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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着早已被油渍浸透多年的桌板,老人不时停下休息一阵,虽然生活作息早已颠倒,但一人负担着这样的工作对一个年近70的老者而言仍旧艰难。
以老刘的资历本不用做如此的工作,虽然他并非是最初建立金八区的众人之一,但也是足够的老资格,如果他拒绝,那么金八区里也不会有人强迫他接手这份直至深夜的工作。
但他觉得,如果让那些肩负着众人安稳睡眠的年轻人都饿着肚子,自己这样的老人也不该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休息着。
对陆正平来说,通过他的夜宵来回收小伙子们手上多余的凭证,也同样是绝对值得支持的事业。
如此的生活持续了十数年,而用做馄饨的配料也渐渐丰富,老人看着吃自己馄饨的少年们成长为大人,而他们安静的吃着,又在新加入的少年们抱怨馄饨的价格时会心一笑。
油灯晃荡着,照出另一人的影子,一个瘦弱的男孩贴在墙边站着。
“真是的,沈家的娃儿你怎么每次都来呀。”老刘揉着眼睛,转身走到汤锅边,从里头兜出一勺混着许多馄饨皮的汤。
这碗虽没有肉馅却更饱腹的馄饨放在了男孩面前,老刘并没有想听他的感谢或是别的怎么回应,对他来说,这只是对自己在成为金八区的一员前所做诸多恶事的小小弥补。
如今馄饨里的肉馅也已是从家畜身上所取得的了。
他收拾着摊位,男孩有些夸张的吃喝声也响起,两人就像有了某种默契一般。
“见潮,你有兴趣和老头我学做馄饨吗?”
沈见潮的吃喝声被这话打断,沉默良久,他又吃喝起来。
待老刘用灰将灶中的火盖住后,墙边只剩一支空碗,男孩早已跑远。
拾起碗来,老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