女性身上,在大部分男性身上依旧存在。
甚至有一部分男性以同时脚踏几条船或者交往过几个女友这类事情作为谈资反复跟他人交谈,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男性魅力,殊不知这种行为放在异性眼中又油腻又轻浮。
“好了。接下来该谈谈我之前说的事了,[毒蝎子]的人对Black torrent成员出手这件事。”
将手中粗糙的麻绳扔在地上,五十岚龍信的目光不自觉的向少女的脖子处瞥去,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后,才将视线重新转移回到双海智明的身上。
他刚才其实有想过将少女嘴上贴着的黑色胶布揭下来的,毕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并不费什么力气。
但那种行为实在是过于暧昧了。
一想到自己的指尖会与对方的嘴唇相接触,五十岚龍信整颗心脏的跳动速度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于是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甚至因为这个想法的出现而感到有些羞耻。
虽然他也说不清楚他究竟在羞耻些什么。
“我不知道。”
黑色洪流的人除非是在进行活动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穿着便服。
因为组织成员多数都是早已辍学的未成年人,家庭条件不太好,被父母忽视或者是其他别人什么。
这种人的话大多比较贫穷,根本买不起机车这种奢侈品,为了早日跟别人一样骑上宝贝机车,他们要较同龄人多打了两份不止的工,这也正是为什么除了活动以外,这些家伙出行总是身穿便服。
没有哪家的老板乐意用暴走族打工的,就算老板乐意,顾客也害怕。
所以…
“大街上那么多人,你们的人又没有穿戴制服,我怎么谁是谁——?!”
同样的,这句话也适用于黑曜的人。
如果说琥珀还有蛇头的人是他故意让手下去下手的,那黑色洪流跟黑曜则是误打误撞下的产物——众所周知,这两个势力里面盛产穷鬼。
当然也会有那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但比起琥珀学生跟蛇头成员,总体来讲没什么油水可刮的。
他的弟弟正着急等着钱做手术,他是不可能故意找这两拨人下手的。
“说起来,[毒蝎子]之前的领头者不是你吧?”
如果按照正常不良少年的逻辑,在听到双海的言论后,肯定会狠狠给他一杵子,让他闭嘴。
但是站在奈绪里旁边这个,来自于黑色洪流的墨镜无眉男,他的脑回路显然跟正常不良少年不一样,一开口就问了似乎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问题。
“半岛吗…?之前领头的确实是他来着,但那家伙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我打电话找条子举报了,不出意外的话,一时半会儿都从监狱里出不来。”
所谓不该碰的东西,无非是暗金、猫薄荷这类的东西,即便是不良团体,也容不下那种人。
对比之下,[毒蝎子]现在所做的抢劫行为也只能说是小儿科,至少不会触碰大部分不良少年的底线。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这种行为已经足够恶劣。
“你倒是不担心他出来就报复你。”
就好像是在跟朋友闲聊一般,五十岚龍信从皮衣口袋里掏出香烟,将他点燃后将烟嘴塞进了双海的嘴巴里。
“听你的意思,你这个人应该蛮讲底线的——那么为什么要做出绑架他人的行为?还是女人。”
问题就好像踢皮球一样又踢了回来,但是回答问题的人却像个锯嘴葫芦一般,再也不肯说出话了,哪怕只有一个音节。
这让五十岚龍信感到有些烦躁。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然后从中或者引导对方说出实话——赶在水户之前,将那张嘴巴撬开。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同样的,勾心斗角这个词适用于所有团体。
即便龍信的兄长是黑色洪流的总长,依旧会有人看不爽他,水户平治便是其中表现得最明显的一员。
很难讲,秀明让他跟水户一起负责这件事,这当中究竟有没有掺杂让两者之间互相制衡的算计。
很好笑吧,身为兄长却要算计自己的弟弟,而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五十岚秀明屁股下的位置来路不正。
三代总长的死跟秀明脱不了关系。
“不想说的话,也无所谓——”
“因为,智明君的话,要利用我威胁人。”
少女突然插话这种行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她看起来那么乖巧,乖巧的就像是人偶一样。
人偶的话,是不会说话的。
“我的表弟是琥珀的干部。”
因为私心作祟,她隐瞒了河内公平的存在。
蛇头组织是一个臭名远扬的势力。
——雇佣兵组织向来惹人敌视。
“…琥珀?”
乍一听到死对头所在的学校名,五十岚龍信掐着香烟的手有些颤抖。
他想起了一件令他感到十分难堪的事情。
想起了两年前那个被打成狗一样、狼狈不堪的自己。
而那一切的一切都要拜一个人所赐,那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唯一对手。
“稍微有些在意——你表弟叫什么名字?人偶小姐。”
他听见了自己的提问声。
语气绝对跟温柔两个字挂不上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