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数百倍于己方的兵力冲杀到面前时,除了撤退已经别无它法。
经过两天的交手,暗黑精灵一方早就将海曼等人的手段试了干净。在它们施展出专门针对雨烟的制约手段后,海曼与雨烟的防御开始变得越发困难起来。
在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伤亡后,海曼不得已,带着手下的精灵们尽数退回了沙漠监狱内。自此,他们在沙漠据点外的所有布防已尽数被敌人摧毁殆尽。
“雨烟大师,您要不带着精灵们撤吧!”透过监狱改良后的铁窗看着窗外步步逼近的暗黑精灵大军,海曼心急如焚,声音不由得也大了几分。
“撤?往哪撤?”雨烟向口中塞入一粒丹药,也扔给了海曼一粒,“敌军明显是针对我来的,现在想撤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眼下的情况海曼也都看到了,大面积铺设的死亡气息无疑是想将与监狱内的雨烟打消耗战。他们人多,即便魔力耗尽也很快会有新的魔法师替补赶上,但雨烟却连灵力恢复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她周身灵力已耗尽三分之二,别说是带着精灵们突围了,单是她自己现在想要突破防线冲出去,也不大可能了。
站在监狱中心处的雨烟用仅剩的灵力加固了一圈监狱外最后的防护大阵后,有些脱力的扶着身边的两座雕像坐了下去。
雕像上的二人她都很熟悉,一个是先王的亲生血脉现在的族中女王,另一个则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稚气未脱的学生。
雕像上的二人手拉着手,一起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眉宇间充斥着的尽是希望。
这两尊雕像正是陆听月与小桃拯救出的精灵囚犯们雕刻而成,在他们心中早已将二人视作这处沙漠的守护神,五六年来日夜参拜,贡品不绝。
她们拯救沙漠的故事也被写成故事,传唱在监狱和沙漠的边陲城市。
雨烟的周围早就围满了年幼老弱和失去战斗力的伤兵们,他们一个个面色虔诚的望向雕像上的二人,口中默默进行着祷告。
精灵族最危难的时刻,他们的女神伊西丝没能站出来庇佑他们,反倒是雕像上的两个神仙般的女孩真真切切的在他们遭受磨难的岁月中驱散了笼罩在沙漠的黑暗。
看着一个个默默祈祷的精灵,雨烟苦笑了两声,眉宇间的无奈在这一刻散去了不少:“能在最后时刻战死在你们的脚下,想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吧……”
说罢,她抽起长剑走过祈祷的人群,向着监狱据点的房顶处走去。她是先王一手栽培的阵法大师,也是一名战士。战场之上既无退路,那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应是每个战士最完美的结局。
当雨烟与人群外围的海曼擦肩而过时,被这里的气氛感染的海曼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她们会不会再次出现拯救我们呢……”
雨烟拍了拍海曼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后踏上了前往顶部的楼梯。
……
沙漠监狱,这个本该是精灵族最后的绿洲,此刻却已被四面八方的暗黑精灵大军围成了瓮中之鳖。
监狱外的能见度很低,暗黑精灵一方的黑暗魔法师所扬起饱含死亡的风沙早就将这一方空间尽数覆盖。
若非有周围这仅存的防护大阵阻隔,怕是要不了一时半刻光是扬起的风沙都足以将这座监狱埋入沙土之中。
敌军的指挥似乎已经锁定了最后的胜利,居然没有对防护大阵发起攻势,像是起了什么恶趣味似的只围不攻。
密密麻麻的暗黑精灵紧紧贴在防护大阵的周遭,就这么盯着阵中的精灵狞笑不已。
被千百双不怀好意的眸子盯着,不论是谁心中的压力都会倍增,更何况这群本就每经过多少训练临时组建起的精灵民兵了。
不少士兵被这些充满欲望的邪恶眸子盯的握着长弓的手臂都开始发软,还是稍晚些来到顶部的海曼先一步一箭射出,将某个趴在最顶端的暗黑精灵爆了头。
死去的暗黑精灵非但没有激怒这群大军,它的尸体还被其余同伴迅速撕成了无数碎片当场分食了个干净。海曼与一众站在高台上的精灵们看的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这般血腥残暴的分尸现场。
典籍中记载有关暗黑精灵的事迹多以其残暴、杀戮、入魔等方面,而古籍中记载的暗黑精灵出现的记录来看,最大规模也仅有不到百只。
黑油所诱发的暗黑精灵不论是从数量还是疯狂的程度来讲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单以分食同伴尸体这种仅可能发生于深渊食尸鬼身上的事情居然都出现在暗黑精灵的行动范畴内了。
这一刻,站在监狱顶部看到这一幕的精灵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
防护大阵外的暗黑精灵们一个个像是在围观着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肆意嘲讽摆弄着身体。看着大阵内精灵们恐惧害怕的神情各个笑的合不拢嘴,发出阵阵刺耳尖锐的笑声。
海曼气不过,刚准备再度搭弓射箭之际,地面晃动的感觉很快沿着脚下的坚固的监狱传递而上。伴随着晃动的感觉,防护大阵外暗黑精灵的嬉笑声也消停了下来,纷纷让出一条通路。
雨烟微微皱了皱眉,握紧剑柄的手掌都渗出了一丝冷汗。这种场面无疑是对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场的架势啊……
好在之前吃下去的丹药此时可算是渐渐起了作用,体内几近枯竭的经脉开始有了丝丝灵力在流淌,也稍微让她有了几分可战之力。
不多时,让出的一条通路内,一只体型硕大的大黑胖子透过一眼望不到头的暗黑精灵大军内走出。
他的目光先是在雨烟身上扫了一圈,但见到她平坦的胸脯后霎时没了什么兴趣,然后死死盯住了海曼。
“我亲爱的殿下,没想到你现在还活着呢!”
“你什么意思?”海曼仔细看了看胖子的模样,看他似乎认识自己的样子,可自己却又死活想不到自己究竟在哪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