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哪来的小孩在街上乱跑?徐芳桃先是感到诧异,跟着是有些担心,最后则是羞愧。
并非是因为她想着袖手旁观,而是她在见到那少女的容貌后,便突然想要看到她死时的样子。
太过招人喜爱的东西,就是会让人心中涌起想要摧毁的冲动,这并不变态或者是值得恐惧,只是大脑进行平衡的自然之举。
徐芳桃不是超重口文的爱好者,自然很快便压抑了那种想法,只是推开窗子向外喊道:
“喂!你们俩小屁孩不要命啦!”
“外头现在都乱成这样了,你们家长呢?!”
两人在窗台下停步,徐芳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和善一些,虽然她不太擅长这么做,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个时代还30多岁都未谈过恋爱。
她眼看男孩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少女捂住了嘴,后者则有些故作神秘的回道:“要向我提问的话,只是空口可不行,你得表现出像样的诚意啊。”
“哈?”
徐芳桃只觉得无语。
“小妹妹,你可别跟我扯了,大门的密码是59596,快进来,我可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家门口!”
“哇哦~”昭现露出一副很是高兴的表情,“这可真是遇到贵人了。”
沈见潮则比她更为积极,已进到了楼道之内。
徐芳桃关上窗户,快步向着楼下而去,毕竟这是她自己找的闲事,不好当个甩手掌柜。
一一
一一
据说,曾有人见过怪兽。
不是,不是说电影或者特摄剧,也不是杂志的边栏或者世界100未解之谜那种地摊文学,而是在数十万人相互厮杀的战场上出现的“生物”。
它的出现令人类之间的战争显得十分可笑,因为无论谁生谁死,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成为它的养分。
至于存活下来的人们向着旁人描绘那地狱之景时,也只会被当做失心疯的臆语,并在考虑到他们可能的精神状态后被人们所谅解。
一个恐怖的传说,可以止小儿夜啼,却不会被人们认真对待,直到……
一片暗淡的血色浸染了目之所及的一切。
在恐怕会死上几万人的今夜有一处遍地血迹的地方或许也不太稀奇,仍还望不到头的大雨自然会把这里冲刷干净。
但任凭雨势浩大,血色依旧蠕动。
一处空旷的区域,是新老城区交汇的街口,是联通两片城区的正式通道,实际上这里也是一处用作检查的关口,接收与检视着海量的货物与人流。
而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在必要时将会是一处严格封闭的场地。
善治独自坐在街口的正中,坐在几百个木箱的上头,即便孤身一人,却也一如往常的俯视着这座城市。
“真慢啊。”
自己已有多少年没有独自一人做事了?
已提前做好准备以逸待劳的它,此时便有了难得的空闲,这是十分宝贵的,尤其是在数十年如一日高强度的处理政务后。
如果是在平常的某天,善治便会很乐意开始享受享受自己的人生,比如喝上一杯……
善治闭上眼睛,认真的思考着。
记不得了。
“真是够了………再这样下去,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忘干净的。”
他喃喃自语,却不见得十分忧心,只是如被蚊虫骚扰般感到些许困扰。
而当他再度睁眼,将注意力转向四周时,周遭所见只有暗红血色。
“昭!”
大量的武器从蠕动的血色中浮现,那是包括几门重炮在内的武装,昭来到此处的速度之所以相对缓慢,就是为了在此时给善治一个“惊喜”
瞬间倾泻而出的火力将端坐于木箱之上的善治连带着旗下的木箱一同轰碎,而即便如此,攻击也仍在持续。
经过昭特意的安排,这样的火力覆盖足以令状态完备的周转负伤,而善治在闪躲和速度方面更是一窍不通。
大约十数秒后,弹药耗尽的枪炮沉入血色,它们并不会被浪费,昭近乎立刻就开始将这些金属化作支撑身躯的骨架。
她需要如此谨慎吗?
此刻这处半封闭的场地内只能见到由她控制的血肉而已,善治即便还活着,碎渣状态没有主观意识的他也早该被昭所同化。
“善治,多年未见,看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死活啊。”
“准备的这么充分,你这十几年真的有在好好处理商盟内的政务吗?”
昭很是玩昧的声音从一小段头颅中发出,她没有品尝到善治所拥有的记忆,因此很清楚自己刚刚给善治的惊喜大概没什么作用。
“你一个罪犯,有什么权利向我过问?”
平静的血色开始翻腾,更为暗沉的黑色浮现出来,那是一团不定型的近球体,坚韧而粗糙的黑色表面混合了大量的高分子材料,足以无视一定当量下的一切火力。
这东西显然隐藏在先前的那些木箱之内,而从其顶部触手所吊起的一团还在说话的肉块来看,善治的装备显然比仓促前来的昭要完备的多。
“真好笑,我当初发狂的原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而且你和善理还都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然这座城早就不该剩下一个活人。”
昭特意凝聚出一个具体的形象,不同于先前人畜无害的洁白少女,她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端坐于王座之上的血色女帝。
“你发狂的原因?”
相对的,善治也将用作与人交流的躯体补全,更仿佛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你那个恶心的本质就决定了你只想把所有生物都吃掉,你说自己发狂,呵呵,老虎会在因饥饿而狩猎的时候说自己是失心疯吗?”
“更何况善天不是最在意普通人们的死活吗!但你毫不顾忌的就把11万人全变成了你的血食!那天我完全看不出你有半点悲伤的样子啊!”
“你明明就很愉快,一直让你压抑本性的那家伙永远不在了不是吗!”
善治居高临下的将昭审判,那言语中满是畅快,显然,在昭被押入归墟的这十几年间他早就想好了这套说辞。
昭用进攻作为回应,刚才那番无用的对话为她争取到了时间。
“徒劳!你临时得来的血肉连我的外皮都没法撼动。”善治很是自信的说道。
昭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真是白痴。”
善治的面色一变,他感觉到了,由昭所控制的血肉正进入自己的体内。
怎么可能?
黑色的近球体立刻行动起来,它的外壳开始发热,紧跟着便开始旋转,两者的相互叠加使得其附近的血色迅速因高温而变质的同时被甩飞出去。