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第一次遇见海德拉的情况尽数告知长胡子青年后，对方的眉头也微微皱了皱。
正如小桃所说，若是霖语只有三头，那反而还能解释解释。
可现在陆听月已经从心魔的记忆中窥探到她化身九头的事实，这一点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充满了诡异。
“除此以外，你们还有没有发现什么比较诡异的细节？或者是不正常，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小桃已经将神殿秘境中的过程讲的很详细了，可若要论细节……
陆听月的思绪不禁飘回到那些困扰了自己整整三年的噩梦中。
那个藏匿在楼宇废墟中的身影……陈肖！自己的好兄弟陈肖！
“有！”陆听月扯了扯小桃的袖子，“哪日我还看到了一个人，陈肖。他当时也在咱们附近！”
陈肖，又是这个陈肖！
听到陈肖这个名字，小桃的神色便带了些不开心。
自家小奶龙冰雪聪明又可爱，待人接物方面小桃也很放心。但唯独这个陈肖，成了小桃心中唯一的一根刺。
也不知他俩是哪里来的浓厚情感，才见了几次面就熟欢的不得了。
虽然自家月儿把他当兄弟看，但难保这个家伙心里会不会琢磨着把这份兄弟情变质的事情。
“这事你怎么一直都没跟我说过？”小桃略有不悦的问道。
“那时候咱们不是还闹别扭嘛，而且我又不知道流苏就是你，然后后面就渐渐忘了……”陆听月缩缩小脑袋，语气弱弱的解释道。
“哼，这事我记下了。”小桃嘟嘟嘴，伸手在她的小脑瓜上弹了一下。
不开心归不开心，但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将陆听月的话转达给长胡子青年后，便安静的坐回到陆听月身边，等候着对方的分析。
“陈肖……就是那个被相柳控制的小子？”
“控不控制我不太清楚，但经过这么多事情来看，他似乎确实和相柳有些联系。”说到这，小桃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他可能存在一种分身的能力，先前我与月儿曾击杀过一个。可之后他又完好无损的出现，而且似乎可以控制黑油。”
“那可不是什么黑油，那是他的血。”青年不紧不慢的说道，“相柳在九州被斩杀后，凡是被其血溅过的土地，五谷不生，禽兽具亡。后来禹帝亲筑高台封存其血，周边百姓才得以安宁。”
“而陈肖此人能控制相柳之血，定于其有所关联。一个相柳所控之人在旁，而这个诅咒又恰好是九头，莫非……”
“前辈怀疑霖语就是那相柳？！”小桃心下一惊，一只手已经悄然握住了陆听月，眸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这个可能性很大。相柳尸身在九州不翼而飞，曾有人推测其遭高人相助，重新复苏后分斩三尸，道行大进。自此消失于九州，没想到它竟跑来了这里。”
青年一番话听得小桃心中又惊又怕，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最开始为什么没有除了这祸害，让它在陆听月体内潜藏了这么久。
“你倒也不必这么忧心，即便它就是相柳分身之一，也不一定必是件坏事。”青年看了看小桃突变的神色，摆摆手出言安慰道。
“前辈是有什么别的看法吗？”小桃忙追问道。
青年点点头，解释道:“不论圣人亦或是神，本身都有七情六欲。而相柳本即便为九州邪神，其本体也必有善念。”
“想要维持本性提升修为道行，分斩三尸时必会斩去善念。其后必然会相继吞噬融合这些分身，如果善念之身不想死的话，必然会逃跑或者想办法干掉本体……”
“前辈是怀疑，藏身在月儿体内的霖语是相柳善念的那道分身？”小桃半信半疑的问道。
“不错。”青年点点头，“虽然未必准确，但若是恶念，恐怕你三花聚顶之日，我那徒儿怕是已经横死当场了。”
青年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自己晋升那日确实凶险无比，如果内部还有叛徒，月儿殒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听月在一旁听的分明，心里担忧害怕的同时，也在不断复盘着霖语跟随在自己身边后的种种表现。
回想过往种种，霖语做的最过分的无非是自己独立谋生的三年。
虽然让自己有些时候痛不欲生，但并未在战斗，逃难等关键时刻给自己使绊子。
用她后面的解释来说，无非是通过自己的负面情绪来填填肚子罢了。
这样的解释倒也站得住脚跟，后面自从有了黑油饼干作为口粮后，的确没有再骚扰过自己的心神。
即便是小桃不在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变过。
相反，在自己救徒弟被陈肖抓住的时候，霖语看起来很是害怕对方，那段时间的种种表现也都符合师尊说的“害怕被本体吞噬融合”的说法。
再加上她对黑油的敏感性，很多时候都帮助自己提前躲开了很多危机……
三人沉默了一阵，还是陆听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桃，我有个问题，你帮我问问师尊。既然相柳的其他意识都有一个陈肖作为控制或者依附的陈肖，那善念的意识会不会也有一个！”
这……
被陆听月这么一提，小桃心中也是一跳。随后转过头，将这个问题转达给了青年。
“的确有这个可能。”青年没有否认，点头答道，“在寄附于我徒儿身上之前，它必须有承载意识的躯壳。所以应该是存在一个的，但具体的还是要问问这缕分身才可知了。”
听了师尊的话，陆听月伸手轻轻拉了拉小桃:“小桃，我还是想回去之后亲口问问霖语。现在我的识海有神念护持，她想对我不利也并非那么容易。”
“如果她真的是那缕善念，她也一定很害怕被相柳吞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对不对？”
小桃轻咬嘴唇，心中仍是复杂不已。
凡是牵扯到陆听月的事情，她一向都十分谨慎。
但此刻自家月儿说的也不无道理，霖语一路的所作所为自己也看在眼里。
如果真有异心，这过程也不会这么顺利。
纠结了许久后，小桃还是松了口气，抬手点点小龙脑袋说道:“那行，不过保险起见到时候我必须在场，如果她敢对你不利，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